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菜花刚从地里回来准备拾掇一下做午饭,就听得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有些好奇的出来一看,就见几个官差抬着一顶轿子,轿子后面还跟着几个官差,再后面就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跟着许多的大人孩童,人人脸上都很高兴的往自己家这个方向来。
有跑的快的村里妇人急赤红脸的跑过来,一把拉住王菜花道,“菜花,你们家出状元公了,县太爷都来给你道喜了。”
王菜花一愣,喜上眉梢,急忙转身往地里冲,“当家的~当家的~”
李长青家里家外围满了人,个个脸上喜气洋洋,恭维声都没有断过,李长青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呵呵的对着人傻笑。
钟德一家人听到消息也过来了,钟德喜气洋洋的对着李长青说恭喜,李长青傻笑着说同喜,众人才想到这可是亲家,急忙又向钟德恭喜,钟德大方的支应着,魏春花进去帮王菜花端茶倒水,也很是开心。
见人已经很多了,县太爷就当众宣读了上面送下来的喜报,文绉绉的,农村人也听不大懂,只知道自己这庄子里出了个状元公。他们脸上可有光了。
家里有贵客,钟德就帮着李长青招呼县太爷跟向院长,倒也没有出错。当县太爷知道钟德是状元公的未来岳父,对他也客气了几分,再见他行事说话很是上的了台面,想必是见过世面的人,待他越发客气。
接着县太爷就送上了自己备的礼,一套文房四宝并一些布料点心。礼不轻也不重,李长青起初不敢收,谁家收过县太爷送的东西啊?那可是官。后来经过钟德点拨,才敢收下,并说等李书凡回来,会亲自登门道谢的话,县太爷自然开心。
旁边向院长一见也急忙送上了礼,却是比县太爷的还要贵重两分,钟德看了一眼就笑了,“向院长厚礼啊!”
李长青照旧收了下来,也说了等李书凡回来会登门道谢的话。
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县太爷就要回去了,钟德跟李长青二人送到了大门口,说等李书凡回来会亲自去请县太爷来吃席面,县太爷欢欢喜喜的走了。随后向院长也告辞了。
其余村里人热闹了一番也纷纷回家去了,李长青夫妇抹了一把汗坐在椅子上面,吓死他们了,县太爷都来了,就怕一个不好得罪了县太爷。倒是钟德夫妻气定神闲的帮忙招呼才不至于闹出什么笑话。
钟安然此刻正在院子里面练拳,这是她偷看自家爹学的,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急忙回了屋子躲起来,过了一会儿魏春花就进来跟她说起了李家的情况,钟安然自然很开心。出发前书凡哥哥来看自己,说他一定会考上状元的,如今他做到了,他还说长安哥哥会考中武进士。既然书凡哥哥说了,那他们就都会做到的,自己也得更加努力不要落后太多才行。
京城里,李书凡二人自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武状元考试就在明日,李书凡正在院子里面对李长安做最后的指导。
“手要提高,刺枪要快!”
“避开要害部位,用背去挡。”
“二弟,你武功已经学得不错,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武状元考试的场地设在京郊防卫营,由京禁卫营防长姚青志跟军机大臣颜风华负责。今年报名参加的人总共112人,由地方官员跟京中官员调查身份。那些以前坐过牢的;在家乡名声不好的;惯偷鸡摸狗的人被刷掉了一批。再加上其他事宜没有赶来的;临近考场携带武器暗器被搜出来的。正式参加的只有98人,此98人被分成了10个圈子,众人先在自己的圈子里面赤手空拳搏斗,最后胜利的那一个才能晋级。
高高的看台上,姚青志跟颜风华一脸的威仪,下面又有若干个小吏在圈子旁边盯着,这场搏斗连内力都不能用,全凭真本事,谁犯规,立马淘汰。
半个多时辰后,10个圈子的第一名先后诞生,这是准武进士以上的人选了。李长安捏紧已经有些受伤的拳头,心中却高兴万分,自己终究没有让大哥失望,顺利挤进了进士名次。
进士人选已经诞生,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众人抽签,然后一对一打斗,可以用上内功,还能在场子里面挑选自己趁手的兵器。李长安挑了一支长枪,他的对手是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壮汉,牙齿黄黄的,挥舞着一对铁锤冲着李长安就骂弱鸡,回家吃奶。
李长安试探了他几下,眼花缭乱的舞了几个枪花,一跃到他头上一枪就挑开了他扎着的头发,壮汉气得大声哼哼,转身冲过来被李长安连踢两脚,一个不留神,壮汉掉下了台子。李长安胜!
名单公布,李长安得到了进士第六名。他激动的跑到李书凡面前,“大哥!”
李书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祝贺你二弟,我已经写信回去告诉爹娘!到时候等这边的事情一完,我们就一起回去!”
“是!”
“这是给你的礼物!”李书凡笑着递上一把短小的匕首,李长安接在手中,兴奋的眼睛发光,匕首通身墨黑,没有多余的装饰,抽出匕首就可以看到,通身发亮,散发着寒光,是一把难得的利刃。
大哥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大,自己应该成长起来,成为大哥的利刃。
状元已出,接下来就是封官了,每次科举出来的都要外放三年做官,任期一满才能回京述职再其他另行安排,榜眼探花都封了官,甚至其他的进士都封了官准备离京上任,只有状元还没有消息,李长安急得不行,自己大哥堂堂状元难道还不能封官了?
过了几日,圣旨才下来,却不是封官的,而是赐婚的。
听着圣旨,李书凡气得手指头都红了,自己那天难道在金殿上说的还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选自己做驸马?
李长安也慌了。这就是迟迟不给大哥封官的原因?公主?驸马?那安然怎么办?
周正合上圣旨递给李书凡,“驸马爷,接旨吧!”
李书凡深吸一口气,“恕学生不能接旨。”
周正脸色一白,“你敢抗旨?”
“······”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这状元公是傻了不成?这可是公主啊!从此青云直上,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你可知道抗旨可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看李书凡脸色都没有变,周正有些慌了,他看得出来,皇上还是很欣赏这个状元公的,让自己来宣旨并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拒绝,皇上并没有说过如果抗旨要怎么做,毕竟这可是今科的状元公,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学生不敢抗旨,只是学生那天在大殿已经跟皇上说过,臣已有未婚妻······”
“胡说!”怕大家听到皇家不顾别人有未婚妻硬要赐婚的事情,周全急得大声呵斥打断李书凡的话,却被李书凡盯了一眼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一时再忘记说话。
“学生已经跟皇上陈情学生在家乡已经有未婚妻要完婚。”
周全尽力的驱赶身上的鸡皮疙瘩,心中怀疑的盯着李书凡看,自己在宫中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为什么刚刚会被他看得心里害怕?
“状元公什么时候跟皇上说过家乡有未婚妻?你是逗趣呢?”周全绝不能让皇家背上胁迫婚姻的名号,不然回宫就得被皇上灭了。
“那日在大殿,学生说的清清楚楚。”李书凡也觉得有些奇怪,那日皇上明明已经是认同了自己的话的。却忽而想到那日不远处的角落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再想起那日闻到似有似无的香味,李书凡开始脸色不好。
“更何况学生出身贫苦,实在配不上公主殿下,还请皇上收回皇命。”
“圣旨已下,哪能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周正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个状元公实在是冥顽不灵,自己多番忍让,他居然还坚持己见。
“学生是读书人,从小苦读圣贤书,自来就明白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还请圣上收回成命,不然学生夫妻二人,只能以死明志了。”李书凡深深叩头,再不说话。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都是赞状元公高风亮节,不贪富贵,不畏皇权,珍惜原配的话。
周正被大家盯着,又被李书凡夫妻双双以死明志威胁着,觉得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只得呵呵尬笑,“状元公说笑了,皇上之所以给你赐婚,是因为欣赏你才华,所以才将公主赐婚给你,至于你未婚妻,并不一定要退婚,也可以接进府中的啊!”
李长安忍不住了,高声对着那公公就喊,“公主难道想进我们李家做妾?”
“放肆!”周全生气极了,“哪里来的毛孩子?给我抓起来。”不能动状元公,就拿你身边的人开刀,还怕治不了你?
“这位是我二弟,今科武进士第六名!”
上前来的两个侍卫跟周全都是一僵,李长安耿直了脖子,“我家嫂子与我大哥订婚宴席都已经摆好了,就等拜堂成亲了,你们公主难道想进我李家做小伺候我嫂子跟我爹娘?”
周围的人议论声更大了,却全是一边倒的支持李家兄弟的,周全见李长安居然也不能轻易动得,肺都快气炸了,盯着李书凡狠狠道,“老奴只是来传圣旨,既然状元公如此有异议,不如就请亲自进宫当面向皇上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