慕晏离微微一怔，反过手来，也环住了他。
他道：“我难过什么？我就是生气。”
“气什么？”
“气他们两个叛徒。算了，大哥不说了，他一向跟慕荣一伙的。可是二哥，看见他一幅和事佬的样子就来气，说好一起抵制慕荣的，你看他叫爹叫得多亲热？还帮他说话，说什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这种话，他对得起娘吗？”
赵秋意噗嗤一声，好笑道：“家里没个和事佬，全是挑事的。到时候天天针尖对麦芒，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你看这一家子，除了二哥，谁适合做这和事佬？”
慕晏离：“……你也帮他们说话。”
“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别想了，咱们睡吧，你今天的话应该够他们难过一阵了。我保证，这会儿他们都没睡，”
“这就对了，不能让我一个人难过，他们都得难过得不能睡。”他愤怒的道。
“走，咱们去睡，不能吃亏。”他赌气似的说。
……
西苑。
慕晏离所讲的话，虽然让顾素兰震惊不已，不过依旧无法掩盖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带来的悲痛。
老夫人走的时候将好好的家交给自己，竟然这么快玩儿没了，她今年都不好意思走亲戚了。
给她气得。
“相公，你发什么呆呀相公，你倒是给我评评理呀，哪有做小叔子的这么算计嫂子的？他……他慕晏离怎么能将中馈都给弄走了，太不像话了。”
慕紫陌虽然不说，可他什么都清楚。
他缓缓转过头，淡淡出声：“这一切，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顾素兰震惊不已，“什么？”
“难道不是吗？”慕紫陌冷笑：“原本他们不想从慕家继承到任何东西，就想靠着自己打拼，赚多少算多少，可你太贪心。”
顾素兰被他说得面色惨白，任何一个女人被自己的相公说贪心，都不会好过吧。
“暖绣坊是他们的心血，你要了暖绣坊，他们的日子还要过，暖绣坊中那么多需要他们养，将来他们还要养育儿女。你这么做，岂不等于逼着他们与你争？你说，你是不是咎由自取？”
顾素兰跌坐在椅子上，除了满脸震惊悔不当初外，脑子里，闪现出了很多的东西。
从祖母将管家劝交给她，再明里提醒她收回三房的收入，再到不久前，那些她未曾听闻的故事。
慕家是姑苏最富有的大家族，垄断了全国近一半的丝绸生意，然而，他们的母亲却是饿死的，病死的，是因为没有钱医治。
再仔细的回想细节，那些日子，祖母和公爹，他们是母子，她竟然从未见他们说过一句话。
这一刻她才明白，慕家的水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顾素兰擦了擦额间冷汗，看向坐在灯下看书的慕紫陌。
“相公，都怪我，太不懂事，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
慕紫陌的思想从书册上移开，低声叹道：“就快过年了，你休息几天吧，过了年再说。”
顾素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