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羡慕与忌妒并存的目光中,潭金线和汪若娴并肩走了出去。
转出门口后,汪若娴突然拉着潭金线的胳膊,附在她耳边说道:“潭师傅,别回头!”说完又拉她紧贴到墙壁边,悄悄溜回到门边了。
潭金线知道汪若娴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却没想到她大家闺秀兼店铺女掌柜的身份,居然“调皮”到背后偷听别人说话。
“周师傅,你刚才怎么回事啊,汪家大小姐又不是我们的掌柜,你怎么一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啊?”马师傅见她们走了,又折回来道:“是你叫我们看眼色行事,一有机会就让潭金线下不了台的,你倒好,自己先软了!”
汪若娴点了点潭金线的肩膀,冲她抬抬下巴。
接着,又传来学徒小赵的声音:“就是啊,师傅,刚才多好的机会啊,汪家在城里的地位是高,可汪小姐也没有资格管敬氏的事情啊?您怎么就……”
周修文不但没有整到潭金线,反而让铺子里的同事看到了自己不堪的一面,正恼羞成怒不知气往哪里发,这帮人还这么不识趣!
“你们懂得屁!”他怒吼一声,把柜台上的算盘狠狠地一推道:“她没有资格?她很快就是你们的少奶奶了,没资格?你们一个个等着吧,到时候治得你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既是意料之中,又出人意料。潭金线的心悠然痛了一下:敬山真的要娶汪若娴为妻了吗?
“走!”
就在她神不守舍的时候,汪若娴拉了她一下。
“啊——”
迷迷糊糊地,被汪若娴牵着衣襟,也不知道她要带她去哪里。
直到这时,潭金线才发觉自己可能真的爱上敬山了。到底爱他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不是一个轻易会对男人动心的人,哪怕是在现代社会,优秀的男人围在身边,向她发出或明或暗的信号,她也从来没有回应过。
现在的位置,对她来说有点尴尬。谈恋爱吧,身体不是自己的,她只是寄居在翁云裳的体内罢了。这种寄居,没有人知道期限在何时、有没有尽头。不谈恋爱吧,她的内心又真的起了骚动。
刚才,她的心就真的痛了一下。再看汪若娴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也不喜欢拖泥带水。
“若娴,你和少爷,真的要成亲啦?”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是紧张的,手指掐进了肉里也不察觉。
汪若娴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她的手,扑嗤笑出声来:“潭师傅,你不希望我跟敬山成亲?”
欣喜之余,还露出了一点羞涩。
“啊,不,没有,我……”潭金线想不到她会反问自己,慌乱得像是被她看穿了心事一样,语无伦次。
哪知,这误会更加深刻。
汪若娴热情地靠近他,一下子抓住她的双手,热切地说道:“潭师傅,如果你不希望我跟敬山成亲,我就绝对不嫁给他。我今晚就跟父亲说清楚,这个成衣会会长的位置由谁来坐,不关我的事,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说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里一副极重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