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像见鬼似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不就是12岁时的自己吗。怎么会看到这些?
就在玉淑迷茫之际,大丫鬟红梅进来替12岁的小玉淑梳妆打扮。玉淑看到红梅也顾不得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惊奇、喜悦、兴奋、激动、的感情一下子都涌上心头。快步走上前去道:“红梅,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你这么多年也不来见我,我以为你……。”
话说到这,就见另一个大丫鬟碧莲从玉淑的身后穿过。
玉淑惊恐,忙伸手摸自己的脸颊,摸着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随后玉淑继续同红梅说话,却发现她们好像都看不见玉淑,玉淑就在这屋子里,他们却没人注意到。
伸手去摸红梅,想吸引红梅的注意,手却从红梅的胳膊穿了过去,玉淑吓地忙收回手。接着又在红梅眼前摆手,同时提高声音道:“红梅,红梅……”红梅仍然没有反应,仿佛玉淑根本就不存在。
玉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扭头对着碧莲道:“你可以看见我的对不对?你和红梅是在怨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见碧莲也同红梅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自顾自的做着手头的事情。便走到碧莲的跟拉碧莲的衣服,拍碧莲的肩膀可手还是会同前面那般穿过去,如同玉淑接触的只是空气而非是人。
玉淑仍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幕,不放弃地去引那个小玉淑的注意,可结果仍是枉然。
这一会儿地功夫小玉淑已经梳妆好,起身向外走去,红梅与碧莲紧跟在身后,玉淑也追了上去。出了卧房还看到盈菊在给小丫鬟们训话,苹竹在打理花草。
这一幕幕怎么这么地熟悉,好像发生过一样。
走在前面的小玉淑边走边扭着手帕同红梅委屈道:“母亲这是第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抱我,这弟弟还没出生母亲就这么喜欢他,等他出生了,岂不是连他欺负我母亲也不会管?”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玉淑猛然一惊,确定这不是好像发生过,而是真的发生过。眼前这幅场景是发生在安泰二十九年八月初十母亲去世的那天自己去念芳苑的路上。
玉淑快步越过小玉淑,直奔念芳苑。记忆里母亲用过早膳不到半个时辰肚子突然绞痛,接着请来地大夫说无碍,是临盆地正常前兆。然后自己在门外等了七个时辰,却等来了母亲与弟弟丧命的消息。
既然老天让自己再次看到这一幕,那就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提醒母亲,膳食里被人下了毒。目的是要害死母亲与弟弟,且此药的症状表面看起来与难产而死无异,事后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被人怀疑。
到了念芳苑,一入院门便看到母亲一如既往地站在走廊上,双手抚摸肚子,目光慈爱地看着念芳苑的院门,嘴角浮现出幸福的笑容,陪嫁丫鬟晚霞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玉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网下滴,扑上去想抱母亲,却扑了个空扑到母亲的身后。
这时小玉淑到了,母亲上前迎着小玉淑一同进屋。
小玉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甜甜一笑扶裙落座。
玉淑知道用膳的后果,要阻止母亲用膳,却没想到在手碰到食盘的时候,同样穿了过去,原本只是以为碰到活物会这样,现在竟是连碰死物都能穿过去,这该如何是好。
说话听不见,触碰也感觉不到,可是无动于衷看着母亲在自己的眼前再死一次更是不可能。
玉淑想起曾听人说过心灵感应,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可以发生在关系亲近的人之间,听起来玄而又玄,但目前玉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它。
玉淑不断地在心里念叨:“母亲你不能吃,这里面有毒。”
“母亲你不能用府里的稳婆,她是刘姨娘的人,她会害你的。”
“母亲你换个稳婆,换个大夫,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母亲……。”
可惜终究是听不到的,也感觉不到,无论玉淑怎么样,母亲还是把毒药喝了下去。
心灵感应并没有发生在玉淑与母亲之间,确切的说玉淑现在的状态,玉淑自己都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还是人。
画面一转,到了晚上,小玉淑担心地守在门外,屋内传来母亲的痛呼声,声音越来越弱。小玉淑在屋外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向屋内探头。
玉淑看着小玉淑的表现,也就是当年自己的表现极为恼怒。
玉淑冲着小玉淑喊道:“太医在骗你,他们都在骗你,他们没有不希望娘死的。她们都想要娘的位置,也都想要你的位置。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在演戏,快去找别的大夫来,不然母亲就真的活不成了。”
看着没有动作地小玉淑。
玉淑吼道:“你想看着,母亲死吗?”
小玉淑仍旧没有反应。
玉淑抬手打了小玉淑一巴掌,却因用力过猛,穿过小玉淑也穿过了墙,摔在地上。看着母亲被灌下最后一碗毒药。
尽管玉淑知道这是没用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冲着小玉淑发泄,也是对着自己发泄,对自己不满。回想当年玉淑不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想当然的觉得可以逃避,也许不会有事的,下意识的不愿意朝那个方向去想。然后再听他们给自己灌迷汤,最后心安理得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她们身上,说是被他们害了,被他们算计,就是这种想法让玉淑拥有如此凄惨的一生。可是他们本就和玉淑的立场不同,她们算计玉淑也是必须,如同天敌生来就已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再一次经历母亲的死亡,玉淑此刻满心地无力。当年的自己笨到没有察觉这一切是无心无力;而现在的自己察觉了一切,知道是谁做的、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是无力阻止,是有心无力。
接着看到如同死狗一样的小玉淑被父亲抛弃,被下人打,被下人骂。饿了没有饭吃,就去猪槽里吃些猪没有舔干净的猪食,渴了喝些被泼在地上的洗碗水,冷了就找个角落双手抱着自己取暖,困了就以天为被,地为床,就是这府里最低等的下人也比玉淑尊贵。
然后便是替人出嫁,到了康国被人当做物品来抢,谁抢到了就证明谁的身份更尊贵,每日都有人来驿站看望,看似风光但又有几个是真正来结交的。每次都会带着精致讨人喜欢的礼物,但每个讨人喜欢的礼物背后都有些别样的意味。最终入了太子府。
还有太子登基为皇普天同庆,女儿诞生,被封昙荣皇贵妃,母国派使者祝贺,女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让自己抱抱,女儿突发高烧,几日不退,最终夭折…………。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让玉淑痛苦不堪想要忘记的事情,就这样又在玉淑的眼前重过一遍。玉淑地不争取,不作为让老天愤怒所以降下惩罚,在去阴曹地府前让玉淑看看曾经的一生是如何的自作自受。
重新目睹这一生,让玉淑感受到的不仅是痛苦,还有不甘,凭什么我要拥有这样的一生,凭什么我要这般的痛苦。
若是能重活一次,玉淑一定要活的有心有力,消灭天敌,站在顶端。
冷,冻入骨髓的冷,如同当年的寒症一般。
“好渴。”玉淑
“小姐醒了,花彩快去告诉夫人,卫箫把大夫找来,蔷笛药还没煎好吗?”红梅喜道。
红梅的声音,玉淑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地脸在自己眼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