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尚城,秘书来了电话,谢铷点头:“知道了。”
谢铷看着沈膝:“荷兰的案子可能要停了。”
沈膝皱眉:“抱歉,我当时有些事情还没有想起来,现在想想,德弗里斯确实和齐凝相熟,我确实不应该那么鲁莽。”
“呵。”谢铷低笑,“你似乎每次维护我的时候就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阿膝,你真的好有趣啊。”
沈膝无奈:“可让你看到笑话了,开心了?”
“非常开心。”谢铷拉着沈膝的手严肃,“阿膝,上次你在会议上说的话虽然老爷子不会说什么,但是肯定会有人把这件事情放大,而那位老人家大概一直在等着这件事情,我突然想到之前的乐天的收购案也觉得有点儿蹊跷,我有点儿不太放心,我可能最近会很忙无暇顾及你,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在他们行动之前掌握先机。”
沈膝点点头,谢铷转身下车,回身伸出手:“前方道路险阻,可愿共往?”
沈膝抓住那双手,抬头微笑:“愿与卿共往。”
一行人赶往会议室,一回来,就被告知临时召开董事会并不是一件令人觉得愉快的事情,小秘书尽职尽力地简短汇报:“荷兰那边突然单方面停止了合作的进展,但我们的意向已经暴露了,所以董事会突然有人放话,说是”小秘书瞥了旁边的沈膝一眼,沈膝回以微笑,谢铷摆摆手让她继续说,“说沈小姐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搞你,而且据说有人已经掌握了证据,并且,据说,方董也来了。”
谢铷停住皱眉,刚要开口,沈膝打住:“一起去吧,即使有什么变化也能够及时应变。”
“嗯。”谢铷点头。
一行人进了会议室,谢铷一进去就看到坐在谢谦勍旁边的方炼,她的母亲,据说是个很温和的女子,但谢铷觉得能把公司经营的这么好的女人能简单,最重要的,谢铷觉得谢谦勍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从她们进来到现在,谢谦勍抬眼看了一眼她们,方炼则是一眼都没有看。沈膝却不自觉地感到不适,她一直觉得方炼的车祸和自己是有关系的。
谢铷没说话带着两个人就坐了下来,位置正处于谢谦勍的左手边,正对着方炼,这人带着大病初愈的憔悴,却掩饰不住身上的那股干练气息,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着,似乎在生气,也似乎在酝酿,谢铷突然感觉到心慌,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虽然没有养育之恩,却有赐命之情,这一瞬间,谢铷突然感觉自己面对着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无情且冷漠,想要切断她与过去的所有联系,可他们却不知道过去是她的命,如果没有那段过去,她将以怎样的身份和情感自处?作为你谢家的傀儡继承人,还是承担你们那无处安放的寄托?我谢铷都不要,既然当初选择放弃的是你们,那是因为当初的选择权在你们,可现在,我已然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利,我再也不要无力安放自己,,更不要无处安放自己。
一只手默默地搭在她肩上,谢铷心里突然就沉静了下来,是的,她虽然面对全世界,可是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都道人是易变的,人不应该把情感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那样自己最终会自食恶果,可是上天竟让她遇见了,这个人能够让她仿佛得到救赎一样,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捅了天大的篓子,这个人也会坚持守护自己,这样让人安心。
谢铷默不作声地坐下,沈膝在她身后,看着对面的方炼,不动声色地轻轻呼了口气。
谢谦勍点了点头,张秘书打开了幻灯片:“这是谢总在荷兰项目的计划书,这份计划书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目前荷兰方面的拖沓行为明显是在刻意打压,我们今天的主要目的也是讨论一些这个问题,希望谢总能够给出满意的答复。”
谢铷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翻弄手:“我竟不知我一个小小的计划都到了要开董事会的地步,未免太劳师动众了吧?”
谢谦勍闭目养神,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方炼看了谢铷身后的沈膝一眼:“本没有什么大事,这个项目后期的回报也是可观的,但这前期的投资被人按住,难不成要一直往里面填不成?我方炼从不做这种亏本的事,我已经着人问过了,荷兰方面的德弗里斯先生与齐氏的齐凝关系匪浅,又是学长又是表兄,这样的合作关系难道齐氏会无缘无故地放手让给我们?怕不是某人想从中投机,诈我们,话说回来,沈小姐和那位德弗里斯先生也是校友吧?”
沈膝直视方炼,微微笑,正要开口,谢铷抬眼:“方董病了许久,可能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怎么不多休息休息,这样操劳对久病初愈的身体可不好。”
谢谦勍睁眼扫了在座的人一眼,落在沈膝身上停顿了一会儿,看着谢铷,缓慢开口:“前不久有人告诉我,你行事欠妥当,荷兰的这事你分不清是非,拿公事做儿戏,我想着家事大,你偶尔胡闹一次我也认了,可后来一翻策划书,这事竟还有几位董事的支持,那就不是儿戏了,在座的都是叔伯兄弟,长辈们疼着可以,可损害了家里人的利益就说不过去了,我与你几位伯伯商量着,是不是该想个法子挽回一下,你觉着呢?”
说完,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谢铷挑眉,看着老爷子的做派,坐正了身子,微微前倾:“那依父亲之见,女儿该如何行事。”
谢谦勍放下茶杯,看着谢铷一字一句道:“你母亲为你相了门好亲事,暂且卸下职务,操办婚事。”
谢铷笑着坐回去,靠在椅子上大笑:“原来母亲醒来就是操心我的婚事,如此一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啊,我怎么能够让母亲如此担心呢,荷兰的联系人并不是德弗里斯,我找的关系也并不是他,只是顺水推舟送了齐凝一个人情,她接下来了。我以为母亲知道来着,不过也不要紧,我最近做了个体检,医生建议我住院几天,这样正好,父亲母亲有意,女儿却之不恭了,我谢铷暂且卸下浅炼总经理一职,后面的交接,就麻烦张秘书和我的团队交接了,各位叔叔伯伯婶婶,谢铷就先走一步。”
说完,站起来就要拉着沈膝离开。
“啪”地一声,:“谢铷!”
谢铷回头看着怒到拍桌子的方炼,面带微笑:“方董还有何指教?”
“你可知你如果今天走出这个大门意味着什么?”
谢铷握着沈膝的手在唇边一吻:“当然。”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屋子的杂言乱语。
谢铷带着沈膝离开大楼,沈膝一把拉住谢铷不肯走:“你刚刚说你体检出了问题?”
谢铷撇嘴笑:“怎么?你担心?那可要好好善待我,毕竟这世上就我一个谢铷,错过了,就没了。”
“你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那你亲我一个,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沈膝拉过谢铷,嗜咬上去,谢铷哼笑:“这么热情?那我可以再提一些要求吗?”
沈膝埋在她肩上:“Rb,别吓我好吗?”
谢铷回抱她:“别担心,我诓他们的,这样我们就自由啦!现在的我无家可归了,你可要负责养我。”
“那我们去医院做体检吧。”
“我不。”
“去!”
“不去。”
“你为什么不去,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对,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郎君你好狠的心啊。”
沈膝满头黑线地面对着来来往往地怒瞪,边拖着谢铷往前走:“啊,你给我起来,我都要拖不动你了,起来,三七,我跟你说,你今天非得跟我去不可!”
“我就不,奴家死也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
“对对对,若我能让你怀胎十月,明天我就去请你喝九块九的婚酒,你要多少有多少的那种。”
谢铷突然直起身子,鼻子碰鼻子地对沈膝说:“你说真的?”
沈膝愣了一下,郑重地点头,忽而猛地一拽:“好,但今天我们还是要去医院。”
两人拖拖拽拽地来到医院一问,体检要空腹,沈膝就准备约明天的时间,谢铷拉着她:“别急,等我。”
过了一会儿,走来一个身着制服的女护:“谢女士您好,这边请。”
谢铷拉了沈膝一把,颇为得意。
沈膝冷笑:“万恶的资本主义。”
半天功夫下来,沈膝问谢铷饿不饿,今晚想吃什么。
谢铷转头:“吃什么都行。”
沈膝点头:“喝不喝汤?今天你还有好几项没有做,和医生也约好失联了,你最近吃点儿清淡的吧,我们今晚喝汤吧。”
谢铷看着沈膝笑,摇了摇两人牵着的手:“好,今晚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