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潭金线犹豫着,不好立即作答:“我……我……”
“云裳,你要是一时不好做决定也行,那就先休息一段时间,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敬仁桥阴险狡猾,不得不防啊。”
“嗯,谢谢花……花公子。”潭金线暗自吁了一口气。
在敬山面前,哪怕是女扮男装,对他有所欺骗,她也没有觉得紧张;反倒是面对花凌知的深情厚意,感觉总是不对,只想快点逃脱。
静谧的花园,小五站在花凌知身后。
“少爷,翁云裳到底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您念那句诗的时候,我看见她背过身去,似乎不忍听下去了。”
“就算她现在不知道,总有一天,她也会知道的。”
“那少爷就不怕她想起那个吟诗的人,并不是少爷您?”
许天衣扬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颇有深意地说道:“一个人小时候的记忆,就像做梦一样,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我现在跟她讲的,就是她的小时候,她要想起来,也只能想起我所讲的这些。”
“敬仁桥这个人小心谨慎,他知道了潭金线女扮男装后,一定会派人去查她的底细。少爷,万一让他们发现……”
“既然潭金线就是翁云裳,那甘田村的那个就一定不是她的亲生娘亲。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事发时跟他们在一起的奶娘——白婉痕。白婉痕可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姑,我们去打听过后,我敢肯定,她第二天就会离开那里,彻底消失。敬仁桥再去,也只能扑个空。”
“那我们要不要……”
小五还想说什么,被许天衣制止了。他今天太累了。
*
发生了这么多事,潭金线一时也理不清头绪,也不想理清;和春妍简简单单地吃过晚饭,就上床睡觉了。这一倒下去,竟是一夜无梦,直睡到第二天午时,被肚子里“咕咕咕”的声音叫醒。
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就闻到屋外浓郁的骨头汤香,顿时舌下生津,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才想起昨晚吃饭时,春妍说,白天小五送来一只大猪脚,用盐腌了冰镇着。
心下有些疑惑:以往花凌知那边送东西来时,春妍都是推托不要的,这回怎么就收下了呢?这丫头真是个人精,话不多却看得出事。
当下也不介意,走到厨房看了一眼。
“小姐,你醒啦!肚子饿了吧,水我已经打好了,小姐你快去洗个脸,一会儿就吃饭了。”春妍专注地搅着锅里的汤,脸上带着笑。
柴火香和骨头香混合在一起。潭金线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春妍的装扮早已悄然发生改变:原先老老实实的一层刘海长长之后,用心地挑剪成女人味十足的微斜形,温婉的笑,更加让她生动明媚,再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
潭金线突然觉得神清气爽:生活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更没有那么糟糕。
“谢谢你,春妍。”
这句话,发自她的内心。
春妍放下手里的活,慢慢转过身来,一脸真诚地说道:“小姐,以前是春妍不懂事,以为花公子是世上最好的人,能给小姐带来幸福,所以……唉,经过那些事情之后,我也明白了,女人还是要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