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正和辛凡又跑了五六圈方才回到练武场,辛凡抬手招呼和文婉歆一起乘凉的穆洋儿赶快回来。
穆洋儿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这罪是自己要求的,怪不得别人,只能强忍小腿酸痛,没好气的应道:“别催了,这不过来了吗!”
穆青正假装没看到妹妹惨状,继续带着他俩拉伸筋骨活动肩胯,边动作边对他俩说:“今日我便从简入深,教你们俩人一套象形拳,所谓象形便是拟态世间万物形态,由外及内模仿其形,感悟其神,如猴拳动作迅速以快取胜,虎拳威震心神以势制敌,此拳法虽然是基础入门的招式,但若真想练到形神兼备却十分不易,我先打一套鹤拳你们两个看好了。”
穆青正虽不是那有意卖弄之人,但是当着文婉歆的面还是把自己象形拳中最擅长的一路鹤拳拿出来示范。
只见穆青正深吸一口气,突然间双目放亮,双臂平伸单足点地一招白鹤亮翅,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丈有余,半空中放缓身形犹如大鹏展翅,三人见了都脱口叫好,再看穆青正像是白鹤准备凌空俯冲一般在空中稍作停顿,一拧身猛然下坠,“啪嚓”一声将练武场青砖踏个粉碎,穆青正落地后不做停歇将五指收拢并做鹤喙,叨啄之势快如利锥,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游走之快只让人眼花缭乱,三人只觉得穆青正真如灵鹤一般身形潇洒,器宇不凡,穆青正脚下错步闪身来到沙袋近前,忽然屈指为爪口中大喝如虎啸山林,“嘭”的一声将百余斤的沙袋击至半空,拉扯的铁链咔咔作响,原来是最后一招由鹤形拳变为虎形拳,辛凡等三人被穆青正猛虎一般的气势震在当场,都觉得胸口憋闷。
穆青正演练完毕,单掌从胸口下压调整气息,而后转过头对三人说:“这只是象形拳冰山一角,你们要好生练习,总有最近自己心性的一物学得最好最像。”
三人听了穆青正说话才回过神来,纷纷给穆青正鼓掌,又是一阵下腰压腿之后,辛凡和穆洋儿从基本的马步、冲拳、踢腿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在穆青正的耐心指导下,两个孩子练了大约有一个时辰,辛凡拳脚已经有模有样,穆洋儿却是叫苦不迭,暗暗埋怨自己不该趟这浑水,穆青正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可以休息了,今天就练到这里,穆洋儿如遇大赦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文婉歆递过来椅子,但是穆洋儿觉得还是这样瘫坐在地上比较舒服,虽不雅观但实在是没力气爬上椅子,惨相逗得众人哈哈直笑。
辛凡有《玄阳神功》在身,身子越累越觉得内海向外散发清凉舒缓疲乏,内海滋补外功,拳脚挥动起来都有些许热力,穆青正看在眼里,知道辛凡一定是得了童老前辈指点有自己的独到法门,虽然好奇但是并不多问,只盼着辛凡功夫练得越高越好。
穆洋儿见辛凡还在那比比划划的不停,心下怕他累坏嘴上却没好气,道:“辛凡你也坐一会行不行,你这么刻苦是怕日后不是我对手不成?”
辛凡停下手回答说:“是啊,我得练好功夫自保啊,别以后叫你欺负了。”
穆洋儿见自己说话辛凡听从,心里一喜脸上也露出笑意,“那过来坐一会吧。”
“可是我觉得还有力气啊,大哥,这个大石头是怎么舞弄的?”说着辛凡用手指着一堆大小不等的石锁。
“这个叫做石锁,是练力气用的。”穆青正边说边走到近前,单手握住最大的一个,臂膀叫力口中说了个“起”,少说也有二百来斤,中等木箱子大小的石锁应声而起,穆青正将石锁提至胸前稍作停留,丹田顶住一口气把手臂向上伸直,石锁被整个举了起来,饶是穆青正此刻面皮也是涨得通红再难支撑,身子向后一缩,石锁“咣当”砸在地上烟尘四起。
文婉歆“啊”地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捂嘴,穆青正调整一下内息,长吁一口气,点头对文婉歆笑道:“婉歆,不碍事。”
穆洋儿见这机会岂能不插话,酸溜溜地说:“婉歆姐当然不碍事了,人家是担心砸伤你,以后成了跛脚那可就碍事了。”
文婉歆面色绯红羞愧难当,就冲过来搔穆洋儿的痒,此刻穆洋儿正瘫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是酸疼,文婉歆过来搔痒,稍一躲避就疼得呼天喊地,又哭又笑的在地上打滚。
这院子没有旁人穆洋儿才敢放下小姐架子尽情嬉闹,辛凡见了穆洋儿这一面更觉得她可爱率真。
穆青正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不能再由着妹妹胡闹,就催促道:“快起来,成什么样子,各自回去收拾收拾吧。”
文婉歆也是心情大好,以前总觉得穆青正有些老成,几次接触看出他着实是个君子,没有一点公子王孙的架子十分平易近人,对他态度也大为改观,也少了许多拘谨,女孩天性渐露,笑着扶起穆洋儿,给她掸去衣上灰尘,笑盈盈地对着穆青正道个万福搀着一瘸一拐的穆洋儿离开了,边走俩人边嬉笑打闹。
穆青正看出文婉歆态度变化,心里十分高兴,父母十分开明娶亲并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自己也看不惯一般小姐的矫性做作,只觉得文婉歆端庄大方又饱读诗书,实在是难得的人生伴侣,但在男女之事上自己嘴笨口拙,幸亏有妹妹在中间插科打诨,今日多加接触,文婉歆对自己态度大为改变,一时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入了神。
只有辛凡情窦未开,看见大哥发愣,呆呆地说:“大哥,穆洋儿就是累到了,不打紧的。”
穆青正赶紧干咳几声化解尴尬,道:“不打紧,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