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猛的坐起来,她突然想起昨天媒婆跟她交待的早晨要去敬茶。都怪他昨晚太胡来了。突然被他捞进了被子中,苏婉宁打了他一下。“起来,呆会要敬茶。”
“没关系,奶奶不在意这些。反正已经迟了,再睡会也没关系。”楚云廷说。
苏婉宁又给了他一下。“迟了本就不对了,不能错上加错了。”经历了这么多,楚奶奶已不似以前一样喜爱自己了。今天敬茶起晚了,只怕要不高兴了。
本来今天要跟她说说的,孙子在内室,楚奶奶只能捡着说。她不说,苏婉宁也知道楚奶奶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怕她恃宠而骄,给楚家带来灾祸。苏婉宁也只是表面上热情而已,三分真心就够了。再怎么的也不是自己的奶奶,不可能真心向着自己的。
前天,慕老将车送来了十箱礼作为苏婉宁的嫁妆,杨大夫送来一箱价值连城的药物,纪于希送来了一箱金子。他们无非是想告诉他们:她苏婉宁不是没有人撑腰的。楚奶奶哪知道苏梓晨、苏梓铭都找了楚云廷谈话,而苏梓轩也来了信,更有二皇子给她说话。
楚云廷叹气。等苏婉宁走后才出来。“奶奶您也说她很敏感,您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吧。她心里怕是不好受。”
楚奶奶白了他一眼。有了媳妇就忘了奶奶。
楚云廷找到苏婉宁。她正在厨房洗手作羹,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奶奶的态度。也许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都不会难过吗?俩人一起做好饭端去跟奶奶一起用膳。
苏婉宁回门之后,楚云廷他们起程回姑苏。苏梓睿只是送到城门,而杨大夫一直跟着他们。楚云廷一问,他就说自己本是游医。现在苏婉宁离开了,他也没有必须留在帝都了。之所以跟着他们是因为路途遥远,苏婉宁怕老夫人身体受不了,所以请他随他们一起到姑苏的。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楚云廷还是不希望杨素天跟他们一起。他总怕杨素天会带走她,以前以为成了亲就好了,成亲后反而更不安了。
杨素天一句话将苏婉宁的三分真心硬生生的变成了七分。虽然奶奶的态度有所软化,但苏婉宁知道一定是师傅说了什么。
一路上除了照顾两位老人,就是把一路所见的山山水水画给苏梓睿,一路所见所闻写给二皇子。客栈里,晚上,苏婉宁又在写信。楚云廷从后面抱着她。“其实你不用讨好他。”
“我没有在讨好他。若不是因为我,他母妃就不会死。就当是赎罪吧。”苏婉宁说。
“不是因为你,是先皇顾念夏初雪的情谊才没有救她的。”楚云廷说。
“我知道。她本身笨也是个原因,但我于心不安。”当年苏婉宁与欧阳燚的事没多久,皇后就将他的母妃弄死了。若不是与她起了冲突,圣上也不会见死不救。而那个孩子每逢过节都会在宫门口等她,只是为了告诉她:他母妃没了,她还能跟他玩吗?知道事情的始末,苏婉宁很难过,也充满了愧疚。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能决定别人的生死。所以若有一日他为皇,她希望他不要做睁眼瞎。
楚云廷叹气。他知道妻子善良,也没别的想法。但她不能保证别人跟她一样啊!欧阳燚在他成亲前一天把他叫去。跟他说:若是有一天他负了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带走。苏家四兄弟已经够他烦的了。还有师叔和纪于希给他添堵。他欧阳燚还来凑热闹,这日子没法过了。楚云廷拿掉她手中的笔,吹灭烛光。“该休息了,婉婉。”一夜春宵,第二天苏婉宁只能呆在了马车里。
杨素天为苏婉宁把脉之后,还来教训了他一顿。谁家的孩子谁心疼,这话还真不假。
刚到姑苏,苏婉宁就收到苏梓睿的信。老夫人去逝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就此了结了。
一日,楚云廷从外面回来。“你回来的正好,吃饭了。”楚奶奶说。夹菜放入苏婉宁碗中。“多吃点,你太瘦了。婉婉。”
“奶奶怎么会如此称呼婉宁?”楚云廷问。这个是他们亲密的时候,他叫的。
自己的孙子楚奶奶还能不了解吗?什么都要独一无二的。她也是想的几日才想到的。“这么叫显得亲密些,对吧?婉婉。”
苏婉宁本就低着着头点了点。她倒不是害羞,而是在偷笑。原来奶奶也喜欢欺负他。
她倒是亲密,可他要怎么办?
晚上,苏婉宁在梳妆。楚云廷帮她拿下簪子,梳头。突然抢了住她,在她耳边。“苏苏。”看她耳红。“绝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称呼,没人会想到的。”表示没有会跟他抢。“以后你就是我的苏苏了。”
军营里,苏梓睿又收到了姐姐的画和衣物。苦笑,也许她已经知道他嗜血的本性了。只是信上写着:儿大不由娘。你终究是要长大的。不管你隐藏了什么,不管你是否愿意告诉姐姐,不管是好是坏,你始终是我弟弟。所以放下心,麻着胆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苏梓睿笑了。想起他们一起海揍陈文达的事来。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邪恶了。
冬日里她怕冷总是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夏天抱她入怀却被推开了。“热。”看着熟睡的她背对自己挪开。楚云廷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以至于苏婉宁再也没见过夏天。
老五来抱怨就算了。老二老三也来了。楚奶奶拐杖敲了一下地面。“够了,你们凭什么说三道四的。之前的十几年里,你们可有管过家里的生意。你们懒散惯了,所以帮忙就理所当然。他兢兢业业的十几年,才休息几日就不务正业了。听听你们说的这是人话吗?做人得有良心。你们大哥待你们如何,你们不清楚吗?他想休息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们知道没戏了。一年前大哥说了一句:要带大嫂四处看看,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虽然没有不管生意,但已经不为主了,只是去各分行看看。他们那逍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