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名还要劝阻,看到林小溪严厉的眼神,只好急在心里。林小溪顽强的生命力和战斗力,夹在仙气里进入无名体内。李无名感到精力渐旺,刑伤止了疼,忙说:“小妹,我现在好多了,死不了啦。你快走吧!”
林小溪欣慰地看着李无名,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时,天王“呼”地一声飞了进来,以“急雷贯耳”之势,手臂暴长三丈,一记摧花掌击在小溪背上。林小溪当场口吐碧血。
天王上前勒住小溪脖子,恶狠狠地说:“好你个小丫头,竟然用假体代替真身,与我打斗了许久。等我砍掉了替身的五个头,假体却突然消失了,我才知道上了当,运用千里目一看,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要你何用?不如一掌打死你!”
李无名忙说:“天王,你不能杀她,她是你女儿呀!”
“养女如此,不如没有!罢了,先废了她的仙功再说。”天王捏碎林小溪的肩骨,用天蚕丝捆住她的双手,亲自押解她回天王宫。在没被神剑摧毁的后殿,天王审问小溪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林小溪漠然说:“你我之间,已无话可说!”
“你可以保持沉默,”天王说,“我看你是抱定必死的决心了,你想得太天真了。我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林小溪冷傲地说:“随便你怎么处置,我是无所谓了。神剑是我呼走的,与李无名无关,你必须立刻放了他!”
“死到临头你还护着他!好,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让你们一齐下地狱吧。左使,去把李犯提来。”
左护法(左使)领命直奔天牢,对李无名含情脉脉地说:“无名哥哥,小妹又来看你了!”
原来左护法对李无名早有好感,只是一直遭到拒绝。她也想救出他,只是苦无良策。
李无名本想发火,又想得到林小溪的消息,于是柔声说:“谢谢你的关心,李某今生恐怕没机会报答你了,来世我们再续姻缘好吗?”
左护法感动得泪流满面,哭道:“我是真的没办法救你啊。天王要将你和小溪打入十八层地狱。今日一别,我们可成永决啊!”
李无名深感震惊,叹道:“是我连累了她,害得鲜花早凋!都说上帝仁慈,全都是屁话!”
左护法说:“上帝天王叫我来提你进宫,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闯出天门,逃到人间生儿育女去!”
李无名想了片刻,说:“如果你能救出小溪,我一定娶你!”
左护法轻声说:“天堂设有通往地狱的专门通道。等到了地狱门前,我解开你们的绳索。我们三人一齐杀出快乐门,躲到人间去,我做大,她做小,我和小溪一齐嫁给你。二色双收,你总该满意了吧!”
李无名叹了口气说:“也只有反出去了。”
左护法押着李无名,来到天王宫后殿。天王说:“我的孩子,你忏悔吧!”
李无名愤怒地说:“你严刑逼供,乱杀无辜,算什么仁慈之主?今日我和小溪过了地狱门,你就是千古罪人,人神共怒,天地不容!”
天王怒道:“我哪儿做错了?你私离天国,不该抓吗?偷我神剑送给小溪,不该打吗?还有你,林小溪,我待你那么好,容你与我称兄道弟,你竟然取出神剑与父亲大战一场,毁了大半个王宫,还企图进天牢救人……你们说,是你们不仁,还是我不义?”
林小溪突然叫道:“人恒死,物固亡,生来无一物,逝去有二光。英雄未遗臭,美人永流芳!
整个厅室里静悄悄的,无人鼓掌,也无人赞批。李无名知道,这是林小溪临死前悲壮的绝笑,真是感天憾地、凄神泣鬼,他止不住流下了钦敬的热泪。左护法也深受感动,打定主意决一死战。
沉寂了一会,天王忽然大笑道:“我要是将你们打入地狱,在那刀山油锅‘血炼池’中,你们还不天天骂我?我虽然听不到,却感受得到,岂不是很难受?天国是人人平等、个个享乐的地方,不存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宣布,放了李无名和林小溪!”
大厅里一片欢呼。无名和小溪叩谢圣恩。天王说:“小溪啊,你这孩子充满野性,天国不能容你这样的人。你还是回到人间,自生自灭,永远不要再回来。无名,你和左使送小溪出快乐门,即回来重建王宫。速去速回,不得逃亡!”
左使和李无名领命,护送林小溪来到天门。李无名说:“小溪,天王叫你走快乐门,就是要你忘了天上的事,而且从天使转变为鬼魂,为你的魂归肉体创造方便。”
林小溪老大不乐意,说:“你们做天使,我变成鬼魂,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不走快乐门,我也不走快乐门!”
左使严肃地说:“我们是送你还阳的,不是叫你去仙游。时间紧迫,快点过去吧!”
林小溪一扭身,从侧门冲了出去。李无名和左使连忙追了出去。林小溪张开双臂高呼:“智慧之光,腾云驾雾!”
林小溪脚下立刻有朵云彩把她托了起来。
无名二人大吃一惊说:“你……到底是天使还是鬼魂?”
林小溪甜甜一笑说:“我是快乐天使!我走啦,你们回去吧。”说完纵身跳下天门。
李无名大叫道:“喂,小溪,你能找着肉体吗?左使,我们还是送她一程吧。”
左使忙说:“天王并没有叫我们送她到人间,君命不可违。还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可是她不走快乐门,已经闯祸了。再要是找不到原身,整天飞来飘去,岂不是又要生事端?不行,我得看着她变成人,忘尽天事,平庸度日;它日老死,则早投富贵人家,轮回转世,永远快乐无忧!”
左使叹道:“你倒替她想得周全,是多情难忘吧?”
“我是什么也帮不了她了,只有尽最后一份力!但愿她在人间能够找到一位多情的公子,照顾她瘦弱的身躯……”无名红着眼睛,驾云追赶小溪。左使怕无名一去不回,忙跟了下去。
林小溪漫无目的地飞啊飞。李无名好不容易才追上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说林妹呀,你什么时候飞得这么快呀?”
林小溪惨然一笑说:“你我如今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有左使陪着,走的是阳光大道;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说得难听点,就是孤魂野鬼,终究要上黄泉路上奈何桥的!你不用跟着我,回去晚了天王会发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