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尝过，对她笑了笑，“蕴儿有心了，糕点很好吃。本宫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两样糕点了。”
“娘娘喜欢就好。”
聊了一会儿，毓贵妃出声道：“时辰不早了，臣妾还是先回漪旻宫，不打扰皇后和郡主。”
皇后点头，“臣妾告退。”
毓贵妃说完，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蕴儿，皇上让你跟我学习宫规礼仪，但先前赏赐的圣旨已经免去了你的跪拜礼，因此，你需要学的并不多。不必紧张。”
“是，曦蕴明白。”
“可用过早膳？”突然，皇后话锋一转。
“回娘娘，曦蕴是用过早膳才进宫的。”
“嗯，蕴儿，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本宫很喜欢你。本宫在进宫前，也与你的母亲有些交情，既然你到了我这儿，我会护好你的周全。未来几天，你也不必太早进宫，早来了，可有得噪。”
她笑笑，“娘娘说的可是嫔妃给您请安的事情？”
“嗯，每日早晨都是这样。蕴儿虽然已经用过早膳，不妨再陪本宫吃些吧。”
“曦蕴的荣幸。”
皇后摆摆手，扶荆就领着几个宫女，将皇后的早饭端了上来。
“娘娘、郡主慢用。”
“有劳扶荆姑姑。”
————
早膳过后，蔺曦蕴跟着皇后走了走御花园，美其名曰，消消食。
御花园很大，花的种类也极多，或鲜艳，或寡淡。下面还有条御荷池，三月的荷花虽未开放，荷叶却非常绿，还能看到一些小小的苞。
御花园不仅景色好，连风都是甜的。在御花园走走，烦闷的心情都能被吹散。
“本宫看你心事重重，特意带你来这御花园瞧瞧，怎么样，可感觉好些了？”
她有些意外，“娘娘，您……”
“本宫在这宫里很久了，见过的人很多，蕴儿你还小，你有心事，脸上我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娘娘慧眼，曦蕴此前确实心头烦闷。失去记忆的茫然，让曦蕴一度无所适从。”
“蕴儿啊，记忆没有了，便不要去强求。看开点儿，嗯？”
“好，曦蕴多谢娘娘今日的开导。”
往回走的时候，御花亭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她们，虽然看不出是谁，但从衣着上看，身份应当是个位高权重的重臣。
蔺曦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皇后眼神一滞，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表情却无一丝异样。
凉亭中的男子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转头，在看见皇后的时候，宽大的袖摆处的拳头握了握，才对着皇后行礼，“臣季苍轼参见皇后娘娘。”
季苍轼，大渝左相，在朝堂上的地位，甚至可以概括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高八尺，容颜清俊，皮肤白皙，且保养极好，表面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文弱书生。
实际上已经不惑之年的季相，至今未娶。坊间什么离谱的传言都有，有“隐疾”、好男风等等。即使有这样的传言在，还是有官员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相府，毕竟那可是无上的荣华富贵，谁不眼红。万一自己的女儿成了例外呢？
“季相免礼。”皇后表面还是那滴水不漏的端庄温柔的笑容。
可是蔺曦蕴却觉得不太一样，总感觉有些勉强堆积起来的笑意。
“臣不打扰皇后娘娘赏花的雅兴，臣告退。”
皇后点了点头，便继续往昭凝宫的方向走了。
————
一直到午时前一刻，皇后都在非常尽心尽力地教导她大渝女子的规矩。
蔺曦蕴学得也认真，虽然——可能都不一定能用得上。
“好了，休息会儿吧。扶荆，传午膳吧。”
“是，娘娘。”
蔺曦蕴被皇后带去偏厅的用膳桌，她们两个坐在一边，霜降和寒露守在偏厅门口。
“娘娘，为何不在大殿上用膳？”
“偏厅也很好。大殿人多口杂，本宫就想和你说说家常。”
“好。”蔺曦蕴笑着应。
“大渝女子地位大多低下，你可知，为何你母亲却能像你父亲一样，可以领兵打仗？”
“因为我娘嫁进了将军府，因为大将军是她的夫君，娘娘，我说的可对？”
“是，还有另一个原因，你母亲娘家曹氏本也是将门后人，只是地位不像你父亲那般高罢了。而且近些年来，曹氏除了你母亲和你舅舅，剩下的就只有年迈的曹国公和国公夫人了。”
“对于这些，曦蕴确实不知。”
“你母亲不曾与你说么？”
“嗯，曦蕴自醒来之日除了三哥，也没见过两位哥哥。”
“蕴儿，你父母亲很了不起。你的哥哥们都非常有本事，你也很聪慧。”
“娘娘谬赞。”
“但因此，蔺将军府才会被皇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皇上进来在前朝也有些大动作，你可千万小心。”
“多谢娘娘提点。”
“无论如何，都要先保全好自己，你可明白？”
“是。”
“想必你母亲也未曾与你说过，皇上要对付将军府，虽然将军府牢不可破，但你，一定会被皇上视作那一突破点，你父母亲的软肋也只是你，因此，你每一次进宫，都必须万般谨慎，你可明白？”
“嗯，曦蕴明白。”
“皇宫很大，你在昭凝宫，我能护住你。但若是别的地方，我或许根本没来得及赶过去，你就已经被下手了，何况，我的消息也不灵通。但我可以给你一样信物，”说着，皇后把她头发上的簪子取下来最精致的一支，“若遇到什么万不得已的事，可以差遣你的丫鬟，将簪子送到昭凝宫，只要有扶荆在，昭凝宫你可以畅行无阻。我知道后，便会赶过去解围。”
“曦蕴多谢皇后娘娘，娘娘大恩大德，曦蕴无以回报。以后待曦蕴有能力之时，娘娘可以吩咐曦蕴做任何事情。”
“傻孩子，说什么呢。”
“本宫对你好，也是因为本宫喜欢你，若本宫不喜欢你，你怎么讨好本宫，本宫都会置之不理的。”
“曦蕴多谢娘娘抬爱。”
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敲门之后，霜降和寒露便把门打开，让传膳的宫女进去了。
“好了，累了一早晨，用膳吧。”
“是，曦蕴遵旨。”
用完午膳，蔺曦蕴又陪皇后说了会话，便告辞出宫去了。
在昭凝宫门口，蔺曦蕴又看到了在御花园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季苍轼，看样子是驻足了有一会儿了。
“曦蕴参见季相。”她行了个简单的礼。
“郡主免礼。”
“昭凝宫为皇后娘娘寝宫，季相还是不要太明目张胆的为好。”向季苍轼颔了颔首，便离开了。
季苍轼似乎听进去了，便也离开了。
——
马车上。
“裴绪。”蔺曦蕴朝车外唤道。
话音刚落，眼前便多了个黑衣男子。“主子请吩咐。”
“你去调查一下，季苍轼和皇后的过去。文化节后向我禀报便可。”
“属下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