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快醒来吧……对不起,我只能护你到这里了,你问我你死了我怎么办?现在我告诉你没有答案,因为:我怎么让会你死在我的面前……
宝宝,你快醒吧,我终于忍不下心杀你。我死了,牵机药——还有一天、还是两天?我不知道;毒发后你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不杀你,这对你是福还是祸,我只好不管了,不要怪我。
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很多不该死的人因我而死,这也是我不信佛祖的缘由,屠刀放下,他也不会让我立地成佛。可你是善良的,未曾杀过无辜的人,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好心肠,佛祖一定会回报你一个奇迹,一定会的。让我去跪对佛祖忏悔,那怕万世为禽为兽,换你这半世红尘安康。
宝宝,你快醒吧,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就算以后是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也不要不能忘了我!这是我唯一的一个请求。
宝宝,快醒吧……”
明珠像一个婴儿贪婪的吮吸着完颜亨已经不多的血液,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黑山腐鹫就站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他没曾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渴死、饿死、病死、和流尽了最后的一滴血死去。
“你喝了我的血,再无法嫌弃我了,能这样陪你,我无悔。宝宝,快醒一醒。”完颜亨努力的想唤醒她,“不,你还是不要这么快醒来,我不要你看着我死。”
明珠睁开眼,恶臭的腐味让她张嘴就要吐了出来,解毒丸的苦涩清醒了她的头脑,她身上好重。
完颜亨沉重的趴在她的身上,一个身子恰好将她完完整整的盖住。
明珠一惊,本能的想要叫他,推开他,就像她本能的想要找他一样。
完颜亨的手腕牢牢的堵住了她的嘴,口腔里一股血腥味,而他靠着她的脸的脸,好凉好凉。
黑山腐鹫就在完颜亨的背上走来走去,一身恐怖的死亡之气。
明珠呆了那么几秒:原来,那什么兔子血蛇血都是假的,这里鬼都见不到一个,自始至终都是你金子自己的血!不仅水不喝食不进,全给了我,连你身上的血也喂了我!
难怪你那么虚弱那么苍白,可我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你又何苦这样糟蹋你自己,连命都不要了?一边你说着后悔被困在这里,一边却已经在用你的生命来换我这没有希望的残命。
金子,你这个大骗子,你是不是傻啊?即便你今天用性命救了我,那明天我怎么办?你这个大傻瓜!
明珠泪流满面,她也曾经奇怪过,完颜亨那么好的身体,怎么会一场大雨就击垮了他。完颜亨是病了,缺粮并不可怕,可这炎炎烈日下,他不仅缺水,为了明珠体内的牵机药,他还用自己的血去喂她。
明珠恨自己太蠢:他的伤口包扎得那么突兀,大概为了她喝得安全连伤药都没有上,沁着血,自己居然就会信了他的鬼话,就被他轻易搪塞了过去,自己不是蠢,是根本就从没对他用过心啊!
她眨了眨眼,努力的将眼中的泪挤干净。那腐鹫光秃秃的脖子不时晃入她的视线,它大概才飞下来不久,它在对他做什么?
明珠想动,完颜亨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个不好的感觉侵蚀着她所有的思绪,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她才一挣扎,发现手中握着青鸾宝剑。泪又糊了她的眼:金子,你算无遗漏,可为什么单单不为自己打算?
稳住自己悲恸的心,明珠深吸了一口气,金子说这腐鹫很毒,她不可以让它在他身上久留放肆。
那黑山腐鹫就在那里,一伸一伸的伸缩着它的小脑袋,东瞅瞅西看看,不知在干什么。
这牵机药确实非同小可,连霓裳神功都对它束手无策,每每喝血后用霓裳神功调匀,明珠也不知这霓裳神功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总有用的”,明珠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暗自调息着,忍着,只在那黑山腐鹫光脖子伸过来的那一刻,用了所有的力气挥了过去。
一声怪嚎响彻了天际,黑山腐鹫的血喷了出来,臭得人发晕。明珠已经服了解毒丸,也屏住呼吸,可那恶臭好像可以钻过毛孔来侵蚀人的神经,她依然一阵阵的发晕。
那腐鹫一颗脑袋跌落到一旁,它的爪子却抓带着完颜亨的身体飞了两下才松开,一个没有脑袋的带毛躯体在天上乱窜了好几圈才落下来,甚是凶悍。
完颜亨的身体死沉沉的落在一旁,毫无反应。明珠还来不及回过气来,远处一阵怪嚎越来越近,一个黑点从天的那头疾速靠近。它的头和尾羽都是雪白色,一身黑得发亮的羽毛高贵大气,喙和爪红得发紫,真是鸟中的贵族。
若不是它的脖子也是光秃秃的一截,不会相信它们会是同一个品种。自然界向来雄鸟比雌鸟漂亮妖娆,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它毫不停留的扑向了雌腐鹫跌落在大石头中的尸体,一圈圈的盘旋着,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凄厉鬼嚎,好像想呼唤起这身首异处的爱侣,腐臭伴着尘粉,一片雾惨云晕的架势。
苍白的完颜亨还是趴在一边依旧一动不动,可雌腐鹫的血溅在他身上,开始流着黑水,明珠那么绝望:金子,你真的死了吗?
她被雄腐鹫凄厉的叫声震得发晕,这一击已经用尽她全部的力气,还带有不少的侥幸。
“好,你要为你的爱人报仇,我也要为我的爱人报仇!来吧,看我们谁会如了愿,谁怕谁!”明珠一阵冷笑,倔强性子又上来了
明珠的胸前放着最后一只响箭和她很久都没用过了的带毒的袖箭,那是完颜亨先前一定要给她带上的,为了对付老疯子最后鱼死网破的一招。他将它们藏在他的身体下,被雌腐鹫将他一抓开,露了出来。
明珠现在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无疑是完颜亨留给她最后的杀着,难言的温暖涌上心头,更加悲凉:金子,没有我,你一定会想到办法逃出去,可你却选择了一条最愚蠢的死路,把生的机会留给一个注定了要死的人。,你总叫我小傻瓜,你才是那个最傻最傻的大傻瓜!不过能死在一起也好,奈何桥上你等我,牵着你的手,我再不寂寞。金子,你等我,我来了。
雄腐鹫终于盘旋着冲上了云霄,一个俯冲像箭一样的冲了下来。
明珠打出那支响箭,带着微弱的声音飞向雄腐鹫,没有功力的她,毫无战斗力,它只轻轻一挥,用翅膀就打落了它,造不成一丝的威胁。
可畜生终归是畜生,再成了精,脑袋只有那么点大,还只是畜生。就在它挥开响箭的那一瞬间,明珠启功了袖箭的机关,这么近的距离,连武林高手都会手足无措,何况一只扁毛畜生?
四支带毒的袖箭齐齐打在雄毒鹫的身上,疼得它掉头就跑,只是不知,毒对它有没有用。
显然是没有用的,至少,没有太大的用。
箭伤更激发了雄毒鹫的戾气,它凶暴得发了疯一样,在空中打了个圈又冲了下来。
明珠微微一笑,握着青鸾宝剑:金子,等我!杀得了这个畜生是我们赚的,杀不了是它命好,无所谓。
一条白绫准确的缠住雄黑山腐鹫,砍了它的脑袋,连同白绫一同都扔了出去。
寒月仿佛将全天下的桃花都堆砌在了身上,团团簇簇,一身白纱绣满了粉红粉红的桃花,漂亮得不得了。
黑山腐鹫凄厉的叫声惊扰了她们,寒月实在是忍不了,生拉活扯的将寒蕊拖了来,那雄黑山腐鹫难得的出动,一定是有了什么惊天变故。
寒月将懵懵懂懂的明珠笑着拖了出来,背对着生死不明的完颜亨却看都不敢看一眼。
“大姐,你看,这不是二姐的珠子吗?”
寒蕊接过珠子,不错,这是无忧谷的桃木所制,无忧谷的人都有,心蕊二字就藏在佛头那里。
“你是心蕊的什么人?”寒蕊摸着明珠的脈,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中了什么毒,好奇怪?你这练的是什么功,你不是本门的弟子?”
明珠呆傻的总算回过了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活还真会开玩笑,剥夺了一切,它又施舍给你一个奇迹?
这冷冰冰着了一身与她情绪极不相称的花团绣衣的女子,就像被她惹气了时的心蕊,对她不苟言笑;这穿得花枝招展一言一笑的女子,就像宠爱关心她时的心蕊,慈祥温柔。
明珠终于一下子大哭了起来,委屈的就像见了心蕊一样的放肆,“你们怎么才来,金子都死了,你们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