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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步步为赢

“我本来想着找到慕容兰若以后,就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去,现在看来得让你留下点东西了。”

李隆基大马金刀地端坐在椅子上,对面跪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祁洛。

屋外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不时还发出爆炸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波及到这里。

祁洛动动嘴唇,嘴角的血丝被扯起了一点,但依然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

“呵,要杀就来个痛快的。”

身后的汉子一个勾拳砸在他的小腹,祁洛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整个后背都弓了起来。

李隆基笑眯眯地看着他,只不过这笑容里多了几分阴冷:“我不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就是要折磨你,然后把视频放出去,我要慕容兰若看到你是怎么慢慢死去的。”

祁洛嘴唇张了又张,但小腹的痉挛痛得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杀了我四个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跟能力。但是你看到了,你再能打,能打过这么多人吗?”李隆基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烟头捻在祁洛的眼角,祁洛疼得拼命挣扎,但依然躲不过烟蒂在他脸上烫出个小泡来。

祁洛倒在地上,两眼迷离。李隆基仍然没有放过他,抬脚狠狠地踩在他脸上,慢慢地把祁洛的脸碾进尘土里。

“你知道吗?我捞他们出来花了多大的力气?我就是为了找到你!”李隆基面部肌肉剧烈地抖动着,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精力都是很宝贵的?可你让我赔了!赔了!”李隆基脚上起起落落,一脚又脚脚地踩着。祁洛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意识渐渐涣散。

李隆基忽然蹲下身子,拽着祁洛的头发提起了他的脑袋:“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了的。我会给你挖个坑,把你埋得只露个头,然后在你头顶开道口子。不知道有多厉害?你人在地底下,地下会给你很大的压强,而这时候只要有一点点缝隙——砰!你的血就会被挤压出来,就跟喷泉一样,有不有趣?哈哈哈哈!我就问你有不有趣?!”

李隆基放开了祁洛,起身拍拍手:“给他挖个坑,要竖着的。”

说着又接过手下递来的钢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棒敲在了祁洛的后脑勺上。

“我特么最恨别人跟我装了!”

*****************************************

都说人在临死前,脑海里会跟放电影一样把一生都过一遍。

临死前才多少秒?一生又有多长?

祁洛看《美丽心灵》的时候,都觉得这么两个小时,完全没把John Nash的一生给讲清楚,那么如果只浓缩到两分钟呢?两分钟介绍一个人的一生,能说些什么?

祁洛的大脑除了疼痛什么都不剩下了,眼前却渐渐浮现出来一幕幕影像。

祯祯的哭泣,姑姑的白发,还有模糊得看不清面孔的小樱姐。

祁洛头痛欲裂,那些画面却逐渐清晰。

两年前跟她初见,被她的背影惊艳到了,主动搭讪,没想到一来二去就成了兄妹相称。

一年半以前,他们吵了架,她生气跑出去,淋了雨,发起了高烧,没敢告诉家里人,他就背着她到医院,守了两天两夜,才等到她睁眼。那时候她烧到39度,紧紧攥着他的手,依然说着“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病好了,他却病倒了。陪床的人从他换成了她,事无巨细,比笨拙的他好上太多了,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还清醒着,不然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丢人的话来。

一年前她生日,他花心思给她准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派对上她许愿,吹灭蜡烛之后大家却把他按进了蛋糕里。他抬起头来顶着一脸奶油冲她傻笑,周围人纷纷叫着“嫁给他!嫁给他!”她一脸娇羞,比得了奖还开心。

而今晚她一袭盛装出席,再度惊艳了他,那一瞬间,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冲动,想对她说“嫁给我吧”。毕竟你这么好,谁不喜欢呢?可是他忍住了。

没忍住该多好啊。

祁洛笑了起来。

祯祯,一定要逃出去啊。

祁洛的眼前再也看不清什么东西了,脑袋缓缓垂了下去。

砰!——

门被人踢开了。

与此同时,先前出去挖坑的两个人也倒飞了进来。

祁洛十多年来一直想着,某一天有个绝世高手找上门来,告诉他有着惊人的身世跟绝顶的天赋,哭着要收他做徒弟,然后祁洛就练了几十本武功秘籍,三年就神功大成,打遍天下无敌手。

祁洛等了十多年,人生毫无波澜,除了提着竹竿跟楼下的野猫对打,就是在学校里跟人约架放狠话。

而在祁洛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这人来了。

一身黑衣,高帮皮靴,戴着一副骷髅头的面罩,走进来的时候还把玩着手里的蝴蝶.刀,杀气腾腾。

祁洛眼里精光爆闪,意识再也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慕容兰若?”

李隆基有些意外,不用他示意,一群手下已经围了过去。

女人先是一脚踢在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身上,一个俯冲,手里的蝴蝶.刀像手里剑一般扔了出去。

李隆基不费吹灰之力就躲过了,冷笑一声:“原来是个替死鬼。”

女人一言不发,朝前冲来的同时,后腰间的弧刀已经抽出来拿在了手上,双手握刀,对着一个人就狠狠劈了下去,攻势大开大合,一点不像个女人。

女人长刀舞得圆润自如,气势一往无前,竟是抵住一群人的进攻,缓缓朝地上的祁洛挪去。但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众人都不上前,只是缩小着包围圈,找寻机会制服她。

有人看出了女人只有攻没有守的弱点,提着钢管便去攻击她的下盘,没想到女人冷冷一瞥,左腿裤管里就抽出一把短刀,堪堪挡住攻势,但也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她很快调整姿势,架好双刀,缓缓转动身子提防着每一个人,不再露出一丝破绽。

李隆基见这么多人这么久都没拿下这女人,有些恼怒,骂骂咧咧地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她。

女人能做的无非是把手里的短刀投了出去。

不是扔向李隆基,而是桌子上的煤油灯。

房间骤暗,李隆基仍然凭着感觉开了一枪。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明显是打到了工厂的钢板上。

“特么的,什么年代了还用刀!”李隆基暗叫一声晦气,踹了身边的椅子一脚。他一向看不上用冷兵器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贴身搏斗的话,明显是对方用刀的更占上风。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李隆基后背一凉,慌乱中跳到一边,长刀便带着呼啸劈在了他跟前,溅起点点火花。要是再慢上一分,这刀估计就劈在他脖子上了。

他不敢再说话,说话就暴露位置了,轻微地挪动着,缓缓朝手下靠过去。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受黑暗的影响,一击不成迅速远遁,但李隆基依然能察觉到对方还没走。

本来还以为她会趁着黑暗把祁洛给拖走,没想到是想把自己给杀了!

李隆基背靠着两个手下,哆哆嗦嗦地点燃了打火机,却吓得倒抽了口凉气。

一个骷髅正贴着他的脸!

他很快醒悟过来这是那女人的面罩,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女人的长刀就又挥了过来。这次他下意识头低了下去,只觉得那刀擦着自己头皮掠过。

火光又熄灭了。

那一刀竟是连他的打火机都给切成了两半。

一群人开始拿着手机照明,却发现哪里还有人家的影子?

“那小子也不见了!”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李隆基看看地面,祁洛早已消失不见了,只有长长的血迹延伸出去。

“二爷,追吗?”

李隆基把手里的半截打火机砸在地上:“追!追上了直接弄死!”

“那你们得先过我这关。”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一身唐装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李隆基皱起了眉:“黄瘸子,你要趟这浑水?”

黄姓老人慢慢走了进来,确实如李隆基所称呼的那样,是个瘸子。

“我收山以后一直跟在大公主身边养老,你要动大公主的人,当然得问过我了。”

李隆基笑容不屑:“说白了还不是慕容兰若身边的一条狗!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抓到那个女人!”

“年轻人说话不要毛毛躁躁的。”黄瘸子笑容不变,眨眼间却已经到了李隆基跟前,还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一双鹰爪般的手已经递到了李隆基脖子边。

“我听说你看不起用刀的?那我连刀也不用,你可看得上?”

李隆基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哪怕是刚刚的女人都没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李隆基强笑道:“黄瘸子,你杀了我,他们都不会好过的。”

黄瘸子并不买账:“我就一介武夫,杀你不用考虑后果。”

李隆基叫了起来:“就算慕容兰若在这儿,也不会准你杀我的!”

黄瘸子皱了眉头:“你不用拿大公主来压我,我跟她关系很简单,她想使唤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你就不想知道甄爷怎么死的?”李隆基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黄瘸子手上动作顿了顿,在李隆基暗叫有戏的时候,却又改爪为拍,轻轻拍在他的胸口,一掌就把他击倒在地。

李隆基抬手止住了手下的动作,捂着胸口,不解得看着对方。

黄瘸子负手而立,傲然道:“论辈分,甄爷是你姨夫,大公主你也得叫声姨母,别没大没小的!这一掌是教训,劝你趁早滚回去,别出来丢了洛阳李家的脸!”

李隆基挣扎着起身,咳出血来:“你明知道甄爷死得有蹊跷,你还帮着那个女人!”

已经远去的黄瘸子步子微顿,偏偏头,什么话也没再说。

****************************************

今晚的涪陵城格外的热闹。

从晚上十一点过开始,市局就先后接到了两个辖区派出所汇总上来的报警信息,巧了,都是失踪。其中一个还是省教育厅苏副厅长的女儿,一干警察可不敢怠慢,火速出警的同时,也把在牌桌上酣战的杨局长给拖了回来。

杨局长赢了钱,正在兴头上,一听底下一帮人把事情说了,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忙让人联系前线,一边聆听最新进展,一边拐弯抹角地联系上了苏副厅长,把事情详细一说,还不忘一番检讨加保证,拍着胸脯说苏副厅长你放心好了,女儿我一定给你平安送回来。

杨局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市局,立马召集下面人开会,叫来了相关派出所的所长不说,还特意叫来了几位户籍警。人到齐了,还没寒暄几句,杨局长立马就说要成立专案组,彻查此事。

案子简单,原则上来说,在一切都没搞清楚之前,是够不上成立专案组的。而真要开几个小时的会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是不这样干,就不能体现出市局对此案的重视。

不消杨局长吩咐,该查的该办的,就已经把结果给报上来了。

事情容易查得很。那兰家的女孩子出门跟同学吃饭,原本十一点之前就该到家,现在都十二点了还没一点消息,电话也打不通。家长把电话打到班主任那儿,班主任也懵了,问了一圈学生,才终于问到了知情人,说是跟男朋友约会。

杨局长把这消息放在一边,心想青春期孩子都容易昏头,八成跟男朋友待一块儿想来个夜不归宿。没当回事儿。只是跟底下的人随口说了一句“查查宾馆的登记信息”。

至于苏家的孩子,杨局长起先以为也是这么个情况。结果调查了一圈,一群同学纷纷表示,这孩子没什么来往密切的异性。有女生说她们几个开始在一起逛街,后来苏家女儿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但是接的是谁的电话,无人得知。

杨局长又只能让人跑一趟电信局,调出了苏家女儿的手机通讯记录。

傻眼了。

那个电话居然是兰家孩子打的。

杨局长多年来的刑侦经验告诉他,这事儿不简单。

他按照最直观的推测,先猜测兰家孩子因为某种原因,邀约了苏家孩子,并且残忍将之杀害,之后自己躲了起来。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一种观点。

但是兰家夫妻指出了这一推测的不合理性。他们声称女儿一种很乖巧善良,并且出门前的样子能看出来是真的去约会的,突然伤人根本不合理。

杨局长感觉自己的偏头痛又犯了。

苏家孩子在被兰家孩子约走之后就失联了,如果说这一切跟兰家孩子没关系,谁都不会相信。更何况,这种节骨眼上,兰家孩子也失联了!

很快,底下人又递上来一条消息,已经查明了跟兰家孩子约会之人的信息。

蹊跷的是,这个叫祁洛的男生也失联了。更为蹊跷的是,祁洛的家里并没有报警。

难道是这个祁洛,让自己女友也就是兰家孩子去诓骗苏家孩子赴约,再将两人囚禁?或者是祁洛逼迫兰家孩子一同对苏家孩子实施加害?

杨局长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去查查祁洛的家庭背景。”

杨局长的话音刚落,管户籍的警察就站了起来:“杨局长,不用查,这小子的信息我熟。”见上司望过来,年老的民警笑了笑,“这孩子命苦,从小没爹没妈,跟着几个叔叔伯伯长大,户籍是他姑姑来我这儿上的。这孩子聪明,就是不让人省心,三天两头跟人打架,个头儿小,但打架狠,没少闹到派出所去。每次问他什么原因,他就说别人骂他是没爹没娘要的种。”

一旁负责祁洛那片儿辖区的派出所所长也道:“对,我那会儿还是个小干警,没少给他买糖吃。有一回他打了个大老板的儿子,那大老板的女人在派出所赖着不走,哭着闹着要讨说法,杨局您也知道,就是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呗。”

杨局长皱起了眉头:“之后怎么解决的?”

所长知道杨局长是想考察一下自己办事儿是否公平公正,便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可以说看着祁洛那小子长大的,哪能颠倒黑白……”眼见杨局长有变脸趋势,忙又道,“那大老板家里想讹钱,我们不允许。但是祁洛这边想不负责,那也是万万不能的。最终我们所调解了一个双方都认可的金额,让祁洛家里赔了钱道了歉,就算完了。”

杨局长问:“这祁洛是谁在抚养?是父亲家的还是母亲家的?”

所长跟管户籍的老干警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都不是。据说是他父亲的朋友,一个女的。”老干警补充了一句:“手续都是全的,完全没问题。祁洛那孩子现在就管那女的叫姑姑。”

杨局长恍然:“家里亲人都不管那孩子?那倒是蛮可怜的。”

所长摇摇头:“那倒不是,据说他父亲家里人对他也挺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选择住到那边去。哦对了,他大伯叫祁正钰,咱们这儿还算有名,字写得很好。”

杨局长点点头:“有所耳闻。”想了想又问,“那你们说,这祁洛会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这才做出了些不理智的事?”

所长跟老干警再次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排除有。”

杨局长便道:“那这样,暂把祁洛定为本案重大嫌疑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找出来。”

话音刚落,又有消息传了过来。

苏兰两家的女儿都待在一起!现在就在北城外的淘沙场!

杨局长糊涂了:“两个女生大半夜的跑那儿去干嘛?”

“会不会是那祁洛把她们俩带过去的?”底下有人揣测。

“兰家人呢?”杨局长问。

“我们派人跟着的,没敢要他们贸然过去。”

杨局长点点头:“就该这么办。大伙儿今晚辛苦些,跟我跑一趟城北,先把两个孩子找到才是最关键的事儿,事后我请大家吃夜宵啊。”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两个……或者说三个孩子的失联,惊动了小半个城市。

市局接连发了三道悬赏,市内广播与出租车的广告牌一直轮播。

兰爸兰妈坐着警车前往北城,在仙林大桥遇上了早就等在这边的班主任老唐,以及同样睡不着觉的校长李华胜。

两夫妻还在惊讶自己女儿失联为何连校长都惊动了,问及跟女儿在一起的是省教育厅某高层的女儿,这才了然。

两人还见到了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经人介绍,才知道是跟女儿相约的男孩家长。兰妈气不打一处来,哭喊着冲上去要打,好说歹说才被丈夫联同几位警察给拦下了。兰妈抱着兰爸的手抽泣,偶尔想起来还不忘对着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女人骂上几句。旁人想劝,又想到她这是念女亲切,见被骂的那位也没还口,也就装作没看到、没听到了。

大桥早已严密封锁起来,里面没人出来,这边只看到对面火光冲天,还以为是什么恐怖分子在搞什么破坏,不敢贸然进入。杨局长还特意请示了上峰,调来了防暴部队,严阵以待。

没多久,便见那对岸一辆吉普开上了大桥,见这边路都堵死了,车就在桥上打了个转儿,直直冲进了河里。

杨局长没敢轻易下指示,又等了约莫十分钟,正在犹豫要不要暴力突进的时候,兰祯的电话再度打了进来。

一听有人受伤需要医治,杨局长一面吩咐让医院派人过来,一面打手势示意干警们过桥。

兰爸兰妈上了警车,老唐跟李华胜上了另一辆,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往对岸去了。

而那个仿佛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女人,没挪脚,站在河边,给自己点了根烟,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舒坦呐!”

***************************************

苏雅扶着兰祯下了山,迎面而来的除了兰祯的父母,还有老唐跟李校长,另外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看起来官挺大,正兀自搓着手,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老实说,有点懵。

苏雅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很清楚按原则来说,自己跟兰祯甚至包括祁洛的失联,严格算起来都不到六个小时,远够不上出大批警力的标准。唯一能够解释的,估计就是家里稍微使了把劲儿。

想到这里,苏雅的心里好受了些。

兰祯爸妈接过女儿,也有点懵,不明白女儿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怎么又是布片又是疑似丝袜的东西。身上裙子破了不说,连鞋也没穿。

苏雅脸上滚烫,笑容有些窘迫:“那个……我们躲在山上的时候,兰祯同学不小心摔了一下,脑袋有点儿……我简单给她包扎了一下,止住血了。”说着又慌忙把丝袜给扯下攥在手里,寻思着一会儿找个机会偷偷扔掉。

兰爸连声说着谢谢,兰妈一听就心疼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搂着昏迷中的兰祯一个劲儿地哭。

兰爸转向杨局长:“杨局,您看……”

杨局长倒是善解人意,摆摆手道:“我这就派人送你们去医院,做笔录什么的之后再说。”

兰爸再次忙不迭地道谢。

就在赶到的医务人员准备接手兰祯的时候,兰祯却挣扎出声:“放开我……我要等我哥……”

兰祯父母疑惑地看向苏雅,苏雅也不知道这二位是否知道内情,加上班主任跟校长都在场,也不好直说人家约会的事儿,只好打了个哈哈:“我们俩跟另外一个男生在一起吃饭,遇到绑架的,应该是冲我来的,那个男生掩护我们逃了,自己却被抓走了。”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但眼下情形也容不得人细细思考,心下便信了几分。

兰妈心知女儿脾气,估计没见到那男生,怎么也不会离开,心里再为女儿着急,也只得拜托医务人员们多担待一下。

医务人员见苏雅身上也是些伤痕、淤青,便想给她也治疗一下,苏雅却以兰祯伤势更重为由拒绝了。

众人便站在原地等一帮干警在周围搜索祁洛。

李华胜见警方没有要询问苏雅的意思,便走上前来,拉着苏雅到一旁。

“苏雅啊,你爸爸给我来了电话,说省上开会很急,赶不回来了,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苏雅腹诽了一句:每次都是这样。

但这话她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便得体地说:“我知道了,谢谢李伯伯,麻烦您这么晚还为我跑一趟。”

李华胜笑着说:“这可不是为你,不管哪个学生出了这种事,我都得过来看看的。”

苏雅便也笑了:“是,我说话欠妥,您别介意。”

李华胜刚想客套一番,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找到了”,便改了口:“走,我们去看看。”

不消他说,苏雅已经跑了过去。

兰祯听到了声音,也睁开双眼,望那边看去,父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慢慢往那边走。

没跑几步,苏雅就忍不住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祁洛被两个干警半抱着,两只脚拖在地上,只露出半边脸来,然而那脸也有些可怖,血跟泥和在一起,露出的一只眼睛还肿得很高。

祁洛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迅速又把视线转到了兰祯身上。

苏雅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本来就没穿鞋,小心走还没事儿,这下在这乱石上面一跑,就觉得脚下跟刀扎一样生疼。

祁洛挣扎起身,人站不稳,苏雅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才察觉到他的四肢似乎都断了,软绵绵的。

“帮我个忙,别让她看出来。”

祁洛小声说。

苏雅愣了一下,点点头,把他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扛住了他大半个身体。

祁洛身上一股汗水、血腥味跟泥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还有些别的闻不出来的气味,要是放在以前,有轻微洁癖的苏雅绝对不会碰他这样的人。但现在苏雅只想着能再凑近一点儿,只要再贴紧一些,她就能再多分担一些祁洛身体的重量了。

可是摇摇欲坠的祁洛实在太沉了,早已没什么力气的苏雅根本扛不动,她垂着脸,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幸好兰祯父母看出了端倪,扶着兰祯也走得快,很快来到跟前。

苏雅微微侧过身子,把祁洛挡在身后,只露了个头出来。

“哥……”兰祯想往上扑,被父母给拉住了。

祁洛抬头笑了笑:“没事儿,就是有点脱力,睡一觉就好了。”

兰祯这才放心,心里的执念散了,疲倦什么的就都来了,刚挤出了个笑,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一大群人吓坏了,一边叫着医生一边说着把人放倒,乱作一团。

祁洛咳嗽两声,鲜血溅在了苏雅肩膀跟脸上。

“呵……苏大小姐……对不住啊……”

祁洛勉强挤出个笑,有些苍白。

苏雅紧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别、别哭啊……妆哭花了,就、就不好看了……”

苏雅破涕为笑,刚想说老娘没化妆,却发现这家伙也晕了过去。

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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