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文失落地走着,到了敬府门口时,正要抬脚上去,却听到虚掩的门后传来一阵笑声。
“哎哟,我说管家大人哎,我周姑办事,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您就叫敬老爷把心放在肚子里,放一百万个心吧。瞧把敬老爷给急的,大晚上的,就把人给叫过来,这事,放明天白天里说不一样吗?”
周修文听这言语不对劲,急忙闪身,贴在墙角。
王管家亲自把门打开,只见一个一身红衣的中年女人像圆球一样咕嗗出来。
“周姑,我们家老爷这不是忙嘛,少爷刚刚当上会长,估计明天上门拜访的人也不少,晚上请你过来,不是更显得老爷看重这事吗?你要是真给办成了,老爷还不重重赏你?”
“哈哈哈……管家,你这话我爱听……哎呀,这大户人家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光当老爷的周到,连下面的人也这么会说话。成,大小姐的婚事就包在我周姑身上啦!”
周修文一惊:师傅这是要给敬容找婆家?
不,不可能,师傅已经不止一次跟他暗示过,将来有一天,会把敬容嫁给他。
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人唠叨完,那个女人走后,周修文才出来。
他想敬山说的,师傅找他有事,也只是一个支开他的幌子罢了。不过,他要是当真去找师傅,那只老狐狸也会干咳两声,配合他儿子的谎话,随便编一件事情吩咐他去做的。
想到这,周修文气得牙痒痒,这对父子,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家人看待,最多,是一只最有利用价值的看家狗。
而他,处处竭尽心力,为敬氏的事业鞍前马后。
周修文越想越嘚不过,干脆直奔王管家的住处而去。
“哟,是周师傅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那管家也是个人精,一向对周修文恭敬得很,因为他是敬仁桥最器重的大徒弟,更是敬氏成衣铺的技术骨干。
看他脸色不对,立刻猜到几分。
“王管家今天很忙啊!”
“哪里,今天老爷高兴,喝了点酒,找你不见,就叫我过去说了说话,这不,我也才刚刚回来。”
“是吗?师傅会跟你说话?”周修文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东西,敬仁桥怎么可能跟他说话?这些人也真会见风使舵,前脚送走媒婆,后脚就敢跟他胡说八道了。
王管家也不跟他较真,只“嘿嘿……嘿……”几声。
“说,老爷是不是要给小姐找婆家?”
“这……周师傅,老爷的意思……”
“师傅什么意思?”
“老爷的意思……”王管家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个圈,大概在心里重新权衡了一下:“哎呀,周师傅,你叫我怎么说呢?别人不知道,我能知道吗?老爷平时是怎么待你的,你的身份地位,府里铺里,谁敢质疑?这不,这不是……老爷的意思啊,要是敬氏能跟官家扯上关系……”
半遮半掩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
周修文恍然大悟,强忍愤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