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死鬼的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整面墙的生死簿都化为灰烬,唯独留下的那本还就剩下了半册。
四大判官一发现就禀告给了十殿阎罗,无一不震怒,人如果没了生死薄就没法转世投胎,连地府的门都进不来,只能在阳间当个孤魂野鬼。
这屈死鬼的一把火烧了一墙六十个人的生死簿,活人的生死薄一但被毁,就算阳寿未尽那也直接灵魂出窍了。
判官们翻了翻这本只有半册的生死薄。还好,还好,名字和住址都还在。
屈死鬼烧的火就是“下火海”里的火,如果是阳间的火生死薄绝不会有半点烧痕的,可这偏偏是阴间的火,一般的水根本灭不了,不烧完不会停的。可是发现的也晚,必竟地府从未出过这档子事。剩下的那半本还是抽干了半个望川河的河水才救了下未。
四大判官领了罚,阎罗王命判官钟馗彻查此事。
钟馗抓来了看火海的阴兵来到孽镜台前照映。
判官钟馗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在镜中无丝毫变化。
阴兵的本正常脸从镜中看变得扭曲无比,钟馗大怒“恶鬼一只,枉为我地府受你看火海的职务,你可知罪。”
阴兵扯着嗓子求饶“小的无罪,判官大人,小的是冤枉的大人,大人求开恩。”
钟馗看这阴兵还是不知错就把阴差传来把这个阴兵直接放到了罚恶刑台上。
“现在你可知错?如不细讲实情,我就将你送往第六层铜柱地狱罚刑32万年。就算受完罚也不能投胎转世,再去刀山火每呆上个二十几万年吧”
阴兵恐惧的仰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大人,我说,我说,求大人您别把小的送往六层地狱。”
钟馗命人把那犯了罪的小阴兵从罚恶刑台上放了下来,阴兵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求钟馗轻罚。
“你应知我地府也是明事理的地方,这儿也有这儿的王法,如真说出实情便会从轻发落”
“小的谢过大人,我这就讲来。那一日我照常看守火海,有一个小鬼儿长的面善,笑嘻嘻的要给我一兜子的金元宝做贿赂。那小鬼儿他说他的一个生前要好的朋友正在火海受刑,就想去探望,我身为看守火海的阴兵又怎会因为这屈屈的一兜子金元宝就放他进去呢,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这是阎罗殿可容不得你撒谎,你可知”
阴兵不敢抬头看钟馗,趴在地上的身子抖的厉害,他知道钟馗是善恶分明,讲道理的判官可一听钟馗的声音就从心而外的惧怕。
“小的刚刚绝我半点谎话。那小鬼后来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四坛白酒,小的馋,一闻那酒香就流口水,一想自己上次喝酒都不知道是几百年前了,没经得住诱惑醉了酒。那小鬼也不知为何就拿了火海的火,烧了一墙的生死簿”
钟馗拿了判官笔定了阴兵的罪,把他送往了第一层地狱割了舌头,罚刑一万年。
另一察查司陆之道询问钟馗“钟馗你是不是对这阴兵罚得太轻了?”
钟馗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语气平淡的对陆之道说:“阎王既然交给我处理,我自然就有我的处事方法。怎么?陆判官对我钟馗有什么意见吗?”
“我自是不敢,我还有小鬼儿要处理就不打扰罚恶司您休息了,告辞。”
陆之道带着一众阴差快速闪出了阎罗殿。
这阎罗殿就只剩钟馗一人在了。
陆之道一出阎罗殿就去找了牛头马面,询问黑白无常的去处。
“牛头马面,你们可知黑白无常现在在何处?”
牛头马面向陆之道拱手行了个礼二人一齐说:“我不知白七爷,黑八爷去了何地。只知是阎罗王派他俩去了阳间一处抓一人回阎罗殿。”
陆之道向牛头马面道过谢就又回了阎罗殿,钟馗还在闭目养神,其于两个判官也都回到阎罗殿。
陆之道走到钟馗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就听到了钟馗仿佛敲锣打鼓的呼噜声。
“诶,我说钟兄火烧了阎王殿了,还睡呢。”
本来还在睡梦中的钟馗突然惊醒,擦着口水道:“又,又着火了?赶紧去,赶紧去!”
馗说着话就往殿外走,被陆之道一把抓住,拽回了椅子上。
守门的小鬼蛮盒子探头偷偷看殿里的场景。心想,也就陆之道吧,要是旁人谁敢又拽又骗钟馗啊。
“陆判官你不是说火烧阎王殿了吗?”
陆之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杯盖把杯中的茶叶撇去,清了清嗓笑道:“钟兄莫急,我是骗你的啦,一会儿这阎罗殿可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儿啊?陆判官!”
阎罗王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声似锣鼓,中气十足。
“参见阎罗王!”
钟馗陆之道及一众阴差齐齐下跪,恭迎阎罗王。
阎罗王不苟言笑,一身正气,传说他和包公是同一人,白天在阳间断案,晚上在阴间审案。
“阎王爷,我只是在和钟兄闲聊而以,而且阎罗王您回来不正是大事儿吗,是吧,钟兄?”
“是,是,是,阎王爷我和陆判官只是在闲聊而已。”
“那好,诸位请起吧。本王也有大事儿要说!”
阎罗王坐到了殿上的主位,各大小阴差也都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或坐或站。
“本王派了黑白无常去了阳间找回那只剩半本生死薄的人,让她来帮我们补好那六十个人的生死薄。我们不好自由出入阴阳两界,而她能够帮助我们补全生死薄,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我也不会让一个活人来阴间做事。”
殿下众人纷纷议论,必竟让一个活着的人来阴间工作,这事儿有史以来也就发生过一次。
崔玉转了一圈大拇指上的玉板指后起身对阎罗王行拱手礼。
“阎王爷,小臣认为不妥”
“判官崔珏,有何不妥?”
崔珏是阴律司,也就是看守生死薄的人,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
“小臣认为,人有人的去处,鬼有鬼的去处,就算她被烧了半本生死薄那也不可自由出入阴阳两界,更别提补全生死薄这等大事了。”
“那崔判官不知本王就是活人时自由穿行阴阳两界,白天在阳间断案,晚上在地府审案,我今日安排一人自由出入阴阳两界也不为过吧,崔判官?”
崔珏早因看守生死薄不当被受了罚,他自己的责任本就大,再与阎王争辩就是真的不懂理数了,俯身又做个礼就坐回了椅子上。
“报~黑白无常到!”
“进,赐座。”
黑白无常拖进来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进了阎王殿,为什么要用拖呢?因为这个女孩子已经吓的走不动道了,阎罗殿的鬼差们都强忍笑意“这等胆小还补全生死簿,真是惹人笑。”
白无常不仅帽子高身高也高,力气大,重心全在他那儿。
可白无常为了行礼就松了本来正在架着孟山也的手。
白无常这一松手黑无常和孟山也一同栽歪到了地上。
孟山也被吓得软的跟没骨头似的。黑无常矮矮胖胖的,摔到地上难免有些滑稽。
阎罗殿里除了四大判官和偷看殿内的蛮盒子,一众鬼差们笑的是合不拢嘴。前后左右的都把脑袋凑一块看着黑无常和孟山也。
白无常看到黑无常摔倒了连忙去扶。
黑无常因为胖,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踢到了一旁的椅子腿又来了一个踉跄。
四周的笑声此起彼伏,白无常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无常知道那些鬼差虽然嘴上说的是笑话孟山也的,可他们笑的就是黑无常。
看到此幕的蛮盒子不由得在心里边吐槽起殿内的一众鬼差。
“切~墙头草随风倒。黑白二爷没因为让屈死鬼逃到阳间被罚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敢笑话呀。”
蛮盒子在心里吐槽完又把视线转到殿内。
此时的白无常已经把黑无常扶到了边上空看的椅子上,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刚才不应该松手,这样你就不会摔倒了。”
黑无常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右手示意白无还得禀报事情。
白无常大步流星的走到刚才黑无常和孟山也摔倒的位置,对阎罗王行了拱手礼
“启禀阎罗王,我兄弟二人已将孟山也带了过来。”
阎王其实把刚才黑无常摔倒众鬼差嘲笑的事儿都看在眼里,可也不好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部下训斥哪个别一个都得得罪了。
“好,快扶到座位上本王有话要问。”
“是。”
孟山也被白无常拖放到了椅子上。她嘴唇发白,脸色铁青,手脚颤抖着,眼里尽是疑惑和惊恐。
阎罗王起身在桌上拿了孟山也被烧剩下的生死薄到孟山也面前。
“孟山也,我乃阎罗王,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求。”
孟山也看到生死薄三个字后就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耳朵一幅害怕到了极点的模样。
“孟山也,本王再说一遍,本王有要事相求,你要是不睁眼瞧,用心听,本王现在就能让你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我死了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阎罗王把生死薄摆在孟山也的眼前。
“你本来应该死,可就是唯独剩了你的生死薄,这就说明你命不该绝,但就剩半本生死薄你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孟山也闪着泪光的眼睛更是疑惑加不解的看向阎罗王,突然说了句:“我错了,我可以说出我活到23岁所有的事情,请,请,请,阎王爷轻罚。”
阎罗王后退了几步拿着生死薄绕着大殿走了一圈,突然停了一下,猛拍自己脑门,把生死薄甩给了毫无准备的钟馗。
钟馗被突然飞到卓子上的生死薄吓的一激灵,刚准备咽的半口茶就被喷了出来。
陆之道安慰的拍了几下钟馗的背笑着对钟馗说:“阎王爷的做法很明确了。”
钟馗还是不想确认,忙装瞎,拿着孟山也烧的只剩一半的生死薄左右翻动。
“什么做法?什么明确?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钟兄不要装傻了,就是孟山也补全生死薄这事儿,你得权全负责了,哈哈哈。”
阎罗王偷偷走到他们两位判官的身后,阴森森的吐着凉气说:“既然陆判官这么替钟判官高兴,那这件事就由你们俩一齐负责吧,黑白无常会协助你们。如有其他需要,殿内鬼差也都会配合你们俩个。”
最后,陆之道和钟馗眼含热泪,谢过阎罗王能给此等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