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译一愣,伸手忙不迭地的将那臭烘烘的屎宝抱过去,冉代之方才好整以暇的摆了摆衣袖,慢斯条理的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掀了掀眼皮淡淡说道:“朕是来找孩子他娘的,不是来找冒牌货的。”
屋顶的季尤以抿了抿唇。
果然。
这个男人早就知道了。
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居然以为是真的阿桑就在身边,难怪冉代之当初很随意的就伤了那个女人,难怪他养兵撅起先是攻了城楼,而不是偷袭到皇宫带走这个女人,难怪……
拉回眼神,他看着面前的女人泪眼婆娑,此刻这张熟悉的脸却激不起他的一点心疼,反而觉得阵阵恶心。
这个女人心思真是歹毒,仗着一张脸便将自己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漆黑的眸子暗潮涌动,此刻耳边竟飘起那个面上溃烂到看不清眼睛的女人当初对着自己的嘶吼。
“是盲目的爱情让你迷失了自我,你追寻的是年轻时候记忆里的慕忆桑,其实你心底并没有你表现出的那么爱这个人!”
“如果你爱她如同爱这江山社稷,如同爱你自己,那第一眼,你就应该知道真相!”
“季尤以,不要再给自己冠上深情的名号了,爱情这样美好的事情,你一点也不配!”
神色变得几分恍惚,好像突然之间就听懂了这个女人的话,他晃了晃身形,拿剑的手微微松动。
为什么……
当时就没有听出来……
他觉得自己眼睛酸胀,侧过头不敢让人看见他的脸,剑却依旧倔强的指着面前梨花带泪的女人,耳边却传来下面那个男人的清朗的高呼声。
“听闻朕的皇后被玄王关进大牢里,朕此次特地前来找玄王要人!”
饶是心里已经预感到事情真相,听到冉代之的话,他的心还是着着实实的沉了又沉。
嗓底的酸意好像突然变成了可怕的硫酸,直直的在心间淌过,到达所有可能流过的地方,分毫不落的腐蚀了个遍。
直到最后,那痛苦的感觉窜上鼻尖,漫上眼睛,受不住的寒意让他呼吸变快,眼睛已经承受不住那些酸胀,他张开嘴轻喘了几口气,硬是将眼底的湿意压了下去,这才硬着声音出声,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你说的是谁……”
这几秒之间,他脑子里密密麻麻闪过许多跟阿桑的过往,两人一起的亲密无间和心心相依,他以为他就是这辈子最爱她的人,胜过她的父亲,后母和姐姐。
就算最后她移情他人,他也有信心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因为下面这个目光灼灼的男人。
这个从他认识开始就自信从容的男人,不管是面对怎样的险境,他总是那样淡淡然,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他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十分刺激的想法。
是不是这个男人当初就是由着他和林禀一起暗中来往,其实他早就知道,就好像看戏一般,看着他们两个玩闹和洋洋得意。
他被心中的想法惊到,又暗自妒忌。
早在那一晚,尝了那块点心,勾起的味蕾和回忆让他几乎都能确定,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
可是他不愿意承认。
他不愿意相信,为什么明明他待在阿桑的身边最久,反而是这个男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只好用一种逃避的方式劝说自己。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只是表面的爱着她。
天知道,他爱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