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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见过她了。”展念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打碎靖怀的所有伪装。靖怀下意识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他有好多想要问的问题,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在等展念开口,两个人就这样相互耗着,直到靖怀败下阵来。像是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沙哑与困难,“她……还好吗?”

“她……”展念其实很想告诉靖怀她病了,她的情况一点都不乐观,说的坦白点,她几乎是全凭一口气在吊着,可是他说不出口,尤其是看见了靖怀眼里小心翼翼的期待与希冀,“过得挺好的。”靖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他心里更加难受。

展念从口袋掏出一封包装精巧的信,“差点忘了,祝你生日快乐。这是她托我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的。”靖怀接过信,那是一副展念没有见过的紧张。“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

靖怀深吸一口气,鼻头竟有些发酸。却依旧故作镇定的说:“不必了。”

展念不语,只是留给靖怀足够的空间去读信。

那是一个同往年无异的夏天,展念不愿呆在家里,便申请了去海市的夏令营,也在那里认识了靖怀。靖怀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很阳光很善良,用真心对待每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带着伪装,与所有人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把自己的心关在一个小黑屋里,终日微笑,却不达眼底。他因为时间航班的问题,比其他同期迟了三四天到达,三四天的时间足够一群小屁孩互相熟悉。展念也不觉得不便,他本就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是靖怀主动来跟展念打招呼的。自然而然,两个人时常一块儿活动,当然只是靖怀热脸倒贴冷屁股,靖怀也不馁,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找展念。同期的小孩儿会问靖怀,为什么要跟展念玩儿?明明人家一点都不想理你,还不领情。

靖怀说:“我相信展念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后来,靖怀告诉展念是她说的,不要以貌取人,只有真正跟别人接触之后才能感受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光凭借第一印象或者别人的只言片语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那个女生叫魏暮清。取自苏轼的《阳关曲·中秋月》的一句“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是他们夏令营居住客栈老板的女儿,比他们大上几岁。展念没来的那几天,靖怀在这群同期中表现的足够引人注目,但错就错在表现太好。大家觉得靖怀成绩表现很好,便很少有人跟他玩到一块,互相疏离。所以难免时常一个人会落单,客栈里有一座很大的秋千,靖怀时常一个人去哪儿,有时候会一个人呆很久。

“喂,你怎么老是一个人在这儿荡秋千啊?我都看见你好几天了。”魏暮清拿着一个苹果在吃,那个苹果很红,以至于吸引了靖怀的全部注意力。魏暮清注意到了靖怀的视线,顿时面露为难,“你想吃啊?可是这是最后一个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就吃这边吧,我没咬过。”

靖怀赶紧摇头,闹了个大红脸,摆了摆手,“啊?没有没有。”魏暮清不在意的挠挠头,坐在靖怀边上,靖怀又不好意思的挪了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女孩的疑问溢于言表,“你怎么老是一个人在这儿荡秋千啊?我都看见你好几天了。”

靖怀低下头抠了抠自己的手指,叹了口气。“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呢。”魏暮清很快就吃完了一个苹果,将苹果扔进最近的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可是你不缺朋友吗?你们一块来的那么多人,就没有你的朋友吗?”靖怀愣了愣,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魏暮清笑笑,“他们……不跟我玩儿。”

“啊?为什么呀?”魏暮清皱起眉,脸上的婴儿肥显得更加可爱。靖怀叹了口气,抿了抿嘴,半晌才开口,“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喜欢我吧。”魏暮清只是歪了歪头,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我也不清楚,可能大家就是觉得我不太好相处吧。”魏暮清笑笑,冲他说:“为什么要以貌取人呢?只有真正跟别人接触之后才能感受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光凭借第一印象或者别人的只言片语断定一个人的好坏。我觉得你很好相处啊。”

在那之后,魏暮清时常带着靖怀到处游玩,去到海市最有地方特色的小市场,吃最特色的小吃,夏令营的老师也不管,他们只要保证学生安全,能赚到钱就好了。展念来的时候,靖怀已经在魏暮清带领之下,差不多搞清楚大大小小的巷子东拐西拐能去到那里了。

展念来了夏令营之后,就彻底把夏令营分成三拨。一部分还认真听夏令营老师安排的乖乖仔,一部分只是交了钱过来讨一分清闲的像展念这种,还有一部分就是也是不愿让人管却不愿与展念靖怀合流的。

白日里在魏暮清的带领下,被靖怀拉着,展念就跟着两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参观大大小小的景点,晚上就去海滩,看最壮观的日出和日落,不得不说,那段时光,算得上展念能数的过来的快乐记忆之一。靖怀对魏暮清是看的清楚地喜欢,而魏暮清却只是把他同展念一般当玩的好的弟弟而已。

在快离开海市的前几个夜晚,靖怀告诉展念他打算和魏暮清告白。

那个夜晚,少年交换了彼此的心事。

在那个一起看过日落等过日出的沙滩上,装作大人模样,摆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拉住,买上一束具有深刻意义的花束,展念被拉着见证这一伟大时刻,帮着靖怀折腾了不少。把魏暮清带来的时候,少女只是以为自己的玩伴为自己准备了新的活动。靖怀正式开始的时候,展念很有自知之明的离了很远,只是拿着靖怀嘱托他拍照的相机,在合适距离,安分的拍着照片。

后来,只看见他们谈砸了,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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