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中深含的威胁语意,所以它这一刻也变得乖巧起来,只轻轻拂了众人几下脸颊,再不敢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屋中的人儿却好像比风也强不了多少,只是语声比弱风的瘙痒稍显坚强地道:“不错,原本若非有女神王的收留,我只怕早已饿死街头了。女神王对卓葶就像是亲生父母一般,母亲的话做女儿的又哪敢不从呢?”
“哼,”那男声冷哼道:“听你如此说话,好像并非心甘情愿地下嫁与我。莫非你对那个无赖仍旧难以忘情,哼哼,实话告诉你吧,你的那位日思夜想的孱将这是只怕已见了他们所谓的阎王了。”
“你什么意思?”女声蓦然一紧。
“今天庄内来了几位贵客,”男声像是在顾左右而言它地道:“其中有两男两女,两老两少,男的都是气宇不凡、威仪孤绝的英雄男儿,女的都是翩跹绝世、清丽脱俗的绝代佳人。他们本都是可功高名就的大好人类,只是……嘿嘿,他们运气可真好,竟然误打误撞闯入了车靳窟。车靳窟,什么地方?你总该清楚吧?”
“不!”女声蓦地一声尖叫,旋风一般夺门而出,闪身掠入小道深处。
“两男两女,两老两少……这岂非便是在说师傅他们四人?”莲儿躲在窗牖后板,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她早已将二人的对话倾耳囊受,虽然不知那车靳窟是何居所,但骤然瞧见这女子心急若狂的表现她的心中也觉得万分不安,当下展动身形,便要随她疾掠而下。
“嘶”,分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衣帛撕裂的声响,她愕然回首,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挺立了一位金发飘扬、剑眉轩昂、俊逸不凡的男子,男子的手中此时正握着半截紫白相间的断条衣襟。
紫白正是自己的最爱,而这半截衣襟条显然是从自己身后的衣角扯下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莲儿见来者面带邪笑,热辣辣的眼神只刺的脸颊没来由一热,心中便提高了数分警惕。
“姑娘不仅人美,连声音也是如此地甜润醉人,啧啧,”这男子轻轻地甩了一下满头披散的金发,将半截衣襟凑近鼻端,使劲地嗅了嗅,这才又陶醉满怀地道:“香,真香,荡人心魄、醉人鼻息、沁人心脾,姑娘的清丽绝世之容貌再配有纯而不媚的体香,当真让人心醉神迷、不由自主。”
“你……”莲儿俏脸没来由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过足了片刻才“哼”了一声,冷冰冰地道:“哼,你少在那里贫嘴,我又不认识你,何必说话那么好听呢?”
“瞧姑娘说的,”男子“嘻嘻”一笑道:“我们现在不是正在互相认识嘛,嘻嘻,从不认识到认识只是一个过程,如果你不去尝试,那么你就永远不会认识了。在下有心和姑娘这般西施难比、貂蝉遮羞的风华绝代之佳人相交,还盼姑娘宅心仁厚,就好心施舍一丁点儿你的交友思想来与我交流一番吧。如果姑娘在与在下交流过程中觉得在下不配做认识姑娘之人,那在下……在下……虽痛苦不堪、扼肠断腕、心肝俱碎那也不敢再打扰姑娘。”
“我不想与你认识,你走吧。”莲儿淡淡地道。
“呵,姑娘先别急着下结论嘛,你我不是还没有开始交心嘛,所以姑娘现在看到的只是在下粗犷的表面而没有感触到在下温柔的内心,”男子表情甚谦地自吹道:“一旦姑娘与我交心,我只怕……嘿嘿,只怕姑娘会有爱上我的可能。”
“哼,”莲儿倏然侧过身去,冷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想与你交心,更不会爱上你。我现在甚至连跟你在一起多待片刻都会感觉到恶心。”说罢,猛地转身,便欲循着方才那女子急窜的方向行去。
突然觉得手臂被人拉住,她蓦然扭过头来,狠狠地看着这位看上去仪表堂堂的男子,道:“快放手,别逼姑奶奶我动手。哼,师傅说的对,天下男人每一个好东西。”说着狠狠地将手臂向回拉了一下。
没有拉动,对方这时五指就像是箍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般,不过幸好他没有过分地用力,现在手臂倒也不觉得怎么疼痛。但莲儿素来办事火急火燎,脾气又极是粗暴,这时哪能容忍对方这种无礼的举止,当下想也不想地伸出另一只手掌,闪电般地一把掴在这个男子的俊面上。
“啪”,手掌不偏不倚地掴在他的右颊上,这一掌还当真不轻,直掴的他那平素视比命高的俊脸竟已淤血发紫,在嫩如女子的俊颊上清晰地现出了四个长短分明的手指印来。
“臭婊子!老子自打活了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动老子脸一下。”那男子蓦地狂喝一声,另手骤然掣出,反向擒住了她的另条臂膀,一把将她横向举了起来,大步向房门踏去。
“你要干什么?”莲儿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竟是如此地迅疾,自己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被他制住了身形,这时见到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腾起了几丝阴森气息便觉得有几分害怕,但此刻双臂完全被他擒在手中,身子更是酥软,只半点气力也难使出。
“敢在老子脸上动手,哼,便是老子的父母还从来没有碰过老子这两半面颊,”那男子直将牙咬的咯吱直响,口中更是发狠地道:“老子就让你尝尝打了老子的后果。”说着便已将她扛进了屋来,一把将她抛到了一个软床上,然后便要来解她的衣带。
莲儿这才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奈何全身就好像是被抽光了力气般连抬手提足都觉费力非常,眼见他已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长丝带,她的心直颤抖着快要蹦出了胸口,“你要干什么?”她放开喉咙狂吼一声,只盼对方只是失去理智,自己这一喝会将他惊醒。
这男子闻声果然顿了一顿,忽地破口大笑道:“干什么?现在你我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以为我还会干什么呢?”说完动作更快,只两三下便将她的外衣连同内群整个扯了下来,只留下上下两件裹紧躯体的亵衣险象环生。
“你……我求求你,你别……别,我知错了,莲儿知错了,我求求你放过莲儿吧。呜呜……”直到此刻她终于彻底地被恐惧笼罩住了心神,往日所有的坚强这一刻都化成了这声哀求。
很少表现柔弱的一面的她这一刻也终于有了女孩儿遇到真正危险时候的柔软,她的表情这一刻变得凄怜哀婉、惹人怜悯——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见到后只怕都要生出了恻隐之心。
但这个男子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看也不看女子凄婉的面庞,用他自认为是最温柔的动作粗暴地扯去了她的最后一层防线,让她全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带老子到了什么地方?”一道紧闭的铁门前这时挺立着一老一少两个怪胎。
老的伸手捋了捋胡须,表情很怪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少年,“呸”地一声道:“老夫我正式向你宣布,从今往后你陆琴风归入我天狐门下,从此你见了老夫就乖乖地叫上一声师傅,不叫也行,就是不能再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子。”
“嘿嘿,”少年歪着头,斜眼睨着他,怪笑道:“老子何时答应过要做你徒弟了?不过看你五次三番地诚心哀求老子的面上,老子这颗铁石心便也软化了。这样吧,你不是说老子日后拜你为师可以不叫你做师傅么,嘿嘿,那从今往后老子我就叫你做好徒儿,而你称老子做师傅,你看如何?”
“什么?”老者直气的浑身发抖,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陆琴风,你不要太过分,小心遭了报应。”
“呀!咒老子呢!”陆琴风装作很不高兴地样子,道:“你不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称呼么,老子好不容易替你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却这么样地诅咒老子。哼,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左一声师傅右一声师傅的将老子哄得开心了,那么老子不就愿意和你学功夫了么,而老子叫你徒儿叫的高兴了便也不会因长时间跟你搅在一块儿而寂寞难耐、想要逃跑了。”
“如此说来,这样还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那老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你这还真是为我们两人着想,一方面是老夫拿脸贴着你的上,硬是求着让你学老夫的功夫,另一方面是你原本心不甘情不愿,但因老夫口口声声成你作师傅,所以你卖不开面子便强自忍耐着修习老夫的功法。”
“对,对,你说的太对了!”少年喜不自胜地道:“别人见到我们俩年老的称年少的做师傅,这也是挺有趣的,不是么?”他故意如此说辞只盼着对方觉得他是不可理喻之人便知难而退,他心中更是无奈忖道:你别怪老子心狠,只因我根本没法同你在一个暗洞里待上十年八载的,更何况目的只是为了修习一门功法。
“这可是你说的,你当真确定只有老夫答应了这种要求你才肯跟随老夫学武?”老者的面部仍度没有半点表情,道:“若是错过了老夫这样的良师,你不后悔?”
“哈,老头儿果真是面子薄,忍受不了被老子在他人面前称作徒儿,所以就退缩了。”少年心中喜忖,口中却是一本正经地道:“唉!该怎么说呢?”顿了一下,这才又表情很是无奈地道:“其实老子从来没有尝试过在一个地方待上半个月,所以……唉,老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习武的材料,还盼前辈能够体谅老子的难处。”
“你刚才所说的话当真半句也不能更改,”那老者表情忽地变得很不自然起来,道:“你确定?”
少年暗忖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当下有些不耐地道:“老子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是言必信,行必果的。”
“好吧,老夫就答应你了。”老者忽地吐了口气道。
“你说什么?”少年蓦然一愕。
“你听不懂么?你的条件老夫已经答应了,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做师傅,你便称我做徒儿,但从此再也不许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子了。”老者表情突地变得很是自然地道。
“什么?”少年一跳而起,不能自信地叫道:“你不是跟老子在开玩笑吧?老子……难道是老子耳朵出了毛病?”
“怎么?你想食言?”老者冷眼盯着他。
“不,不,老子不是想食言,而是,而是,”少年蓦地窜起,一头撞向了那道铁门,但听“嗤”地一声轻响,偌大一个铁门竟经不起他小小一撞而裂了开去,他的人便因刹不住躯体而整个扎了进去,只留下一句哭笑不得的话随风飘出,“老子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以至于情不自禁下便要狂力发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