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胖掌柜的事情后,南桑他们便继续朝着青淮出发。
经过这两天的一番折腾,江镜的脸色明显变得疲惫不堪,反观南桑,倒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毕竟昨夜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某人正是南桑,除了耍耍嘴皮子外,苦活累活都是江镜和逢雪去做的。
而某人南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原本为了安全起见,是由江镜负责驾着马车的。不知是南桑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的,建议雇个车夫,让江镜好歇息一段时间。江镜点点头,说了一声“也好”便着手准备去雇车夫的事宜了。
自踏上前往青淮的路途之后,这是南桑第一次和江镜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逢雪嚷嚷着马车里有些闷,便离开马车内坐到了车夫小哥的身旁。进入马车内不久,江镜便开始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南桑便发现江镜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似乎进入了睡眠状态。于是,便开始明目张胆的凝视着江镜。
他的睫毛浓密细长,闭着眼靠着马车内壁时,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副眉眼温柔的模样。南桑满意的点点头,江镜睡觉时既不打呼,也不乱动,斗篷盖在身上这么久了都没有移动过半寸,睡觉习惯不错,也是个加分项。日后若将逢雪许配给他,定不会发生彼此争抢被子的事情。南桑越想越得意,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荡漾。
嫌弃外面太冷的逢雪,刚进马车时便看到了笑的一脸荡漾的南桑。轻手轻脚的坐到她的身边,小声耳语道:“小姐,你流口水啦!”南桑惊得赶紧拿手去擦拭嘴角,却发现被逢雪给骗了。南桑作势准备去拍打逢雪时,逢雪比了一个“嘘”的姿势,还指了指闭目养神的江镜。南桑笑的反而更开怀了,果然逢雪心里是有江镜的。毕竟是多年的书友,自然是清楚逢雪对于美色从来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南桑心里已经守了一个顾北榆,江镜这么好自然得留给自己人逢雪了。
况且逢雪聪慧能干,虽然不是那么温柔,但是足够体贴懂事。温柔这种东西,刚刚关心江镜的时候不就体现出来了嘛!南桑越想越觉得合适,便准备找时机撮合逢雪和江镜。
逢雪看着南桑的表情变幻莫测,觉得还是车外的西北风比较好喝。顿了顿,便起身回到了车外,小声的跟车夫侃天侃地。车夫小哥哥长得也是眉清目秀,颜控的逢雪便忍不住与他多说了两句话。车夫小哥哥不知是高冷还是内敛,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逢雪的话。逢雪觉得无趣,便望着路边的风景发呆。
这一路上都没有茶馆或者人家,不过万幸的是也没有遇上山贼和土匪。这一天的行程走的异常的顺利,南桑他们饿了便就着凉水啃干粮,而江镜却靠着马车睡了一天。南桑本想喊江镜起来喝口水吃点干粮,但想到这两天他都没有真正的好好休息过。深以为休息是他目前最好的食粮,便安安静静的靠着马车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虽然心里已经有一个北榆哥哥了,但是好像也不影响欣赏其他的美男子。南桑觉得这种想法是非常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便毫无愧疚的看了江镜一路。突然见他眉头轻皱,表情似乎有些痛苦,但是并未说梦话什么的,南桑也就没有办法去猜测更深层部分的东西。只是觉得他可能梦到昨夜与歹徒搏斗的场景了,不知可有受伤,待他醒来,定要问上一问。
傍晚时分,车夫小哥哥停下了马车,对着逢雪说道:“青淮到了!”逢雪准备进去告知南桑时,便发现南桑一脸羞红的端坐在位置上,少有的正经。而江镜显然已经醒了过来,神色并无异常。
“小姐,江公子,青淮到了!”逢雪开口说道。
南桑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睡了一天的江镜嗓子有些干哑:“劳烦逢雪姑娘与车夫小哥说一声,继续驾车到芳阳街的陆府。”逢雪点点头,关切的说道:“江公子,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这些我去交待车夫小哥。”
江镜道了一句“有劳了”便继续闭目养神。南桑一想到刚才的事,便羞愧的无地自容。
没过多久,逢雪再次撩开车帘说道:“小姐,江公子,陆府到了。”江镜率先跳下马车,然后赶在逢雪之前,将手递给了欲将下马车的南桑。南桑避开了江镜递过来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而江镜只是一脸温柔的笑笑,并未说话。
之前都是南桑与江镜的交谈最多,眼下却变成了逢雪与江镜在交谈。南桑少见的一个人在那沉默不语,而江镜神色温和,除了笑得比之前真心些,其他实在没什么变化。逢雪挠挠后脑勺,实在想不明白,美色当前,南桑竟能视之不见,着实可疑。
“顾公子,你在青淮也有宅子嘛?”逢雪好奇地问道。
“陆清晏的老家是在青淮,后来陆老爷入京都做官,这青淮的宅子便闲置了下来。出发前,他将青淮陆府的钥匙交与我,借我暂时落脚。”江镜解释道。
“原来如此,陆公子真是个好人!”南桑突然感叹道。
“陆公子确实是个好人,不过江镜觉得自己也很好。南桑姑娘,你觉得呢?”江镜看见南桑终于开口说话了,便笑着接道。
“不是本人。”南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将头偏向了一边。
江镜表示困惑,一脸茫然的望着逢雪。逢雪好心的科普道:“这句话源于之前小姐看过的话本子,话本子里女主角不想做某件事或者不愿意与某人说话时,便傲娇的表示不是本人,可另寻他人之意。”江镜点点头,表示了然。
而莫名其妙被发好人卡的陆清晏在京都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嘴里还在念叨着:“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又在思念我。”身旁的王悬方徵等人无奈的摇摇头,给彼此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着不说话。
青淮,陆府。
由于陆清晏提前寄信到青淮,安排人将陆府打扫过一番。待南桑他们进入陆府时,里面已经是一副整洁干净的模样了,就连厨房都打扫的一尘不染,还特意置办了不少新鲜蔬果。逢雪蹦蹦跳跳的去给南桑他们准备美味的晚餐了,南桑便待在房间里休息。车夫小哥职业素养不错,刚到陆府便立刻找到马棚去喂马了。睡了一天的江镜,便在院子里四处查看,以确保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会是安全的。
逢雪的手艺很巧,晚饭做的非常之美味。一天只吃了一个大饼的南桑,非常自觉地的给自己多加了一碗饭。看到让逢雪盛第二碗饭的南桑,江镜只是温柔的看了一眼,便继续吃自己的。
而车夫小哥吃了逢雪做的饭后,突然对逢雪百般示好。逢雪表示并不意外,毕竟姑娘我的厨艺可是被望都知名的美食爱好者(也就是顶级吃货)顾南桑亲自夸赞过的。对于车夫小哥的示好,逢雪一开始是并不在意的,并且对南桑信誓旦旦的说道:“之前那么高冷的对待我,我肯定不会再理他了。”
请问世界上来的最快的是什么?
大概是打脸吧!
很快逢雪便深刻体会了什么叫打脸。
晚饭后,江镜约南桑出去走走。南桑双手抱胸,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南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要不改天吧!”
江镜望着南桑笑,缓缓开口:“如果说是与露魄草有关的呢?南桑姑娘放宽心,江镜绝不是那趁人之危的人。”
“好吧!”南桑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院内,一座题有“清月亭”的亭子里,坐着的正是江镜南桑二人。只听江镜说道:“温炎岭的天气变化多端,恐凶险异常。南桑姑娘不如你和逢雪在陆府等我归来?我定会将露魄草给你带回来的。”
“既然已经到了青淮,绝没有半途退缩的道理。江公子与我非亲非故,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去为我冒险?”南桑顿了顿,继续说道:“路途凶险,不知让逢雪和车夫二人留在陆府会不会好一些?只是这车夫……”
“这车夫我找人打探过他的底细,身家清白,不曾作奸犯科。若逢雪姑娘留在这,确实会比较安全。”江镜开口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我们出发去温炎岭,让逢雪和车夫小哥留下。夜色已深,我回去让逢雪帮我准备一下厚实的衣服和其他可能用到的工具,江公子还是早些回房吧!”南桑不待江镜拒绝,便一溜烟的跑了。
次日,当逢雪被告知留在陆府时,说什么也不同意。经过南桑一顿忽悠,待逢雪反应过来时,南桑已经和江镜坐着马车走远了。到达温炎岭山脚时,江镜便对车夫小哥说道:“费用会按照当时与你商议的计算,你在途中花费的时间以及在陆府休息的时间都会算做银两给你。回到陆府后,照顾好逢雪姑娘,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车夫小哥点点头,表示一定会满足客户的一切需求。之后,便驾着马车离开了温炎岭。
车夫离开后,南桑和江镜便开始徒步攀登温炎岭。温炎岭算不上陡峭,只是对于常年不运动的南桑来说,确实太为难她了。反观江镜依旧是风度翩翩,并没有任何爬山之人的狼狈模样。
“有个问题困扰了在下很久,不知南桑姑娘可方便解答?”江镜轻松的模样,看的南桑是咬牙切齿。
“江公子请说。”开玩笑,荒郊野岭的,只有江镜可以倚靠了,还能得罪他?南桑默默在心里念叨,却不敢说出口。
“姑娘昨天傍晚突然对江镜百般无视,各种冷漠,不知是何缘故?”江镜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南桑想揍人。
“你……”南桑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莫不是马车停靠时,南桑姑娘猛然扑了过来亲了江镜,觉得害羞了?也不像害羞的模样啊,分明是一副负心人的模样。”江镜自问自答道。
“负心人?此话怎讲?”南桑被气的不行,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南桑姑娘亲了在下后便不理会,不是负心人是什么?”江镜突然变得委屈巴巴。
“那只是一个意外,况且比较亏的是我啊。”看着突然变得委屈的江镜,南桑差点惊掉了下巴。
“南桑姑娘掉的那本话本子上写着——负心人语录之一:那只是一个意外。”江某人委屈之中似乎还有些义正言辞。
“江公子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南桑被堵得只好拿这句话去搪塞。她本来想说的是: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疯狂的给江镜安利自己的话本子思想,便觉得否定话本子里的话便是否认自己。任何时候,人绝不能否认自己的,否则这信念一旦崩塌,人岂不是要疯了?这样一想,南桑便回复了这么一句。
“好,我等你!”江镜一脸期待的望着胡诌的某人。
哎,怕是岭上的毒雾太浓,江镜中毒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