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周想值完班回来就听说了昨晚起火的事情。
“小鱼,我给你带了一屉蘑菇肉馅的包子,快点起来。”
陈子妤赖在床上,左手拽着被子将头闷住,“我不想吃。”
周想笑了笑,尽量哄着:“乖,不吃东西不长个儿,你想当小矮人吗?”
陈子妤班上的女同学长得都比她高出一截,所以这一年里,每次换座位陈子妤都被安排在第一排。
听到说不长个儿,她立马就焦急起来:“我马上就起来。”
陈子妤挑了一件暗红色的连帽卫衣,米白色的裤子,嗯,大年初一,还是要穿喜庆一点。
外间周想已经将买回来的包子热好放桌上了,看到陈子妤就穿了这么点,责备道:“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回头冻着了。”
陈子妤笑着说:“我不冷。”
周想想起什么,径直走到房里在衣柜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个袋子。
走回来笑着拉着陈子妤,“前年冬天我们科室的张医生给她女儿买了件衣服,我看着挺好看的就让她也帮我带了一件。也不知道过了一年多了,你穿着合不合身,我照着你之前的体型买的。”
陈子妤高兴的接过袋子,是一件墨绿色的棉衣,穿上衣服,刚刚好。
周想皱了皱眉,有些苦笑,“没想到没小。”
周想已经三年没回去了,前年想着给孩子买件衣服寄回去,却迟迟没机会,没想到自己对女儿太不了解了,连买多大的衣服都买不对。
陈子妤不明所以,“是啊,大小刚刚好。”
周想拍了拍她的头,说:“合身就好,吃早饭吧。”
陈子妤左手拿着筷子,戳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小口,有些犹豫。
“怎么?不想吃包子?”
陈子妤咳了一声,说:“不是。”
“多吃点。”周想温柔的又多夹了几个放她碗里,“对了,我听说昨晚起火了?”
陈子妤犹疑道:“是不是因为我和青韭他们放烟花引起的?”
周想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陈子妤摇了摇头,“我们收拾烟花筒的时候没有火。”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陈子妤仔细想了想,“没有啊,因为木弋哥哥买的‘地老鼠’是个哑炮,他去捡的时候吓了一跳,我们就赶紧回来了。”
“哑炮木弋还去捡了?没事吧?”
“应该没事,他立马就扔了。”
周想脑子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扔了?为什么扔了?”
陈子妤咬着包子愣住了,“因为捡起来又燃了……”
瞬间,陈子妤稚嫩的小脸上又流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妈妈,起火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地老鼠’?”
“小鱼,你先自己吃早饭,妈妈去隔壁李伯伯家看看。”
周想在隔壁看到了被打的李木弋,因为屁股疼,吃早饭的时候都是蹲在凳子上,根本不敢坐。
“你是说起火可能是因为‘地老鼠’?”
孙怡一脸震惊。
“现在回想只有这个可能。”
周想肯定的说道。
李木弋插嘴道:“周阿姨,这怎么可能?”
“小鱼跟我说你捡起后发现又燃了,吓得随手就扔了,那边是我们平时放杂物的地方,有很多易燃物,估计你们走的时候火还没烧起来,所以没发现。”
李木弋瞬间涨红了脸,“我……我真的……我真的没想到会起火。”
孙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现在起火的原因已经找到了,你爸也已经收拾过你了,以后不要再胡闹了。”
李木弋挠了挠头,说:“我知道了,我真没想到会起火。”
这时,有人敲门。
孙怡起身,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小伙子。
他的相貌十分秀丽,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鼻梁挺直,鼻尖又有些柔润。因为冬天的缘故,还能看到呼出来的白气。
“你好,请问你找谁?”
“你好,请问陈子妤是住在这里吗?”
少年的声音温润细腻宛如涓涓细流,可又比流水温暖柔软。
周想听到找陈子妤,也走到了门口,看到来人,不禁惊讶道:“经年?”
“是我。”
陆经年的面容并没有多少变化,五官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眉宇之间却微微舒展开来。
“进来坐吧。”
孙怡赶紧让人进屋。
李木弋蹲在凳子上,用嘴型问:“谁啊这是?”
孙怡冲他轻轻摇了摇头,招呼陆经年坐下。
“来,喝茶,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一些瓜子花生,你不要嫌弃。”
虽然在部队过年,孙怡还是准备了一些招待客人的瓜子花生这些零嘴。
陆经年接过茶杯,十分有礼貌的说:“谢谢。”
周想没想到陆经年会出现在这,疑惑的看着他问:“经年,这大年初一的你怎么来了?”
“今年过年陈大哥回来了,我爸听说他要来接子妤回去,吵着闹着让我把青韭也一起接回去,所以我就让陈大哥在家休息,自己一个人来了。”
一听说陈建军回来了,周想混身一激灵,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陆经年,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你说陈建军回去了?还让你接小鱼回去?”
陆经年点头,“是啊,昨天回来的,我爸还说之前一直没听陈伯伯提起过。”
“昨天突然回去的?”周想冷冷地问。
“是啊,嫂子你也不知道啊?”
周想一阵头大,“我不知道啊,最近没联系。”
“这样啊~”
周想赶紧起身,“嫂子,不好意思啊,我们先回去了。”
陆经年小声问:“嫂子,这不是你家啊?”
周想捏捏额角,有些无奈道:“我家住对门。”
孙怡见周想有事,自然也不留她。
周想和陆经年出门以后,李木弋好奇地问:“妈,这人是谁啊?”
“应该是你陆叔叔的弟弟。”
叫周想嫂子,又是跟陆家有关系的年轻小伙子,看来应该就是许容昨晚说过的小叔子了。
“陆叔叔的弟弟?”
孙怡突发奇想想逗逗他,于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说:“是啊,回头见到记得叫叔叔。”
李木弋噎了一下,说:“他看着跟我差不了多少,要我叫叔叔?”
孙怡瞥了他一眼,“是的。”
李木弋彻底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家伙,自己得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