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汪若娴得意的样子,潭金线突然想起同为服装设计师的周妍妍,当初,就是周妍妍设计陷害,才令她落到今日田地。
汪若娴自恃家世了得,对她评头论足;周妍妍也是仗着有一个黑道大哥,才敢为所欲为。
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自视清高。
三代以上,哪个敢保证自己的祖辈不是鸡鸣狗盗之徒?
幸好潭金线不是翁云裳,不会受古代女子的那些道德约束。
“你才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给香莲楼的姑娘做衣裳怎么啦,我就是要给她们做衣裳,你能拿我怎么样?”
“听听,你们都听听,这是什么人啊,一个大姑娘,光天化日的,竟然大言不惭,叫嚣着要给香莲楼的姑娘做衣裳?哈哈哈,潭金线,我看你真是穷得无路可走了,你也真是的,大可以来找我啊,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说什么也会施舍一口饭菜给你的。再说了,就是我心肠硬,那敬公子可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你要开口……”
汪若娴越说越难听。
“汪若娴,不要逼我。”
“我逼你什么啦,看你那小样,我逼你什么啦,你倒是说出来啊……”
潭金线忍无可忍,大声说道:“汪大小姐,你真是健忘啊,是哪个知书达礼、兰质惠心的大家闺秀,拉着人家白面后生的手,情真意切地说喜欢人家的啊?像你这样的名门贵族,婚姻大事,不应该听从父母之命的吗?哎哟哟,汪大小姐也真是不害骚啊,那后生要是同意的话,汪大小姐这会儿怕是连肚子都挺起老高了吧。”
既然要说,就说到尽。
潭金线一口恶气,终于发泄出来。还是做现代人好,会骂人,而且骂得痛快。
这话要是叫翁云裳说,只怕打死她她也说不出口。
果然,汪若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几个店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年轻的女老板。
“走啦,不送!”潭金线转过身,只给他们一个背影,潇洒地挥挥手道。
“哗——”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潭金线扭头一看,汪若娴用力地推倒货柜,货物洒了一地。
“潭金线,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是喜欢敬山吗?哼,我告诉你,别做美梦了,我跟敬山马上就要成亲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他,永远——”
汪若娴竭声底里地吼道。
潭金线的背影,依然直挺,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平稳坚定。可是她意犹未尽的脸,已经渐渐僵硬下来,向上翘起的嘴角显得莫名可笑。
说过了不再纠结汪于对敬山的爱,可这一刻,她做不到无所谓。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如果说翁云裳对敬山的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么,潭金线对他的爱,就是于绝世的孤独中,开出来的一朵花。敬山是她的石壁,是她的泥土,是她穿越过来无依无靠中唯一的温暖。
进家门前,潭金线深呼吸一口,又揉了揉小脸:“金线,打起精神来,不要管别人怎么说,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香莲楼是你要打的第一场仗,不可以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