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孙瑶回去的路上,没走多远,我就遇见了张然。
我好像碰巧似地问他,“你怎么在这。”
“你手机没带?”,张然走近问我,并将手机上二十几通拨出未接的电话给我看。
我眼见张然好似一幅质问的语气,虽说没做啥坏事,但也不知怎么故作心虚起来,假装摸了摸口袋,“好像是没带。”
“刚刚和孙瑶出去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除了我和她,你还能和谁一起。”
“万一就有你不知道的呢。”
“至少在这里不会。”
我仰着头问,“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张扬点了点头,顺势把我手放进他口袋里,“怕你健忘。”
“什么意思。”
“那就让你再想起一下。”,张然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故作坏笑的样子,看着我。
“想起了没有。”
我不知道往哪看,点了点头。
“林希,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怎么这么快。”
“这次本就是瞒着他出来了,更何况,还有林华,你知道的,他并不想林华再跟着我回到这里,他也不愿意林华再出现在你们之间的关系里,所以,林希,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回头看见林华的时候,我的心里好像有个预兆,我们之间一切就好像如命运注定的那般,无法解释。
“林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然,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叫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自从毕业以后,我就被下了禁令一样,再也不许回到这里,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张然并没有回答她的说的一切,可能连张然都没有办法去说明白这我认为极度狗血的一切,而说清楚又能怎样呢。
“林希,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林华看我的眼神,让我不知如何去躲避,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从始至终,我都从未想过这一切居然如此巧合般地发生在我两身上,而比起现在更复杂的是,我们之间的故事里,刚好又多了个张然,可能生活就是这般,一个偶然紧接着一个偶然,直到某些必然的事情出现,让你措手不及。
“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是不是在你们所有的事情里,我都没有一点知情的权力,张然,你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伤害,恰巧不是你做了相对的选择,而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隐瞒。”
林华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林希,你先回家,不要多想,有我呢。”,张然安慰我道,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待了很久。
回到家,家里还亮着灯,我打开门,就看见我妈在沙发上等我。
“希希,怎么这么晚。”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道,“在朋友家稍微玩久了一点。”
“你爸给你切了水果,就在桌上,我给你拿去。”
“妈。”,我呆站在原地。
我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希希,你这是怎么了。”
我笑着摇摇头,“不吃了,最近都胖了。”,我很是自然地走了过去,抱了抱我妈,这种拥抱又好像许久未曾这么仔细感受过,“妈,今晚让老林一个人睡吧,我想跟你睡。”
那晚本是该安然入眠的一晚,却被自己的心绪烦扰了整个晚上,一大早我收到了张然的短信,他没有找到林华,我的心顿时紧揪了起来,我换上衣服,赶紧洗漱了一下,准备出去找张然。
收拾完后,准备回房拿手机的时候,我看到我妈紧紧拿着我的手机,另一只手却在不自觉发抖。
我冲上去拿回我的手机,没顾得上我妈的看我的样子。
“希希,张然说的都是真的。”
“妈,我出去了,你再睡会,待会我会叫爸起床。”
“希希,你都知道了,我和林…”
“妈,我先走了。”,我没等我妈说完,便自顾自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现在只想找到林华,我想告诉她一切,没有所谓的隐瞒,不存在的,我们现在也是大人不是吗,我们也可以同样去理解,去接受那些我们以前无法理解的,所谓的大人的选择。
我不顾一切地向外面跑着,却是被张然一把搂在了怀里,他将我慌张的样子藏了起来。
“林希,就这样待一会。”
我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到眼泪浸湿在张然的黑色大衣上,我才知道原来,刚才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
我和张然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所有可能林华会去的地方,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从小我待到大的城市,居然让我觉得大到摸不清方向。
那天,我们并没有找到林华,而再见她却也是很久以后,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这件事情,张然决定陪我回家,而打开家门的时候,见着的却是林华的父亲。
我知道是我妈打的电话,这个男人,我今天第一次见他抽烟,他并没有关心我们谈话的内容,临走之前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再管。”
林华的父亲和张然离开之后,我妈显的有些疲惫,在老林的安抚下,她吃了安神助眠的药,就睡下了。
“可以进来吗,林希。”,老林轻轻敲了敲我的房门。
老林煮了碗面,放在我的桌上,“今天怕是没怎么吃东西吧。”
我摇了摇头,老林许是看出了我的难过,挨着我坐下。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爸,我有点害怕。”
老林把我搂在怀里,“怕什么,有爸和妈呢。”
老林等我平复了些许,才慢慢说道,“林希,有些事情,就是大人的错误,就该我们去承担,这件事,对于林华,甚至对于你来说,都是个突然,那些难以接受和面对的,躲不过去,所以,你要相信林华。”
我点了点头,“爸,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妈从未瞒过我。”
“你难道?”
老林看着我傻笑了一下,“林希,你以后会明白的。”
老林走之后,我听他的话,把摆在桌上的那碗面给吃完了,便也睡下,暗自许下一切没那么糟糕的愿望。
一大早,我急着去找张然,下了楼梯口,便遇到了林华的父亲,我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地上全是熄灭的烟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打招呼,倒是他先开了口,“林希,我希望,你能离开张然。”
他见我并没有说话,“我们一起走走吧,站在你家楼下,也倒怕会惹家里人担心。”
“我知道张然对你不一样,他回来这里,多半是跟你有关系。”,他看着我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我放慢了脚步,故意躲开着他看我的眼神。
“林希,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你觉得经过这些事情,你还能和张然简单地在一起吗?作为一个父亲来说,我不希望,也不愿意,看到他们难过和伤心。”
他停了下来,正对着看着我,“所以,林希,我希望你离他们两个都远一点,我知道,不公平,当然,也很自私。”
他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河边想了很久,我惊讶于他说的这些,却在当时的心境下觉着,我不能说他有错,也不否认他的这些话有曾伤害到我,归根结底,我无法抉择,心里填满了太多东西,张然,我竟不知道,原来,有些甜蜜和美好,来的好像正不巧似的。
傍晚的时候,张然来了电话,说林华已经回到了北京,者好像是今天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张然买了晚上的机票也急着赶了过去,我没有去送张然,只是把林华回去的事情告诉了我妈,我妈从那天晚上开始变的格外平静,这反倒让我感到很担心,也害怕她因为我而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放在心里。
老林找了个借口晚上出去买东西,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想我们两个人好好谈谈,我自然是明白,却偏放不下自己的倔强。
晚上的时候,我妈轻推开我的门,而我也没锁,那是她第一次学会做面吃,出门前老林教她的。
“希希,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就简单做了碗面,你尝尝?”,我妈试探性地问我。
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我瞧见我妈的表情就跟我大考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妈,很好吃,以后,我也就不用靠老林施舍我宵夜了。”
我妈啪嗒一下,眼泪就掉出来了,我见她第一次这般在我面前哭,倒显得手足无措起来,我起身抱着她,“妈,我爱你。”
那天我妈就像个孩子一样,之前的平静不过只是假装和隐藏的表象,老林说,大人可能有时候不一定是完美的大人,可他们却是努力去爱的父母。
很快就临近开学,自从张然离开去北京后,我们之间就只剩简单的两句短信问候,我们之间就好像有了默契似的没有提起林华,愈是这样,我倒反更加放心,至少一切都慢慢趋于平静。
回校的那天,老林给我塞了一大堆吃的,说是给室友的新年礼物,我拿上的士的时候还不忘打电话念叨着哪些是给谁的,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了拦车的周扬。
“你这是干嘛?”,看着周扬故意挤上了车,我很是无奈问道。
“拼车。”,周扬倒是一副坐自己家的感觉。
“周公子还需要拼我的车?”
“自然是不用。”
“那是为何?”
“就觉得吧,你来学校第一个看见的人应该是我。”
“得了吧你。”,我从包里拿出保温食盒,“我自己做的饺子,专门带给你的。”
“林希,得亏你还有点良心。”,周扬直接打开,就往嘴里送。
“周扬,这不是有筷子吗,你非得拿手。”
“我乐意。”,周扬一把从我手里拿过食盒,就跟拿宝贝似的。
我看着窗外,今天的阳光照的这个冬日,却让我觉得格外温柔,而周扬也像有种魔力一样,总能让我把所有烦恼暂时忘却不见。
“新年快乐,周扬,”,我对着窗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