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初次见面4（修改）
一答一回之间，看似毫无硝烟，实则李老跟皇甫明琛互相间‘互动’了一个回合了，那么谁胜谁输？
显然，在答话间，李老被皇甫明琛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什么来的样子，李老算是在第一回合中，败了。
静默，又是一片静默。
客间里。
皇甫明琛自若的端着茶杯，轻轻抿着，举手投足见的淡然中透着一股贵气，这是皇甫明琛故意为之的，他就是想要让李老在不经意间发现其实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毕竟像药王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他会不知道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商人？
从他们见面的时候开始，李老就已经察觉到他面前的黄公子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想着就算黄公子不是什么皇亲贵族，那定然是世家公子无疑。
故他故意冷落他，以为皇甫明琛自会生气或者愤然，显然他低估了皇甫明琛的忍功。
李老心里恨恨的眯着眼眸就这么看着皇甫明琛，看着他喝茶，看着他吃茶点，然后再看着他仿若真的不在意他冷落他一般，淡定的让他以为这里就应该这样。
而皇甫明琛呢？他会不知道李老正看着他？
这么大刺刺毫无遮掩的直视，皇甫明琛自然是知道的，然他毫不示弱的回视，附上脸上露出的笑意，好似在说：您老不必介意，我自当随意。
李老：......
这是第几次了？李老心里不平衡的想到，想想他顺风顺水的半生，临老了竟让他遇到这么没脸没皮的家伙，显然刷新了他的认知，按说富家子弟不都心高气傲的很吗？怎么这家伙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呢？
想想他之前在墨尘身上吃的憋屈，好吧，墨尘是他认可的义子，在自己儿子手上吃瘪怎么样都是自家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现在是又在这小子这里吃了一回，外人呐，他心里很不平衡，但有点没心没肺的他也仅仅只是心里不平衡。
李老和皇甫明琛沉默的在进行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之时，倒是墨成文与卫衡两人默默的在一旁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偶尔来个眼神对视，不敢太明目张胆。
因为在他们两人看来，自家师祖与黄公子，自家爷与药王正在较量，对，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墨成文：衡哥，你说黄公子跟我师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刚才我跟师祖聊得太忘我了，忽略了黄公子，所以公子生气了？
卫衡：没有的事儿，我家爷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卫衡虽然这么告诉墨成文，但是他心里却想着几年前在秦都，五皇子惹到自家爷之后，爷在五皇子府上放的那把火，他忍不住心里抖了抖。
嗯嗯，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得罪爷。
这是卫衡待在皇甫明琛身边十多年得出来的经验之谈，但是他现在不想告诉墨成文。
墨成文：可是......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黄公子与我师祖在干嘛？
墨成文才问了卫衡，待他转头再看向皇甫明琛与李老的时候，他们之间萦绕的那股微妙的气氛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他更加疑惑了，莫不是他自己看错了？眼花了？
卫衡违心的对墨成文回应：对，你真看错了。
不过卫衡心里却想起，昨夜自家爷神秘兮兮的单独在房中与他一人说的话，心说，他家爷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管是你墨成文也好，还是药王也罢，现在他讨好你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你们有什么意见呢是不是！
当然啦，以后会不会报复回去他就不知道了。
......
......
就在卫衡与墨成文私下里喋喋不休暗语的时候，卫衡不小心瞟了一眼自家爷，皇甫明琛正好也朝他这里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眼。
呃！果然——
卫衡不由得身子僵了僵，他微微一愣，而后又一瞬间回神过来。
怎么说他卫衡也是在皇甫明琛身边从小待到大的，心思又是个细腻的人，看到自家爷传递给他的讯息，他作为目前唯一的知情人，秒懂啊，随而他便心领神会的开始属于他的表演，当然也是他家爷嘱咐他的。
卫衡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诡异的安静气氛，“咳咳，药王前辈，平日闲时我家爷最是喜欢看着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说话聊天，而爷就在一旁看着我们说话，爷喜欢，也习惯了，您老不必介怀。
且我们初来乍到，听闻了您老的威名，甚是想要一睹您老的风采，若是可以也希望您老能帮我家爷看一看腿疾，没成想今日我们与小墨大夫慕名而来，您老竟是小墨大夫的师祖，倒是自家人，是我们沾了光了。”
皇甫明琛赞许的暗暗给卫衡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心说果然是自己选的人，领悟力不错，他的这个近卫队队长不错，就是厉害，要说他为什么出门还要带上他呢，是吧！作用就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了。
这边皇甫明琛听了卫衡说的，心里满意的紧。
而另一头，李老听了卫衡的话，怎么听着怎么就不信呢！
李老：这话说的让他听着根本无法反驳。
“药王前辈，您大可不必关照我们，您尽管与小墨大夫聊着便是。”卫衡顺着之前说的继续说道。
“的确，药王前辈，今日您老为我们备下的茶点甚是精致，我们主仆二人吃着喝着甚好。”皇甫明琛接着卫衡说的，对李老说道。
李老心里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道：难道你们只是来吃着喝着？信你有鬼。
呵呵！可不就是有诡计。
纵然李老心里明白皇甫明琛主仆二人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可眼下他也找不出他们哪里说的不对，至少目前看来不管是他们做的，说的都是一致的，除了刚进门来说的那会儿话之后，他们俩还真是就吃着喝着，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皇甫明琛：能有什么破绽，这次来本来就是走个过场，只打算在李老面前露露脸什么的，压根就没想要干嘛。
卫衡：对，爷，您现在压根没想要干嘛，但是以后等正主回来就说不准了。
皇甫明琛侧目：呵呵！
因着卫衡吁皇甫明琛是坐在同一侧的，故当卫衡朝皇甫明琛看的时候，自然没有错过皇甫明琛桌下隐蔽的小动作，于是卫衡讪讪的朝自家爷笑了笑，眼神示意交流对皇甫明琛暗暗说道，“呵呵，属下定当为爷您排忧解难。”
皇甫明琛斜瞟了一眼卫衡，然后淡定自若的端正姿势，仿佛刚才他与卫衡之间的交流从来没有过，淡定的喝茶，淡定的吃着糕点，淡定的被李老的眼神看着。
他们在眼神交流中，卫衡的意思让皇甫明琛觉得相当满意，随而脸上自然也扬起了一抹微笑。
卫衡见自家爷笑了，心里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心说为人属下真心不容易，不仅要为主子分忧解难还要替主子打掩护，当然啦，身为主子得力的属下，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他还怎么去胜任近卫队队长一职，如何担得起自家爷对自己的信任，是吧！
李老：呃...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他还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小气了，不给他们吃喝了？嗯，不行不行，要是真如此，自己多没面子啊！
然，此刻要面子的李老怎么都想不到，今日被两小辈给说的回应不上，只能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待他日，他终于知道眼前这位‘黄公子’的真实目的的时候，他追悔莫及，捶胸顿足都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悔恨。
话说回来，此刻的李老看着眼前两小辈，面上虽一直维持着该有的和气，但心里多少有些不适滋味，想他一代药王，多少年了，一向都是自己给别人吃瘪，怼的别人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今日一遭，竟被两小辈说的自己回应不上，有多少年没这么憋屈了？
哦，不对，前不久在墨尘那儿也遭遇过，两次时间间隔这么的近，他是真的没想过。
然，他是谁？药王唉！
人到晚年，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霜，年龄长了，脸皮也厚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是他放不下的？
没有。
李老思虑了一会儿便就想通了，顿时他便一脸笑意，对皇甫明琛说着，“如此甚好，那小老儿便不多做客套了，若是黄公子你们二人觉得好吃，小老儿再吩咐侍者再多备一些来，别的不说，就这茶水糕点，小老儿敢说珍宝阁里的绝不比聚仙楼的差。”
“药王前辈，您客气了。”皇甫明琛拱手向李老福了福，笑说道。
“唉，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来者是客，小老儿怎能不好好款待款待。”李老摆手说，话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黄公子你们请先自便，小老儿去去便来。”
话落，他又转头对着墨成文说道，“成文，你且先替师祖好好招呼一下黄公子他们，师祖有事先去去再回。”
说完，不待墨成文做出回应，他便匆匆踏步走出了客间，至于他去哪里，要做什么，墨成文一脸茫然的望着敞开的房门，一头雾水。
莫名的，他有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哦，当然只有墨成文一人有这样的感觉，只因为李老临走时朝墨成文看的那一个眼神，让他心里感觉毛毛的，不太好。
墨成文心里那个抖啊！
师祖是要做什么呢，鬼知道要干嘛！
而皇甫明琛与卫衡二人则看着说风就是雨的李老，他如此行为只被定义为‘高人一般都这样’。
墨成文偷偷瞥了一眼皇甫明琛，问的小心翼翼，“黄公子，师祖他刚出门的那眼神您看到了吗？”
“没有。”
“......”墨成文卒。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他本来心里还打了腹稿，想着万一黄公子回答说‘看见了’，那么他自然就能接着问一些他心里的疑惑，可...
呃，既然黄公子说没看到，那么接下来还要他怎么问？
摔！
墨成文神情怏怏的，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今日过的有点梦幻，有点不太真实，他跟随黄公子来北国，本来也只是想将黄公子引荐给师傅，由师傅接手了黄公子这个病人之后，他便能功成身退，到时若是能在师傅医治黄公子的时候，他旁观一二也是极好的，可是现在怎么了？
乍一下冒出来一个师祖，还是一个药王，这样的事情发现的太突然，让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此刻的他还没有好好消化一番，故他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中，懵懵然。
皇甫明琛许是有些良心发现了吧！他见墨成文神情不太好，也知道这番自己是利用了他，便说了几句安慰人的客套话，想宽宽墨成文紧张的心，他说道，“小墨大夫，你且放心吧，以药王对你师傅墨大夫的重视，药王前辈自然不会刁难与你。
何况，如今墨神医不在此处，而药王身为长辈，是你的师祖，自然是要对你多加看护，又怎么会对你做些什么呢？小墨大夫，你且将心放下，不必紧张的。”
墨成文：这是安慰人的话？怎么听着就像是要出事的节奏？
墨成文正这么想着，他那紧张的情绪也不是白涨的，听着客间房门外，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比之李老离开时又多了几人。
“你们小心点，哪稳了，这些可都是小老儿的宝贝知道吗？”随着由远及近的声音，他们在房中能清晰的听到李老絮絮叨叨的叮嘱随他一同来的几个...侍者模样的人，而他们手中是什么，远看是书，近看也是书，嗯，是医书。
待李老进入房中，让身后的几位侍者放下手中的书籍复又离开之后，李老皱着一脸的褶皱，笑着对墨成文说着，“成文啊，这些书籍都是你师祖我多年来研究药理的手札，你先带回去多多研读一番，若是里边有什么不懂的，你再回阁中找小老儿来解惑，或者你也可去各种的药室里寻你那几位师伯们讨教一番亦可。”
李老一边摊开桌上的书籍推到墨成文的面前，一边对他说着自己的想法，“既然现在你师傅远行，时间可能比较长久，若是你随同黄公子一起要等你师傅回来，那么在你便在等待的时日里，好好参透小老儿手札中的精髓，切不可辱没了你师傅的名声，可知？”
“是，师祖，成文明白。”
“嗯，既然黄公子他们一时也不会离开天祁郡，那么你便也留下吧，且在这里等着你师傅回来，不过这段时日里，你每日都要来阁中与药室的几位师伯一同研学药理，到时小老儿还会再考校你一番......”李老对墨成文一一吩咐着，“这几本书都是小老儿与你那些师伯一同研学药理的时候总结下来的，与你多少有些帮助，你可一定不能辜负了你师傅还有小老儿对你的期望。”
“成文定当努力研学，不会辜负师祖与师傅的。”墨成文苦哈哈的看着眼前基本书籍，厚厚的，看着比师傅给他的手札还要厚实，不过他想着勤能补拙，想来师祖是这个意思吧，是以他坚定的朝着李老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李老满意墨成文的态度，自然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而最为背景旁听的皇甫明琛听了李老给墨成文嘱咐的话语，他听得那叫一个开心欢喜啊，真真是正中他意，方才他还正愁着该如何找机会能再来拜访李老，现在好了，李老直接让墨成文每日来珍宝阁点卯，那么是不是就是说万一他有点什么事情，想要找墨成文了，就可以来珍宝阁了？
本来嘛，他就是一直想着要跟李老多多接触，好搭上关系，不说有多亲密，但至少也要融洽，可一来陌生的他们又不好总是递拜帖来拜访，过于频繁只会招来人家的厌烦，甚至还会暴露自己的不良居心，是以他愁啊，想着该如何是好。
呵呵！现在就不必伤脑了，人家李老就给他送来了一个便利门，真好啊！
此时，正在对墨成文说着的李老还不知道就是自己这一个决定，这样的安排，会引狼入室，给自己小孙女招来了一株桃花，还是一株撤不掉的赖皮桃花。
当然啦，皇甫明琛也是很会看时机的，时不时的，隔三差五的出现在珍宝阁，不找事，起先是看看，然后又是偶尔找珍宝阁的药师看看自己的腿疾，再然后...然后就在珍宝阁中，不小心巧遇了远行归来的灵筱，他每次出现的都刚刚好，也不招人嫌，让人也挑不出错来。
只是其中花费了他多少心血，下了多少功夫，也只有他自己以及他身边亲近的卫衡才知道。
皇甫明琛心里是美了，可当事人墨成文心里听了终于知道刚刚师祖临出门前的那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难怪他会觉得怪怪的，甚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不，不祥的感觉来的太快，让他一时消化不了。
他愣愣的收下李老给他的书籍，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不是他不爱看手札，而是他深知自己才疏学浅，手札里一些深奥的东西实在是看不懂怎么办？再者每日来点卯，虽说可以向师伯们，还有师祖讨教，可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太靠谱呢？
诶，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师祖，您放心，成文绝对不会偷懒的，定然会每日准时来阁中点卯。”墨成文硬着头皮，心中无力的应下，只是要是不懂的太多好丢师傅的脸面怎么办？感觉心好累有木有？
“嗯，小老儿定会替你师傅仔细监督你的。”李老满意的看着墨成文，心道人是木讷了些，学医的资质也是稍稍差了点，但胜在年轻，左右勤奋一些还是能补救的。
墨成文心里那个苦啊，想想以前师傅教他学医，大多都是师妹教的多，然后就是散养的，让他自己看看手札什么的，现在有个师祖盯着，墨成文心里不禁抖了抖，这日子过的好像有点艰难怎么破？
他求救似的看向皇甫明琛和卫衡，只是后两者皆假意自顾喝茶吃点心，仿佛他们并没有关注他这边。
只是真的没关注吗？
显然不是。
卫衡：爷，小墨大夫在向您求救呢？
皇甫明琛：吃你的喝你的，这是人家师门的事情，我们外人不好参与。（他也是希望墨成文能天天来，这样他才有机会多来几次珍宝阁，然后在无形中跟李老搞好关系什么，要是他出言打算李老的安排，呵呵，他疯了吗？）
卫衡：哦，可是小墨大夫这样会不会太可怜了？
皇甫明琛：你管那么多，要不要本王给你加加餐？
卫衡：呵呵...爷，我就那么一说，当不得真。
皇甫明琛：呵！
......
墨成文：感觉全世界都把他抛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