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荷包放回原位,两人重回正题。
如果说潭金线对彩蝶轩的两成干股一点儿也没有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要她坚定信心地跟着花凌知,又总觉得草率了些。
花凌知处处对她照顾有加,又体贴入微,可越是这样,潭金线就越感这人云里雾里,看不清楚。毕竟,现代有一警句:世上没有免费的馅饼。
——早已被无数次检验,视为真理。
花凌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言辞恳切:“金线,过来帮我吧,彩蝶轩要有强壮的生命力,才能在高手如林的庆云城占有一席之地。这是我们兄弟二人共同的事业。”
“大哥……”潭金线环视一下室内,突然说道:“我有点内急,想去一下茅厕。”
这么鳖脚的逃避与拖延,潭金线暗中啐了自己一口。
花凌知却依旧风度翩翩,站在窗边指了指外面的走廊:“哦,你出门左转,再往前走几步转右,就能看到了。”
想想,还是觉得不妥,又道:“要不我叫个下人来带你?”
“哦,不要,不用了,我找得到。”潭金线连声拒绝。
茅厕掩映在花园最里头,从外面几乎看不见。潭金线根本不是内急,只是为了出来冷静一下。
正好一个丫环经过,潭金线急中生智,叫住道:“姐姐,烦请拿一套笔墨纸砚到你们公子的书房中来,有劳了。”
那丫环好奇地说道:“潭师傅,公子书桌上不是有文房四宝吗?”
那恭敬态度,显然是花凌知早有交待,不可慢待于潭金线。
潭金线甩了甩手,尴尬地笑笑道:“呵呵,瞧我这眼睛?那好吧,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她的猜想果然没错,书桌上的荷包是临时换上去的,专门摆设给她看的。花凌知当然知道“双面三异绣”对一个成衣师傅的诱惑,单冲这点,潭金线都没有拒绝合作的理由。
如果那个荷包对他真的意义重大,更应该是珍之贵之地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才对。
这样看来,他这个人心机太重了。
回到书房,潭金线信步洒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内急”包袱。
“大哥,彩蝶轩是你心血所在,我实在是……”
“公子,公子,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喊。
“花凌知,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吃相就这么难看?谁不知道富宁茶楼的工作服,一向都是由我敬氏供货,你想分一杯羹,也不看看是从谁碗里抢?”敬仁桥已至门口,一把推开丫环,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待看到潭金线,脸色更加阴沉:“你也在这里?”
“敬老板,大驾光临,花某有失远迎啊……”
潭金线看到,花凌知一边客套,一边悄悄背手,取下荷包,紧紧地拽于手心。
“花凌知,少跟我来这套虚的!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但庆云城有庆云城的规矩,想在这行混,就得按规矩来。”
“敬老板,照你的意思,花某是坏了规矩。那我倒想请教一下敬老板,我犯了哪条规矩啊?”花凌知面不改色道。
“花凌知,你这种明争暗抢的行为,就像成衣业里的一颗老鼠屎!”周修文气愤不过,抢着说道。
“你算哪棵葱?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花凌知轻蔑地笑笑。
他这句话,伤人甚深。成衣业,即使是再技艺精湛的师傅,也不过是一个看人脸色的角色。除非能另立门户,成为老板。
“你……”周修文气结,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