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曦蕴轻轻打开木盒，是一匹布。拿在手里轻轻摩挲了下，是很光滑的面料，蔺曦蕴猜测应该是夏和那边的特有绸缎吧。
底下还躺着一张纸，还没来得及打开，裴千进来了。
“主子，南岳边境事态发展太快，已经超出我们预料。而且方才……将军又被召进宫里了。”还听说……南岳皇室已经集结了三万大军，驻扎在边境地带……
蔺曦蕴的动作僵住了，“那我娘呢？”
“夫人还在练兵场，这几日将军和夫人都是很晚才从练兵场回来。”
蔺曦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已经暗下来了……
“裴千，你把盒子放我卧室。我去一趟练兵场。”
“可是……主子，属下跟您去吧。”
“你自己跟上。”
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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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练兵场。
蔺曦蕴一眼就看见了曹徽璇，她站在中间，观察着周围人的情况，而衣服虽然是练功的劲装，但从身形看，还是很明显能看出来。
今天士兵们没有统一练什么，基本上是划分了区域，每个区域练习的东西都不一样。他们神情专注而刚毅，脊背挺直，整齐划一的口令，即使累到了极点，也没人敢说一个字。
曹徽璇的感官十分敏锐，在蔺曦蕴离她还有挺远距离的时候，已经转头，盯着来人。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是她，脸上有些惊讶，对着后方的副将低语了两句，便朝她走过来。
蔺曦蕴在看到曹徽璇朝她走来后，绕了右边，到凉亭等她：“娘。”
“蕴儿，你怎么会到后山来了？”
“我有些饿了，想与爹和娘一起吃饭，却没想到，爹进了宫，而您还在练兵场。”
“你爹一会儿便回来，而娘也还没有结束今天的训练。你饿了，就先竹苑吃罢。嗯？”
蔺曦蕴看着曹徽璇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直接道：“娘，楚艺告诉我了。南岳的事情我也有听说一些……若不是楚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说到后面，脸上也浮有愧色。
“傻孩子，你是个姑娘，就该是被爹娘捧在手心儿的。告诉你这些事做什么？”
“娘，我是你们的女儿，也是将军府的一份子。我也不再是过去那般模样，我也想替哥哥分担你和爹身上的担子……”
蔺曦蕴还没有说完，就被曹徽璇揽入怀了，她温柔地说：“傻孩子，娘倒是希望你能像过去那般呢。”
曹徽璇的怀抱很温暖，嗓音又是轻柔的，蔺曦蕴觉得鼻子有些涩意，刚想说话，曹徽璇就先出声了。
“早在收到信息之时，娘已经传信给你三哥，他原本就在离南岳不远的地方，索性就让他去打探消息了。此事是由南岳争储引起的，这一战在所难免，不与你说，也是怕你担心。你是我将军府的姑娘，永远都是，所以娘更要永远护着我家的姑娘。”
曹徽璇慢慢放开她，轻轻握住她的肩膀，继续道：“何况蕴儿如今已经长大了，差不多与娘一般高了。想当初因为与南岳的战役，娘那时刚生下你不久呢，就去战场了。一转眼，我将军府的姑娘都这么大了，还出落得如此大方，又聪慧机敏。娘的心里啊，特别高兴。”
“娘，您这夸得我，都找不着北了。”
“我家姑娘就是如此，我说的就是实话，难不成还不准了么？”
蔺曦蕴淡笑，决定转移话题：“娘，您这回也跟着爹去么？”
“自然是了，就算我不曾说什么。皇上也会下旨，派你爹和我一同去的。”
“您还有什么项目没看啊，曦蕴陪您吧。”她指的是练兵场那群士兵们。
“不用，我已经吩咐秦副将看着了。走吧，娘陪你回去用膳。”虽然不亲眼看着不太放心，但秦副将也是个稳重的人，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何况，她也感觉到了蔺曦蕴的不安，也想好好安抚一番。
“不用的，娘，我也想看看。”曹徽璇拗不过她，遂不再坚持。
“听说如今你让裴绪和裴千教你武功？”曹徽璇随意问她。
“是呀。经过生死，就明白了不能再懒惰。至少自保能力我得有呀，不然可就枉为爹和娘的孩子了。”
“傻丫头乱说胡话。不过学一些也是好的，以前的你可懒了，觉得习武是件特别辛苦的事情，我和你爹又觉得你还小，就随你去了。”
“那是以前的我不懂事嘛。”
“在娘这儿，你也可以一辈子都不懂事。”
“娘，您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姑娘家，本来就是拿来宠着的。”曹徽璇不以为意。
突然，蔺曦蕴想起了什么。“娘，您认识什么驯养动物的人么？”
曹徽璇反应也很快：“你是想……驯养雪儿？”
“嗯，雪儿本身极为聪慧，也好像听得懂我说什么，就觉得，不能浪费呀。”
“行，我留意留意罢。”
“多谢娘。”
场上最后一组的练习也做完了，秦副将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集中靠拢，又说了几句话，才将众人解散。
“好了，蕴儿，我们先回去吧。”
“好。”
两人在走回去的途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蔺曦蕴似是不经意地试探道：“娘，我听说，我是将门之后，虽为女子，也可参军上战场，这是真的么？”
蔺曦蕴没想到曹徽璇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谁说的？”
“娘，谁说的你就别管了。你就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确实如此。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娘不会让你上战场的。”
“世事无常啊，您也说了，我是将军府的姑娘。总不能像其他闺阁小姐一般，除了女红、琴、棋、书、画，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吧。”
“你与我说没用，你可以试试跟你爹提。他准生气。”
蔺曦蕴：“……”
“好吧，对于我而言，当务之急还是练好武功。说不定练好了，您和爹就准我了呢。”
“不过，蕴儿，如果你不怕辛苦，可以来练兵场，跟那些新兵们一起练。我和你爹也可以指导你。”
蔺曦蕴闻言有些雀跃，当即应下：“好啊！”裴绪这段时间太忙了，裴千目前收集情报又少不了她，所以曹徽璇的提议，她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
两人一路闲聊，没想到走到竹苑。
曹徽璇当即道：“蕴儿你吩咐膳房备膳罢，娘回去换身衣服便过来。”
“好。”
雪儿似乎是听见了她们交谈的声音，有些雀跃地跑出来，对于两人又是转圈圈又是跳的。
曹徽璇尝试摸雪儿的头，发现完全没有被排斥，而且她也能感觉到狐犬对她散发的善意。
“蕴儿，你看，你说得不错。雪儿极为伶俐。”
“是，雪儿一向如此。”
又说了几句，曹徽璇才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