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专有权利
“嘶！”比跌倒更疼的，一阵炙热之后，肌肤上浮现一片通红，然后麻麻的没了知觉，接下来就是凉凉的刺痛。
一切连贯性的动作发生的如此突然，让人毫无防备之力。
“依依！”莫凡跑上前，紧张地检查她的手臂，“脱臼了？”她有习惯性脱臼，稍甚不小心，类似的情况就会时常上演。
“小凡！”她抬头看了莫凡一眼，那片刺眼的红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你的手……”
“我们去医务室！快点！”她点点头，帮依依提着包，一边掏出她的手机拨着凌谦的号码，一边扶着她往前走去。
“同学！”骑自行车的男生过意不去，忙匆匆追上前来，抓着脑袋不知道如何解释，“真是很对不起，我刚刚太急了，我送你们去医务室吧！”
“不用了，你帮我们看看那位女生有没有受伤，好吗？”莫凡摇摇头，扶着依依。
“可……可是……”他犹豫，“这……真的没问题吗？”
莫凡强作笑容，点了下头，冷汗不自觉从额头流了下来。
“好，”他点点头，“那我等下过去找你们。”
顾不及回应他，两人迅速往医务室走去。
真是天外飞来一场意外，前一刻她还在为感情的事徘徊不前，下一刻她和依依就双双挂彩。这是倒了什么霉了？
学校的医务楼设备很齐全，值班室里，校医才刚帮依依将手臂复位，嘱咐她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轻轻将门带上。
不一会儿，凌谦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球衣都来不及换下，汗湿的头发贴湿在脸上，看起来好不狼狈。
“你搞什么鬼啊？等一下我会死啊，非得先走，现在出事了不是？”他边抱怨边观察她的伤势，语气不善但是关心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没事啦，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状况，这是意外。”依依笑呵呵地看他紧张的样子，脸色已不似刚才的苍白，恢复了一丝红润。
“你还好意思说，哪有那么多的意外，要是真出大事，你说你怎么办？”凌谦皱着眉，口气不佳地厉声唠叨。
无奈地耸耸肩，依依摆摆手，向莫凡俏皮地眨眨眼。
莫凡会意一笑，心底的愧疚终于释然：“凌谦，你不要太担心，医生说了让她好好注意很快就会好了！”
“哼，伤的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他冷嘲一声，并没有抬眼看她，态度极不友善。
莫凡笑容一僵，愣在那里。几时起，她已经引起别人的不满和反感，原来周围隐约的不友善和疏离态度不是她的错觉，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他们不开心。
“你发什么神经，胡说八道些什么？”依依扯扯凌谦的手臂，拼命和他挤眼色。
“本来就是，整天一副傻乎乎很好欺负的样子，可是背地里一边和江默纠缠不清，一边又和阿烨搞暧昧，真搞不懂外表这么单纯的人，怎么心机那么重，真是虚伪又恶心……”
“凌谦！”依依扬声喝止他的口无遮拦，“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在这里乱说话！”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自己的兄弟我还不了解吗？既然她喜欢江默，那我们就好心撮合他们，可是她背地里又和程烨搞不清楚，阿烨是什么人啊，我还不了解吗？他真的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吗？连他都变得莫名其妙，动不动就发呆，真不知道是吃错她什么药？”
那话像一把锐利的刀子扎进小凡的胸口，她听不见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也看不清大家到底是什么表情，一种从未有过的透寒流遍全身，这样犀利的话语让小凡看到了别人眼里的另一个自己，她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唇掀动，却听不见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那被揭示的恶让她心惧。
“你这白痴，猪头，要是让莫平知道，你就完了！”依依气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完了就完了，我早就忍不下去了，让我憋着不说那可不行！你……你干嘛老是帮着她，江默和阿烨都是我朋友耶！”凌谦不爽地反问。
“莫凡难道不是我的朋友！”依依下床走到莫凡面前，想牵她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固定在胸前，只能勉强扯开笑容表示歉意，“小凡，真对不起，他……”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打断依依的话，“刚刚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
“结果，我越帮越忙了不是吗？反而让你摔得更厉害。”
哪有？莫凡摇摇头，觉得眼眶发热。她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闷着被子大哭一场。
“走啦，和她讲什么，你对她这么好，她也未必感谢你，搞不好就是为了接近江默才和你那么热乎的。”不能怪他对她有意见，自从上次下雨天知道女朋友在撮合她和江默，又好几次看见程烨单独和她在一起，他对莫凡的印象就变得很不好，两个都是他最要好的兄弟，却为了一个女人……
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只来得及看清一件紫色的运动外套掉在地上，然后程烨迅猛的拳头便毫不迟疑地落在凌谦的腹部。他尤未反应过来，狠狠撞上身后的墙，一声痛呼，待抬起头才看清那正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程烨，你干嘛？好好的干嘛揍我？”
“没干嘛，就是手痒！”他的眼神明显蕴满怒气，说完又拎起凌谦的衣领，力道丝毫不留情。
“学长，学长！别这样！”依依在旁边直呼，“你们想把医生吵来吗？快停下来！”
“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这么大动干戈？”凌谦也很郁闷，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揍。
“是吗？既然你不知道错在哪，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揍你了！”他走过来握住莫凡的手，强势地将她拉至身前，白皙的手臂上一片红印那么触目惊心：“你眼睛长哪里了，没看到她也受伤了吗？”
莫凡低吟一声，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的酸涩猝不及防地被他抬出黑暗，暴露在灯光下。她畏缩地想收回手，无奈他却抓得更紧了。
他僵硬的背脊直挺着，坚毅的下巴抽搐着，仿佛隐含了极大的怒气。他在替她抱不平吗？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他何必这么较真。可是，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好感动，心里又酸又甜，复杂地交织着。
“这……”凌谦尴尬地看着她手上的伤，又瞄了一眼程烨，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转回头求助地看向依依。
依依撇开头，装作没听见，谁叫他刚刚不听她的话，活该！
“别再让我听到任何诋毁她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是兄弟我也照扁不误！”他深沉的眼神从未如此凌厉地对待过朋友，仅仅只是为了她。
呵，他早已经不客气了，凌谦苦笑，看着程烨身后始终不曾抬头，看不见表情的女孩，不禁迷惑：“可是，你应该知道，她对江默……”
“她对江默怎么了？心存爱慕？”程烨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不去找江默问个清楚，在这里欺负她算什么？”
“我哪有欺负她？”凌谦不服气地反驳，他只是一时激动，有些口没遮拦，说完他心虚地又偷瞄了莫凡一眼，“我真的很郁闷，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别郁闷了，人江默已经来了。”依依凉凉地在旁边说道。
顺着她的话，众人的视线都转到了门口的高大身影，他面无表情，径直地走到莫凡面前。
他看看她，她也看看他，两人一时无语，然后又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以前不是挺泼辣的吗？关键时刻，怎么不爆发一下？”他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
她忍不住苦笑，心中很愧疚：“好像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我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一团乱麻了。”
“谁说的，你不就喜欢惹一大堆事情出来，然后让我和莫平为你担惊受怕的吗？从小到大如此，这是本性，小凡？”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麻烦鬼喽？”莫凡笑着低下头，晶莹的瞳眸中闪过泪花，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好伤心哦！江默竟然这样嫌弃我！”
玩笑性的话语并没有一点缓和的气氛。
大家都紧绷着脸，神色严肃。
江默轻轻一叹：“不准你这么说！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开心小凡能和我们在一起，至少你提醒了我该面对现实，至少我们还是一家人。我已经想得很通了，爸妈的事情和我们都无关了，我们现在长大了。以后，你惹麻烦，我和莫平给你解决麻烦，就这么简单！”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从纯白的窗纱中透进来，年轻的男女们用炙热的情感生涩的善良来回应彼此的心意。
程烨微微撇过头，看着站于门口对着他比“V”手势的莫平，不禁挑眉，忍不住笑出声。尽管性格迥异，但是他们疼爱妹妹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小凡说的没错，她真的很幸福！
很幸福很幸福！
阳光柔和，两人漫步在校园的银杏树下。
“和凌谦打架，不是会让他更讨厌我吗？”莫凡轻声问着程烨。
“不会的，是他有错在先。”他简短地解释，提起她的包，还有大包小包的药水。
“那我哥……”
“谁？莫平？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他很放心把你交给我！”他痞气地眨眨眼睛，本以为会惹来她的一阵怒骂，谁知这次，她一声不吭，偷偷地红了眼眶。
“嗨，怎么了？好好地干嘛红着眼睛？”他好笑地看着她。
“程烨，谢谢你！”在她一个人时，他总是恶意地戏弄她恶整她，可是在她被误解最无助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出现。
他伸手揉乱她的发，嘴角勾勒着温暖的笑意，：“这样子的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用客气，欺负你是我的权力，别人怎么可以随便侵犯？”
她笑而不答，轻轻摇摇头，第一次主动伸手搂住他，全心全意地卸下心防：“不敢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不仅帮助我，还信任我！”
她深粟色的头发泛着亮光，滑过他挽着衣袖的****手臂。一时间，他只能愣在那里，手足无措。仅仅是五秒钟，夹带着那股甜甜的混着草莓糖果的香气，他看到了她心上那扇厚重的积满尘埃的门终于打开。
他眯起眼睛，终于露出久违的真心笑容，将退出怀抱的她拉回怀中，那流光溢彩的眼睛像上好的琥珀绽放着逼人的光芒。
寒流过后，道路两旁的行道树落叶了，萧瑟的冬天正式来临，即使这样冷风呼啸，早已寒意阵阵的天气，但是莫凡仍旧心情愉快，提着大袋小袋的往工作室走。
学习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还只是一个大一新生，做的只是打打下手找找资料的事情，看着他们为了一个方案来来回回地讨论又讨论，考察，测量，构思，规划，画图。熬夜通宵似乎变成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但是看的出来每个人都乐在其中，他们热爱这一事业。莫凡为他们感到高兴，至少他们喜欢所学的专业，并且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在拼命努力着。
未来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只要牢牢抓住每一次的机会，努力奋斗着。
“莫平！”莫凡推门而入，“快帮我接一下啊！”
“哇，高效率！还是我们小凡靠得住啊！”莫平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不忘吹捧一番，抬头看向江默：“是吧，闷骚的家伙！”
江默笑睨他一眼，不发表评论，看着她疑惑地东张西望的架势，嘴角的笑意加深：“他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江默！”莫凡红着脸瞪他，“别乱说话哦！”
他挑眉，不置可否，走到桌子前，将袋子里的便当盒全拿出来，“你干嘛听莫平废话，他想吃就去外面买，给他带这么多又吃不完！”
“没办法，谁叫他是我哥。可以留着晚上当点心吃，你也有，江默不用吃醋。”她笑呵呵的，正想转头去唤莫平，对上林雨初投来的眼神，她明显地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莫凡突然觉得好心疼，她这么漂亮，这么耀眼，还是哥哥喜欢的女孩子，却被他们一起无意却有心地伤害了。
“学姐！”
林雨初点点头，眼神在莫凡和江默之间来回穿梭。江默是何等细腻的男子，笑着摸摸鼻子，识趣地给他们留出适当的空间。
莫凡投以疑惑的眼神，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莫平，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是那感情竟不像以前那样的外露，怎么回事？
“学姐过来一起吃吧！”莫凡笑呵呵地客套着。
“不用了，你们吃，我这还有事没完成。”她拒绝地也爽快。
“哦……”
“小凡？”
“嗯？”
“你真的喜欢上程烨了？”
莫凡看着她执着又倔强的眼神，皱着眉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来你真的是喜欢上他了，”她忍不住一阵苦笑，“不要喜欢上他，真的，他对谁都不会认真的，他是程烨，所有人的程烨，不是你的！”
“我当然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认为他是我一个人的。但是我也不同意学姐的说法，他其实很认真很努力地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他只是习惯用玩世不恭，不修边幅的面具来和大家相处，这点学姐不是应该最了解吗？”
“我不了解，我怎么了解的了呢？他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不能过问他的私事，不能去他的家，吃饭时不和别人说法，但是这些不能却都在你这里破了例。为什么是你呢？”
莫凡沉默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悲哀，而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一直觉得，生活充满了契合点，不是你本身有多好或是多坏，而是两个人相遇了，刚开始不经意地吵吵闹闹，等到时间久了，竟发现它已经成为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这个人的某些特质深深打动你，让你忍不住一再违背自己的意愿，如果他也和你有同样的感受，这所谓的契合点也许就是缘分吧！”
“哼，长篇道理一大堆，你们这些小女生，脑子里装的都是风花雪月，你知道生活是什么吗，你以为有爱就可以过一辈子吗？到最后受伤的还会是！”林雨初嗤之以鼻。
“难道因为怕受伤，让身边的人就这样走开，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林雨初看她许久，忍不住撇开了头：“你根本就是自讨苦吃！”收拾起散在桌上的图纸，快步地走出工作室。
“如果我有勇气，自讨苦吃又何妨呢？”莫凡轻轻地对着她的背影呢喃，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的。
接近傍晚时分，大家手头上的工作都忙的差不多了，莫平伸伸懒腰，连连哈欠：“终于可以睡觉了，太好了！”
“吃完饭再回去，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江默刚说完，工作室的门就被打开，钟楷笑着冲进来，“速度速度，各位爷准备用膳嘞！”
莫平欢呼一声，跳起来去上厕所，和正进门的林雨初相撞，神情尴尬地走出去。
“怎么？可以走了吗？”林雨初看着大家各自收拾自己的桌子，准备要走的架势。
“是啊，你也快一点，我们都好了。”江默心不在焉地埋着头回应。
“我得先上趟洗手间，还得把资料拷进来拿到资料室打印的。”她将大堆书重重地搁在桌上。
“还这么麻烦！”江默忍不住皱眉。
“那学姐去上洗手间，我帮你拷吧！”莫凡善意地建议，一心想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这……你可以吗？”她不太放心。
“OK的，拷个东西有什么好不会的。”
“那好，U盘放在我书桌上哦！”她边说边匆匆走了出去。
莫凡用力地点着头，眼睛早已认真地开始搜索。找了很久，终于在办公桌角落找到U盘：“哈哈，小东西，原来你在这里！”
她兴冲冲地模样惹来江默一阵好笑，她再长大，毕竟还是个活泼的女孩子。
莫凡坐在电脑前，将Ｕ盘插进接口中，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电脑运作了一小会突然整个瘫痪掉了。
她愣在那里，吓得头脑一片空白，这怎么回事啊？她按着鼠标，不敢相信，这U盘有毒吗？
“怎么了？”看到她严肃的表情，江默忍不住凑近。
“我也不知道，这电脑……”
“别急，先重启看看！”江默拉起她，坐在位置上按下重启键，然后啪啪啪地按着键盘。
“江默，不会出什么事吧？”莫凡看着黑漆漆的屏幕，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他回答地很坚决，敲着键盘的手没有停止。
“怎么了？”林雨初走进房间，看到莫凡惨白的脸色，忍不住皱眉。
“我也不知道，电脑好像瘫痪了，我刚刚把Ｕ盘插上去就黑屏了。”莫凡急得额头冒汗。
莫平一帮人打打闹闹地走进房间，看到三人的僵硬脸色忍不住纳闷：“出什么事了？”
走进看到江默正在对着黑屏的电脑发呆，忍不住皱眉：“到底怎么了？电脑坏了？”
“对不起，我想帮忙把图拷出来的……”为什么总是闯祸呢？
看到大家逐渐僵硬的脸色，心里的自责更深。越帮越忙……她真的是想帮忙的，可是没想到……
“小凡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帮忙拷个备份。”江默拍拍她的肩，不忍心看她这么自责，眼睛似有若无地飘向旁边的林雨初。
“那也轮不到她那么积极啊！这么多图片没做备份呐，要重新建模得建多久啊？”凌谦忍不住小声抱怨着。
“没事，叫程烨来，他一定能搞定！”钟楷笑呵呵地想缓和一下气氛，结果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在笑，他识趣地摸摸鼻子，转身去找程烨。
“没事没事，这么多人在呢，你怕什么啊？”莫平温和笑着敲敲她的头，安抚她不安地情绪。
她转头看着脸色同样惨白的林雨初，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
不会的不会的！
“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补救吧？”林雨初皱着眉头看了莫凡一眼。
“能怎么办啊？先叫人来修修看喽！”凌谦懊恼地抓抓头发，头大地很，本来挺好的吃晚饭就可以睡觉去了，现在又搞出来这么些破事。
江默转过身正准备说些什么，袖子却被莫凡拉住。她皱着眉对他摇摇头，那乞求的眼神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却像被哽住一样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长一会，他沉默地坐回椅子上，动手拆着电脑后面的插线。
室内很安静，安静地每个人都喘息声都那么清晰。
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莫凡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到站在门口的程烨。他脸色那么不好，是在生她的气吗？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烨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高深莫测的表情，眯起的眼睛锐利地扫过她紧张的脸，“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莫凡愣愣地抬头，咬着唇轻轻道歉，他语气中的恼怒那么明显，让她好伤心：“对不起。”
“程烨你发什么神经？江默不是已经准备把电脑抱去修了吗，你吓她干嘛？”莫平狠狠推了他一把，站在妹妹面前，保护的意味明显。
莫凡觉得好委屈，可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她想走，想离开这儿，但是他不让：“想去哪？闯了祸就逃？这就是你的道歉？”
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手掌心，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怎么可以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她，她说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她也想弥补啊，可是她能做什么。
“怎么说你也不能闯了祸就离开啊！”他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缕光芒，太快了，快到没有人看清楚，“你得留下来陪我画图！总不能我在收拾烂摊子，你拍拍屁股回去睡大觉吧！”
“好！”她想也没想就答应，她不是那种不敢面对的人。
“莫平，有意见吗？”程烨斜睨着他，语气不足的不驯。
“我……”
“他没意见！”莫凡打断他的话，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很好！”程烨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她往门口走。
经过林雨初身边时，黑眸仿佛带着某种深意，深睇着她好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带着莫凡离开。
那么决绝的背影，林雨初咬着唇，努力克制着颤抖的身体，忍不住红了眼眶，那一刻，她终于相信，他们是真的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