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我已经向李局申请调经侦的几个兄弟过来帮忙，你就放心大胆地给我查！”
王队从李局办公室一出来，隔着老远就对站在审讯室门口的陆天凯囔囔，惹得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李局没给你压力？我可是都听说了。”
陆天凯点了根烟，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王队道。
“妈的，那几个老鬼，肯定有问题！说什么用这样的理由抓捕商界精英，会造成市场的动荡，哼，这么大的案子，他们还想瞒天过海不成？好在李局帮我压下来了，不过咱们时间不多……”
“城建那几个老家伙有没有问题，那是纪委的事，咱们这些小虾米就别掺和了。说实话，这次把他逮回来，只不过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想查出点什么来，怕是办不到了。你这么大声囔囔，是怕到时候不够丢人吗？”
王队红了眼睛，音量又提高了几分：“妈的，那狗东西敢对老子兄弟下手，老子要扒了他的皮！这次查不到，那就下次！老子就盯着他了，我就不信他不会露出狗尾巴！操，也给我根烟。”
陆天凯低着头，掏了根烟给他：“莫怀义那边的证据补足了，他逃不脱了。”
王队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按苏七的意思，这个莫怀义不过是障眼法，替死鬼而已。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连查都不查就说不会找得到陈逸豪参与的证据，不过，我想他是有他的判断的……”
“咳……那小子，不肯查？不像他啊！”
“不是不肯查。”陆天凯摇了摇头，神色失落，“我看得出来，他似乎很了解陈逸豪。你看，那个陈逸豪一句话不肯说，也不肯叫律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老子真想一拳打碎他的狗头！”
王队深深吸了口烟，这次只是咳了一声。他默默看着外面的街道，片刻后才道：“小吴的尸检做了吗？从这件案子下手也查不到吗？苏七那小子，不是这么没骨气吧？”
陆天凯沉默了片刻，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件事：“尸检还在做……我让小美休假了，她不肯……唉。尸检暂时还没有结果。根据现场勘查，小吴是从顶楼天台上掉下来的……电梯监控只拍到了小吴上去，没拍到别人，我想凶手可能是从逃生梯上去的。”
“电话呢？调了他跟那个蔡碧茹的电话内容了吗？”
“调了……蔡碧茹确实是用苏七的资料引诱小吴去的。小吴不肯进她家，蔡碧茹就让他上天台等她……小吴跳楼前，蔡碧茹打了电话给他，就说些情情爱爱的事，说小吴不肯和她在一起，他就从对面楼跳下去。我想，这就是她引诱小吴站在天台边缘的理由……”
“妈的……这个傻小子……操！”
王队恨恨地将烟蒂丢在地上，使劲踩了几脚：“妈的，苏七那小子不肯查，老子自己查！开什么玩笑，这个顾问身份还是你去李局面前给他求来的，没了他老子们还干不成事了？”
陆天凯摇了摇头道：“他不是不肯查……走吧，他在法医队协助尸检工作。我们也该去看看小美。这孩子，唉……”
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是苏七。他脱下了口罩，侧着身让开一步，使得二人看得清楚里面的情况。
小美背对着他们，身体颤抖着，却依旧忙碌地进行着工作。
“小美，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别人就可以了。”
陆天凯不敢去看吴警官的尸体，硬着头皮对着小美道。
小美不说话，依旧低头忙碌。
苏七神色疲惫，低声道：“我们已经检查完了，小美执意要自己进行修补的工作……我们出去说吧。”
将门又轻轻关上，尽管解剖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他们还是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听到了小美啜泣的声音。
三人站在一起，沉默了片刻，还是陆天凯先出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外伤表现?”
苏七摇了摇头：“没有，我怀疑是有人摸到他背后，将他推下去的。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除了撞击伤以外的外伤。当然，也有可能是头部遇袭……毕竟他的头部已经……总之，法医们都查不出来，我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线索。”
“操他妈的，这个陈逸豪到底什么来头？天台现场也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他难道就不会犯错吗？”王队愤恨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陆天凯咬牙切齿着道。
“你们的刑事案件破案率有达到100%吗？”苏七突然问道。
陆王二人呼吸一滞，对视了一眼。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七摇头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既然每个案子都会有漏洞，为什么破案率无法达到100%？”
王队沉着脸道：“你在逃避吗？哼，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反正从一开始也不指望你。我给老陆面子，你的顾问身份依然有效，但，这个案子，我不允许你再插手。”
“老王！”陆天凯皱了皱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也觉得苏七变得很奇怪。以前虽然也面无表情，让看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但他在破案的时候，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自信，那是骗不了人的，为什么这次，他会这么消极？
“我没有在逃避。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苏七继续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必须去从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去下手。”
“意想不到的地方？你指的什么？”王队好奇问道，似乎忘记了前一秒自己刚说过不允许苏七再插手这个案子的话。
“比如，从我开始查起。”
苏七神色漠然，眼中却燃烧着火焰。
“从你查起？妈的，你能不能说清楚？”王队急恼不堪，心急火燎道。
陆天凯神色一动，看了苏七一眼。
“我去审问他。你们可以旁听。”苏七说着，同样看了陆天凯一眼。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丝毫不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