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天“哦”地一声,道:“没有了地狂的监视,以他北冰王弓天佐的轻功,若要趁乱潜逃,自然是轻而易举。”
但弓天佐当真只是趁乱潜逃了么?
不,他不是潜逃,而是尾蹑着擒了苏英岚而去的邪神玉湘子一路向南去了。
不知为何,虽然和这个清丽如仙的苏英岚相见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但奇怪地是,素来喜好餐食年轻男女肤肉的他那时见到苏英岚时,非但没有像见到其他年轻女子般有着想撕吞她们滑嫩肌肤的欲望,反而心中竟还涌出一丝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也许是被她的天生丽质所吸引,或者是被她浑身散发的圣洁光辉净化了心底的魔性,尤其是当见到苏英岚因听说自己有吃男青男女肉嗜好时俏面上惊诧的表情,他那时直羞惭地差点儿要挥刀自刎。
唉,弓天佐那时心底痛苦不已,暗忖怎忍心让这么一位清纯地好比天山雪莲的娇俏少女将自己看成是一个残忍地嗜杀份子?
弓天佐使劲地嗅了嗅空气中一阵养鼻地淡淡幽香,认了出来,这种香气正是从少女苏英岚身体散发出来的。香味清幽淡雅,不含丝毫庸俗的脂粉气息,嗅着就像是从仙界传来的氤氲仙气,神圣而不容人侵犯。
香气聚拢而尚未消散,这正表明了苏英岚和玉湘子甫才经过此地不久。弓天佐心中暗喜,知道即将便要见到这位令自己心灵洗涤净化地降落凡尘的清纯仙子。
弓天佐瞄了一眼不远处一片茫茫翠青的针叶林,这里距离身后的百丈冰崖足足有十余里地,但崖内崖外有如天壤的两片天地却着实让他惊叹唏嘘不已。
艳阳如酥,照的弓天佐心中一片温暖。踩在一层厚厚的针叶上,弓天佐突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仔细想一想自己的一生,被“囚困”在那个冻古蛮荒足足七八十年,何尝见过似眼前这般旖旎的人间佳境,“唉,自己这七八十年过的真是囚犯不如的生活!那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忍不住弯下腰来,伸手轻轻抚在足下的灰黄地泥地上,弓天佐感觉到无比的亲切。生命从没有这一刻让他感觉到拥有无比的乐趣。
幽香凝重,弓天佐浑身蓦地一振,知道苏英岚就在前方的不远处。他倏忽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将浑身发孔敛人皮肉里,尽量不使自己的真劲外泄。因为邪神玉湘子的强大修为令他深感恐惧,活了七十余年,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修者的身上感应到有如盘山重岳般地无敌霸气,那分明不像是一个人应该发出的,而更像是来自天地间的无尽狂澜浩然之气。
论修为,便是五个自己怕也抵不上他一个玉湘子,正面交锋自己显然是自取灭亡。弓天佐头脑异常冷静,边潜伏行进,边暗暗思忖着如何能靠近玉湘子、救出被擒的苏英岚地好办法。
弓天佐连续绕过数株粗大繁密的针叶林木,如果不是有苏英岚身体的幽香作为带路者,此刻的他定然会被这里一重重的凌乱林木给搅的晕头转向。
再转过一株粗如环抱的巨木,弓天佐忽觉这里的幽香极浓极密,正要四下查一查玉湘子和苏英岚的下落,蓦地前方传来一人的冷声讥笑道:“你还要等着那个无能的陆琴风前来救你么,嘿嘿,死了这条心吧,老夫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条件,说不定老夫还能保你那风哥哥一命呢?”
果然是他们!弓天佐使了一个巧身,轻巧地掠上身旁的粗树上,在一丛密枝内藏好身子,透过枝林朝出声处偷偷瞧去。
一看之下,却差点儿没有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原来出了此刻自己处身的这几株粗木便是一块几丈大小的空旷之地,好在自己听到邪神的声音而止步,否则再踏前半步,自己就完全被暴露在旷地中,届时别说要相救苏英岚,只怕逃命都成了问题。
旷地上身着华装的邪神玉湘子冷傲地立在正心处;绝美少女苏英岚抱膝坐在满积针叶的泥地上,两眼无力地盯着一排排粗大的针叶巨木,真是我见犹怜。
然而令弓天佐奇怪地是,那个被邪神玉湘子抢走的久违了的少女玉儿公主此刻就立在玉湘子的一旁,正冷眼恶狠狠地瞪着苏英岚,仿佛当她是自己的毕生宿敌一般。
那邪神玉湘子见苏英岚像是未听见自己说话一般看也不看自己半眼,似乎心中微含愠气,冷冷地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是我的俘虏,知道不知道?老夫用你的心上人来交换你的贞洁,那是因为老夫太喜欢你了,怕严重地伤害到你的身体,才不忍心对你用强。”
蓦听他身旁的玉儿公主冷笑道:“只怕她根本听不进去圣主的话,因为她此刻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冷血绝情的负心汉陆琴风,根本容不下任何东西。”
“风哥哥才不是冷血绝情的负心汉!”苏英岚忽然仰起头来,打断她道。
好倔强地痴情少女!弓天佐心里暗赞。看着她那纯的不含丝毫杂质的好似披上一层圣洁光辉的绝美俏脸,他心中便又像是被洗涤净化过一般,有一股暖流缓缓自胸口经脉流过。就在这时,他忽地暗下决心,忖道今日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将她从这个邪神的手中解救出来。
耳中忽又传来那玉儿公主的一阵冷笑道:“风哥哥?叫的多么亲切啊。哼哼,告诉你,现在你既然是圣主的俘虏,心中只能有圣主一人,不可再想别的男子。何况那个陆琴风对你薄情寡义,根本就不配你去想他。”
弓天佐听后只恨的牙痒痒,心忖你这个女人真是心毒如蛇蝎,明知道苏英岚不可能忘掉陆琴风而去想别人,却还偏偏故意这么说,摆明了是向激起那玉湘子对陆琴风的醋意,好让他对苏英岚下手么。
果然,只听苏英岚幽幽地道:“因为你不懂情,所以才认为风哥哥是薄情的人。但我却知道,他一旦对一位女子动情,就是天塌地陷那也不会动摇的了。”
却听邪神玉湘子冷声道:“陆琴风果真有这么好?”
弓天佐听得暗叫一声“不好,那邪神果然吃醋了。”
苏英岚尚未答话,却是那玉儿公主抢先冷笑道:“陆琴风乃卑鄙龌龊的无奈,口无遮拦,修行耽,还整日挂着一幅讨人厌的笑脸,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一个薄情郎。如此负心汉,也只有你苏英岚将他当成是心肝宝贝。”
弓天佐真有一种上去咬她一口的冲动,她这么样低贬陆琴风,又故意加上最后一句,无疑是煽风点火,激起玉湘子醋焰爆涨。
便见苏英岚倔强地扬起俏脸,和她争锋相对地道:“你一定是遭到风哥哥的拒绝,所以才会如此恨他。我真替你感到可怜,本来是一位金枝玉叶,却要做背后诋毁人的烂舌头。”苏英岚也生气了,因为她忍受不了上官玉儿对陆琴风如侮辱般地诋毁。
但弓天佐却听得浑身一震,暗叫不妙,心忖这句讽刺玉儿公主的话,等若变相地褒扬陆琴风,无形中显示出她对陆琴风的情根深种,则比玉儿公主的话更能激增玉湘子心中的醋意。
弓天佐此念方毕,蓦听的邪神玉湘子暴喝一声,忽如发情的猛兽般恶狠狠地扑向大惊失措的苏英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