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起身拱手:“为兄多谢小刀兄弟的不吝赐教,令我受益非浅,虽说我魏应兄弟多人,但一非同母所生,二来彼此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你我虽萍水相逢,却心意相通,远比那些同姓兄弟更加亲近,为兄只觉得相见恨晚,我魏应日后能否有所作为,就仰仗小刀兄弟多多帮手了。”
小刀听得出,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但一想到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便不得不又狠下心来,只是面上堆着笑意,也连忙起身道:“魏兄言重了,既然魏兄对小弟如此器重,小弟也不妨直言,我与常风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魏兄不必介意我的身份,日后,但凡魏兄有所需,小弟定当鼎力相助,尽力所能及之事!”
魏应走过来,单手按在小刀的肩上,望着他道:“自此以后,你我便如兄弟一般,为兄对你也就不再见外,有任何事情,都会找你商量,还望小刀兄弟别不耐烦就好!”
小刀呵呵笑道:“既是兄弟,又何说这些见外的话。”
“那是,那是!”魏应也跟着大笑起来,一边指着小轩道:“这儿便是以后你们私下谈事的地方,我准备将此好好收拾一下,安置两名侍女在此,也不用咱们再喝这无味的冷茶。”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笑道:“要不,把陆羽茶庄的指韵请来,平日里,为我们兄弟二人弹弹琴,也省得如此冷清。”
小刀笑了笑:“只怕我那陈兄要伤心了。”
“他如何会伤心?”魏应一愣,却突然明白过来,笑道:“若是小刀兄弟对他们信得过,便是陈兄与刘平,也可以一同过来。”
“我自然信得过,只是——”小刀犹豫道。
“你放心,只要你信得过的人,为兄便同样视同兄弟一般对待。”
“行!”小刀很爽快地应承下来:“多些帮手,对魏兄的大业也有帮助。”
“只是刘平——”
“刘平——”小刀笑了笑,觉得他与刘平的关系,也没必要瞒着他,便道:“魏兄对他也尽可放心,其实,我到了魏家庄后才知道,原来刘平竟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兄,而且他对常风的心态与我并无二致,只所以依附常风,不过当年参加魏家庄刀客比试未能通过,才寻个靠山,想在江湖之上闯出个名堂出来,如今有如跟着常风,倒不如傍了魏兄这棵大树更好。”
“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是表兄弟关系,这样就更好了!”魏应大喜,只是没将更好的原因说出来。
小刀知道此次的谈话也差不多了,便道:“陈兄与表哥还在茶庄等我,若是魏兄这边没有其他事,我还须赶过去与他们会面,免得他们二人等得久了。”
“也好,正好我也要赶回家中,现在正值为父亲守丧期间,照理说不能随便离开,我也是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魏应顺势回道。
两人便一起向外走去,在顺着木梯下到楼下的时候,小刀低声道:“魏庄主的事情,不知何时会对外公布?”
“不会公布。”
“噢——”
“依常风的意思,家父稍晚几日,便会悄然下葬,不会大办,正巧魏家的祖坟,皆在大院一墙之隔的后山上,送葬的队伍只须从后门出去即可,魏家宗亲之人,已经交待了,不要将家父亡故一事外传,至于以后别人何时得知,那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小刀点点头:“原来如此。”
二人在大门口拱手告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离开。
小刀回到茶庄的时候,已近晌午,陈决与刘平二人依旧坐在亭中喝茶,指韵并没有在弹琴,而是坐在琴台旁边,微微有些神游,想来是弹得累了,在休息中。
二人也不知在聊些什么,很是火热,还不时地以茶代酒,相互碰杯,大声彼此调笑,以至于小刀来至跟前,都未曾查觉。
好一会,陈决才转头道:“你回来了?”
“已经坐下有一会了。”小刀笑道:“你们在聊些什么,竟如此投入,我倒觉得自己成了外人了。”
刘平哈哈一笑:“聊些陈兄当年纨绔子弟的日子,说是安州的美貌姑娘,纷纷看中他的才学及陈家的财产,着人上门提亲。”
“都是些陈年旧事,不过说出来搏刘兄一笑。”陈决讪讪道。
小刀看着在亭外平台上发呆的指韵,笑道:“陈兄只怕是选错人了——,便是搏笑,也应该是搏指韵姑娘一笑吧。”
陈决看了看指韵,又转向小刀:“兄弟,你莫要取笑为兄。”一边转移话题道:“方才魏应专门着人叫了你去,所为何事?”
“不过是想探听些与常风有关的事。”
“他为何要探听常风的事?”刘平问道。
小刀放低了声音:“魏清已经死了。”
“死了?”刘平差点叫出来,还好及时收声,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小刀点点头:“死在昨日咱们提去的龙门江珍酒上。”
“...............”
“...............”
陈决与刘平一起望向小刀,面露不解之色。
“魏清早些年,得了头痛之症,大夫嘱托他不能饮酒,否则会致头内血管暴裂——”
“常风知道此事,所以——,才选择用最简单、又最不会引人怀疑的,酒!”
小刀应声道:“没错,关于魏清此疾,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另外知晓此事的人,一个是常风,一个便是魏应。”
“所以,魏应怀疑是常风故意谋害魏清?”陈决倒反应挺快。
刘平却一手按在茶案之上,低声道:“死的好!死的好!只是不是死在我的手上,难解心头之恨!”
小刀看了看他:“虽非直接死在你我手上,我们也是参与者,算是亲手报了仇。”
刘平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魏清的死讯何时会公布?这可是个大事件啊。”陈决显然对此事更加关心。
小刀给自己倒了杯茶:“不会公布。”
“哦——”陈决奇怪道:“只是这事如何藏得住?”
“魏家也没想着要藏,只要过了这几日,便是传了出去,也无妨了。”小刀品着茶:“再说,现在常风也好、魏清几个儿子也罢,心思显然都不在魏清的丧事上,而是在权与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