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消息
戴雅设计部，静得只能听得见画笔的“沙沙”响，偶尔还能听见透大气的声音。
经理室里，汤玄凯烦躁地转着笔，稿纸上的几笔线条优美，夸张地勾勒出帽子的形状，但在汤玄凯眼里它就是缺少了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呢？汤玄凯自己也不知道，知道的话就不用这么烦躁了。总之就是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总之就是不完美。算了，汤玄凯拿起稿子揉成一团，随手丢向垃圾桶，也不管丢进与否，垃圾桶旁已经有了不少丢不准的稿子。
林小淳见大家都在忙，无聊的她做起了白日梦。森林动物总动员的运动会，又呈现在她的脑海中，动物们依旧戴着漂亮的帽子，跑起步来如腾云驾雾。漂亮的帽子在头上翩翩然，像也在为运动健儿加油、喝彩似的……咯咯，好漂亮的帽子啊！
帽子？漂亮的帽子？林小淳突然把思绪拉了回来，对，就是那样会在头上跳舞的帽子。林小淳连忙抽出稿纸，执起画笔，得心应手地描了起来。
这会儿，整个戴雅设计部都沉浸在画稿中了。阿歪挥舞着笔，描描这儿，又涂涂那儿。倩子左手抓着一把五颜六色的彩笔，一手握着一支红颜色的彩笔给眼前的稿子涂上缤纷的色彩。阿祖则用鼠标在电脑上涂鸦着，不如意时就忙按着取消键。其他人抱着头的抱着头；托着下巴的托着下巴；撕稿子的撕稿子。
参加帽子大赛的作品准备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切切地说，应该是只剩下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了。明天一大早戴雅将隆重地召开参赛作品选取大会。显然很多设计师们都有完成的作品了，但，谁不想把作品秀得完美一点儿呢？此大赛可非一般的比赛。一旦作品获了奖，那作品的主人可就不同凡响了，呵呵，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啊！傻瓜才会错过！加油吧！设计师们！
有个词叫做“出口成章”，而林小淳却是“出手成画”。
这张只画了十几分钟的画被林小淳高高举起，得意地欣赏着。展放开满意的笑靥，真是太漂亮了！没想到做白日梦都能蹦出灵感来。
上个色会更好看。林小淳把办公桌里里外外的彩笔都摆了出来，挑来挑去，就是找不出哪支能下笔的。彩笔很有限，毕竟她不是设计师。哎，可惜了。
林小淳看着画，嘟着小嘴儿，怎么办呢？哎呀，笨，自己没有别人有嘛。林小淳眼睛一亮，想起了汤玄凯有套很漂亮的彩笔，还是新的呢，问他要去。
林小淳轻轻地扭开了门，轻轻地推着门，轻轻地探头进去，轻轻地扬起嘴角，轻轻地闪亮着眼光，像怕挨骂的小孩似的。
“有事吗？”汤玄凯静静地看着傻乎乎的林小淳，这举动，猜不出她想干嘛。
“呵呵！”林小淳笑呵呵地冲汤玄凯傻笑，然后关上门，仍是一脸傻笑。
汤玄凯好笑有莫名地瞅着她，“怎么了？亲爱的。”
“呵呵，没什么，只是……只是有点儿事想请你帮忙一下下。呵呵……”
“什么事？说吧。”
“我记得你上次买了一套很漂亮的彩笔，我想……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下？”
知道他在为帽子大赛而烦心，也在赶画，不知道笔借了会不会耽误他工作。但林小淳真的好想要那套彩笔，不然，她刚画好的帽子就太可怜了。
“当然可以了。”汤玄凯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么小的事情也让她低声下气成这样，再说她跟他是谁跟谁啊？怎么会不可以呢，真的个傻丫头！
“真的？”林小淳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
“千真万确！”汤玄凯从抽屉里取出那套新的彩笔，递给林小淳。
“不会影响你工作吧？不过，你要用时就叫我，我会马上拿进来的。” 没想到他也不问干嘛用就毫不犹豫地借给她了，真的太幸福了！“谢谢哦！”
“嗯！”汤玄凯孩子气地点了点自个的脸蛋，林小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轻快地飘过去，送上一个响响的香吻。汤玄凯满意地挂上笑，这可爱的丫头驱走了他因帽子大赛而生的烦躁。汤玄凯偏着头瞅着林小淳，这丫头今天怎么那么开心？
林小淳如获至宝般笑嘻嘻，将彩笔抱在怀里，轻轻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画儿，画儿，你真是太幸运了！”林小淳天真地对着画儿抛眉眼，这套彩笔真是宝贝。选了一支杏色的来作主调。
“纯纯的杏色，就像公主一样，嘻嘻……嗯……真漂亮！”林小淳一边上色，一边叽咕着，心情大好的她可没注意到悄悄靠近来的汤玄凯。
汤玄凯静静地坐在一旁，欣赏着她作画的样子。虽然林小淳的画引起了他的兴趣，但，画画的人更令他痴迷、陶醉，使他不想去惊扰她画画。
不一会儿工夫，林小淳就给帽子上好了色彩。有了色彩的帽子活像有灵气的精灵一般，像在跳舞一样！林小淳选了一支鲜亮的彩笔在帽子的右下角漂亮地标上画名和自己的名字，以及日期。总算大功告成了。
“会跳舞的帽子？”汤玄凯念着画名，这名字够怪够特别的，就像林小淳的本人一样，不愧是林小淳的作品。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林小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吓得她的小心肝“砰砰”直跳。
“进来好一会儿了。”
自从林小淳钻进他办公室，精灵古怪地向他借画笔，然后欢喜离开。他就无心再专心工作，因此，就出来看个究竟，看看这鬼丫头到底在做些什么。
“你忙完工作了吗？”他怎么那么有空坐这儿和她闲聊了？明天公司可就要开大会了，他现在应该混在设计上才是。
“这作品不错，嗯，真的很不错！”汤玄凯拿过画端详起来，还禁不住赞美着。秀气的线条透着灵气，的确很不错，就如画名一样，是一顶会跳舞的帽子。
“嘻嘻，我随便画的了。”的确，她是随便画的，只是灵感一来就画了起来，就有了这幅作品，她并非谦虚。
“随便画就能画成这样，我看，明天的选取大会一定拿去选取，说不定会选中。”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是说真的。”
他严肃的表情和认真的话还真不像在开玩笑，但是……“我又不是公司的设计师，怎么会有资格参加选去？”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谁规定的要设计师才有资格参加选取的，参加大赛代表的可是公司，公司才不会那么笨，距好的作品于千里，跟公司名誉过不去。”汤玄凯一本正经地说着，他可是很认真的。
“那，署你的名吧，一你的名义去参加选取。”这样，作品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参加选取大会了。
“这怎么行？你要我背负盗取他人作品的罪名啊？你放心，我会搞定的。”
林小淳无话可说。
“你在这儿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炸了进来，汤玄凯和林小淳立即向门外望去，来者是老总。
“董事长？您怎么来了？”汤玄凯当然知道他的来意，无非就是来巡查作品进展的。
林小淳识趣地退开，去准备茶水。
“怎么？我不能来？”老总开玩笑地瞪着汤玄凯，随手拉了一张办公椅坐下。“我来看看参赛作品，没想到撞见你小子在这儿谈情说爱，看来那些并非谣言啊。”
汤玄凯只是笑笑，不作回答。没想到传言那么可怕，连老总都知道他和林小淳的事了。汤玄凯又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见林小淳端着茶上了来，就止住了。
“董事长，请喝茶。”
“嗯，谢谢！”老总盯着林小淳，笑眯眯的，再点点头。汤玄凯虽知道他无他意，但他这样瞅着自个的心上人，心里就的不爽。
“不用客气。”
“董事长，您看看这个。”为了转移老总的注意力，汤玄凯递上林小淳的作品。这样一来，一举两得。本来还要想办法给老总看此作品的，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省了不少事。
“好！好！”老总看了作品直叫好。
“有‘濯青莲而不妖’之气魄啊！会跳舞的帽子？这……名字可真是童话啊！”
林小淳听着老总的好评，心里乐开了花。汤玄凯心想：参加选取应该没问题了。
“林小淳？是哪位设计师啊？”老总看到署名，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没有林小淳这号设计师。
“董事长，她就是林小淳，这画是她刚画好的。”汤玄凯拉了一下林小淳，赶忙介绍。
林小淳有点儿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还有点儿紧张。
“你设计的？”老总似乎有点儿不太相信，这小丫头片子能设计出这么棒的帽子？
“是的，董事长。”林小淳有点胆怯地回答。
“好！明天选取会上应该有它的存在。”
言下之意，林小淳的作品有资格参加公司的选取大会了。真是太好了，不用自己开口，老总就已经说话了。
林小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怎么？信不过我这老头的话？”
“不是，可是，我只是……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员，没有资格参加选取的。”高兴归高兴，林小淳可没忘了自己的身份。
“谁规定要设计师才能参加公司选取的，只要是戴雅公司的精英，只要你有本事，就有资格做任何事。”怎么老总的话跟汤玄凯说的一样？林小淳总算放心了。不仅仅是为了戴雅的名誉，更为了帽子界。只要是好的作品，都有权说话。
“谢谢董事长！”林小淳来个十分诚意的鞠躬。
“别急着谢我，我建议你赶个系列出来，这样效果会更显著一点。不过，时间太过于仓促，选取会就在明天，成品必须在比赛的前两天出炉。算算时间，你还有一个星期，你能办到吗？”
“能，我一定能。谢谢董事长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董事长您失望的。”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林小淳当然懂得这话。
她开心地拉着汤玄凯的手，又蹦又跳，完全忘了还有第三个人在。老总看着快乐的年轻人，心里也跟着乐。年轻可真好哇！忽然忆起这小女孩说过的一句话——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
机会是争取到了，想要进一步的成功，那就只有努力去实现了，林小淳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曾偷懒过。为了赶“会跳舞的帽子”系列，她今晚同大伙留在公司加班。
都已经十点了，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最拼命的就数林小淳了。她左手抓着一把笔，嘴上叼着一支笔，右手也挥着笔，双眼炯炯有神，全神贯注。为了自己的作品能够面向大众；为了不让老总失望；更为了自己的将来，她拼命，拼命，再拼命。
不知道是运气来了，还是脑子变聪明了，又或者的某种动力所致，林小淳的灵感如冒突泉水，永流不绝。瞧，已经奇迹般创造了六个款式。
“啊……我快发神经啦！”倩子终于熬不住了，举起双拳，大叫起来，打破戴雅设计部的寂静，也因此骚动起来。
“怎么了？亲爱的。”阿歪立刻送去关心。
听到倩子这么一叫，汤玄凯紧张地从办公室跑了出来，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原来什么事都没有。林小淳也是闻生冲了过来。
其实，不要说是倩子，其他人的神经也都快崩溃了。这几天，个个都在做脑部运动，思想斗争，除了吃喝拉撒，连睡觉的时间都超有限，不疯才怪。
“老大，我的头快爆炸了，我要下班了。”倩子委屈得快哭了，其他同事也闹了起来。
“对啊，这非人般的生活难过啊。”
“老大，我的脑浆如黄河泛滥，或像火山即将要爆发的现象，帮我叫救护车吧。”
林小淳用力地揉着昏眩的头。虽然画得很顺利，但也要用脑子想的，用脑过度。
汤玄凯看了一下手表，“这样吧，现在差不多零点了，大家再整理十分钟，然后一起去吃个宵夜，再回家好好睡一觉。如果还没有整理好的，就带回家做。记住明天的选取大会别鲁鲁莽莽的，更别告诉我作品忘在家里就OK了。”汤玄凯一边说一边做着相应的手势，转身看向林小淳，她紧锁眉头，非常疲惫的样子。
“怎么了？不舒服吗？”
“头有点儿晕。”
“走，休息一下。”
“嗯，我的作品你帮我审核一下吧。”
“好！”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刚接到老总的电话，得知我们公司有三个系列通过了PK。”
汤玄凯集合设计部的人，公布这个大家焦急等待的消息。
“是哪三个系列？”有人心急地问。
“黑天鹅系列，淳淳系列……还有一个你们猜……”还有一个系列，汤玄凯故作玄虚，阿歪的黑天鹅四列和汤玄凯的淳淳系列都过关了，还有一位是谁的呢？大家欢呼了两个系列，心里揣测着，还有一个会不会是自己的作品，而那些早就被公司选取大会淘汰掉的人就忙着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
林小淳心里“怦怦”直跳，手心都出汗了。虽然她的系列通过了公司的选取，但那只是幸运罢了。她甚至没有过任何作品，能被有幸去参赛就已经很开心了。公司那么多资深的设计师，他们的作品都没有通过，自己的就更不用去抱任何希望了。林小淳有点期望，又有点自知之明的垂下头。
汤玄凯的目光扫着大家，最后落在了林小淳身上，嘴角一扬，“还有一个系列就是——会跳舞的帽子系列！”汤玄凯故意提高声音，他要大声地告诉大家，林小淳的作品通过了大赛的PK。
真的？林小淳猛地抬起头，似乎没有听清楚这个震撼她的消息。
“小淳，是你的作品耶！”
“小淳，你好棒啊！居然通过了PK。”
同事们惊奇地看着还在发愣的林小淳。
“你说什么？”林小淳真的不敢相信地问着汤玄凯，要他再证实一下。
“我说，会跳舞的帽子系列通过了PK！”汤玄凯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林小淳高兴地滑下了两滴晶莹的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