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是我经历过的最残酷的几天,早上起来,都不知道是怎么醒的,也许是战场上的战鼓声,也许是熟悉的战友的惨叫声,双眼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明亮,眼皮上的尘土,早已经被魔法国那群混蛋的火魔法烧的黏在了上面。战场上,原本贴身的熟悉的盔甲已经千疮百孔,算了,穿不穿也一样,好的盔甲让那些新兵蛋子穿吧,现在能不能活下来,又不是靠这些东西来定的……啊,听说加索尔联合国那帮家伙强抢人民的粮食,现在那群人民正在起兵反抗,看来这次,我们能打一次小胜战了。”
“晚上休息,我在睡梦之中感觉到一条胳膊掉在了我身上,我以为是我的战友要搞怪,谁知道一睁眼,那居然是一条断臂,而睡在我旁边的战友,已经化成了灰烬。解决了魔法国半夜跑来的袭击之后,我将战友的断臂埋在了土中,可能这也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保留了一点吧。”
“我想喝酒,却又不想喝酒,因为能陪我一起喝的几个人已经不在了,营外好像有些嬉嬉闹闹的,好像是来了一些新兵吧,想去看看他们,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看到他们,就如同看到曾经的自己一样,若是再聊出了感情……说实话,我不怕丢脸,但我已经不想哭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直到战争结束那一刻,我是不相信的,因为我居然还活着。”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我跑到了战场上,找了好几个熟悉的地方却已经没有了原本熟悉的样子,现在也顶多就是骸骨和残躯而已,手捧着黄土,当年我们一起践踏过这里,黄土依在,你又在那儿。迎面走来了一个亚人,块头快比我大一倍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反正他抱着一个躯体就哭了起来,我有点像吵醒他,因为他曾经也算是我的敌人,但又好像笑不出声一样。而且,他的眼力一定很不错,因为那局躯体,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身体了。”
“风吹过来了一张纸,我原本连抓住它的力气都不想用,只是它正好落在了我的面前,所以我就在上面稍微看了看,我还记得,上面写的是,爸爸,妈妈……”
萧牧睛读到这里,已经完全读不下去了,总感觉喉咙好像被塞住了一样,蕾露的定力比萧牧睛差得远了,早已经扑到在了萧牧睛的怀抱之中,任凭眼泪从眼中流出。
后面还有几页但萧牧睛已经不想读也不想看了,他现在很佩服究竟是谁将这段话完美抄写下来的,就算萧牧睛自己,估计在抄写这段话的时候也能浪费好几张稿纸。
记录这段话的人本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要不然他也不会再那场战斗之后活下来,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战士,就已经被那一场战争打的麻木了,萧牧睛虽然没有看完之后的话,但也敢肯定,此人从此也会丧失战意,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场战争之中打完了,那他,还打什么。
“蕾露,你还好么。”萧牧睛将书放了回去,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双手温柔的抱住了她,她从刚才为止,流泪就没有停过,不过萧牧睛也不急,就这么摸着她的头,一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取暖。
“少爷,我是不是太脆弱了,身为你的护卫,我居然哭了这么长时间。”萧牧睛都快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要被蕾露压的有些发麻了,就连上面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才看到这个女孩看着自己缓缓的抬起了头,柔美的脸上还有一些泪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自己。
萧牧睛把书放回去都有一会了,现在看着蕾露一脸没有防备的看着自己,心疼的同时还有一点心动,习惯了自己妹妹的暴力,而且她抱着自己的时候觉得不会出现这样抬头看自己的样子,身高差成就美,这句话果然不假,萧牧睛现在就觉得,蕾露挺美的,啊呸,她一直都是这么美。
“没事,我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缓缓的接受,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怪你的。”萧牧睛撩了撩蕾露头发,看着她用有些呆愣还红润的眼光看着自己,胸口之中心脏的跳动好像越来越激烈了。
“主人,马上就要……额。”就在这个时候,优雷一把踢开的房门跑了进来,结果正好看见了萧牧睛和蕾露“深情对望”的眼神,一时间有点懵了。
“主人,打扰了,在下告辞。”优雷瞬间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用风一般的速度跑出了藏书阁,但是,好好的气氛也早已经被破坏了。
“优雷,你给我回来。”萧牧睛一下子追出了房门,一脸微笑的看着优雷,不过优雷看着萧牧睛脸上的笑容,倒是一脸惧怕的表情,上次他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被萧牧睛当成了药物试验品。
“主人,优雷真的路过而已。”
萧牧睛那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刚才的气氛那么好,自己在稍加引诱一番估计自己的初吻说不定就能没了呢,要不是你个混账玩意半途闯进来。
“你有什么事啊,说不出来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让你看看什么言情小说,而且还要写读后感那种。”
“主人,我根本就不识字啊。”优雷确实不怎么识字,不是不聪明,而是就没有学过,至于那个什么读后感,要是写不出来,估计才是真正的噩梦降临。
“主人,小姐那边让你过去一趟,说是要商议一下有关于她成人礼的事情。”
“啊,说起了应该就是后天了吧,忘了因为遗和之日的事情,妹妹的成人礼好像又提前了几天。”说起了这件事情,萧牧睛就一阵的头疼,因为自己答应了妹妹要代替她去参加成人礼,那么今天过去找她,估计绝对不会出现好事。
“知道了,你回去转告她,我正在研究新型的药物不能停,所以过会再去找她。”
“是。”研究药物,这明白的就是借口,不过萧牧睛才是优雷的主人,相信他也不会中途变卦的。
同时,被萧雪睛的事情一刺激,萧牧睛也是放过了优雷,算了,反正这一次也算稍微和蕾露拉近了一点距离,也算不错。
让优雷回去了之后,萧牧睛回到了书房,蕾露还在刚才的地方乖乖的坐着,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已经恢复的原本的正常,不过脸上还有些红,毕竟自己刚才和萧牧睛那样拥抱对望还正好被撞见了。
“少爷,我还有训练要做,我就先回去了。”蕾露站起身,像萧牧睛敬礼道。
“嗯,有关于遗和之日的事情这段时间你也要说给另外几个人听听,总不能等到这个日子来临的时候,连这个日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萧牧睛语气温柔的说到,既然这次被打断了,反正以后机会也不会少,感情也是要一天天培养的,虽然蕾露对自己的感情,可能已经满格了。
“是。”
蕾露离开之后,萧牧睛拿出了那本第一代南元帅记录的有关于遗和之日的消息,虽然有关于这个纪念日,萧牧睛本就有了一定的猜想,不过还是想看看,曾经的初代四元帅,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和现在差不多呢。
“战争开始了,从不远处的那团火焰来看,最先动手的人应该魔法国,居然先袭击了我们的粮草部队,从手下的报告来看,损失的好像不小,我这里重新派了一支粮草部队,你们能不能守得住就不知道了。”
“大哥(初代皇帝)也亲自走上了前线,去的地方应该是老东那里,同时面对魔法国和加索尔联合国的军队,压力应该不小,这下子也有人帮忙分担了吧。”
“老北还是威武,但也不要逞强,独自一人面对有着先天优势的亚人部队,还有北方魔种的时不时的暴动,我给你派了四十万援军,希望阁下撑得住。”
“小妹(初代西元帅)又在后面发脾气了,吵的也是非要过来,不过她也就说说而已,必须有人在后方安定民心,不过这场战争直道结束的那一刻,我都不希望她上前线。”
这些记载的话都是初代东元帅在那场战争之中所说的话,不过也看得出,这几段话应该都是战争刚刚开始的那段时间的记录。其次,没想到初代西元帅居然就是女子身,这样来看也是难怪历代的西元帅几乎八成以上都是女性了。
四元帅的分工也应该是在那一场战斗之后分化出来的,东元帅北元帅处于战争的最前线,南元帅负责战场上的增援和偷袭,西元帅负责安定国内的秩序。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萧牧睛现在不想了解,所以稍微的加快看翻页速度,跳过了战争的过程,因为在这种程度的战争上,所谓的阴谋诡计能取到的效果太小。
“累了,有些累了,为了不让一场区域战争的败局扩大,我亲自上阵,以重伤的代价将敌人击退,老北手下的第一悍将也死在了敌人的包围之中,老东也在一次为了解救军队出包围圈,孤身一人引开敌军后也被斩断了一条手臂。”
“听说好像那边的战争打胜了,不过我也不想再去关心了,这场战争没有胜败,只有血与泪的悔过和无数英勇之人的逝去,第二十五日晨,我将所有的损失上报给了大哥,那一天,我头一次见到,他哭了。”
“同一时间,我们上交了停战协议,对面的几个国家答应的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快,当我将这条命令传给手下的将士们之后,那群兵崽子几乎都疯了,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往战场上跑,我记得有个人的腿已经被敌人的大刀砍断了,现在也是一蹦一跳的过去了。”
“我也很想加入他们,但我是东元帅,我还要派人去统计真正的死亡损失,去统计这条根本没有胜负的战争记录。”
“当天晚上,老北找我喝酒,我伤势未痊愈就半推半就的将他灌醉,梦里他念叨了几个名字,其中也有我熟悉的几个人,同时也给我说了几声对不起,因为我给他增援的部队几乎已经全军覆没,我没有责怪他,因为他的心一定比我的痛,虽然,我也是一样的就是了。”
“大哥去和几个国家的国王讲和了,每天收集这么多的繁琐之事,我头都快要炸了,手划过阵亡将士的一个个的名字,每次划过自己所知道的人名时,手指就好稍微颤抖一下,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想要小妹(初代西元帅)过来,稍微分担一下压力,但还是算了,她也不会比我们轻松到那里去。”
笔录记录到这一点之后,后面的就好像被人撕下来了,不过萧牧睛也能猜个大概,后面这几个国家共同记载了这个没有胜利的悲壮战役,称之为遗和之日,以二十五年为一轮,以半年为持续时间,从而不希望天下在发生这样的战争。
但这场战争还算是有一点意义的,梅露齐亚帝国第一帝国的位置坐稳了,加索尔联合国也在梅露齐亚帝国的压力下成为了一个团结的强国,也就是说,在那场战役之中,真正崛起的,就是这两个国家了。
后来,这个节日一直被延续到了今天,就连萧牧睛也想不到,这个有些虚幻的节日居然能够延续到现在,持续到今天。
萧牧睛看完这份笔录之后,内心之中反而显得有些平静,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十八岁孩子,而且想让他现在的性格哭出来,已经很难了。
“就这么来看,初代四位元帅和皇帝的关系还真是好,而且,初代西元帅好像是被团宠的那位。”
咳咳,我们主角关注的点还真是奇怪呢。
不过,萧牧睛真正想知道的,其实是有关于那场战役背后隐藏着什么事情,比如说当年还有那些强大的国家什么的,虽然萧牧睛对这个世界还是不算特别了解,但是在短短二十五天之内,死了六千万的人民,这实在是让萧牧睛有点不敢相信。
也许,这只是他对战争的低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