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负责食科学院军训的十名教官到了。
这可不是一般学校里请的那些整体素质参差不齐的**子兵油子们,这是来自同城那所著名重点军校的在校生。
挺拔如松的身姿。
年轻帅气的脸庞。
英气勃勃,文武兼备。
再加上魅力加成效果非常明显的橄榄绿军官装。
女生们眼睛一下子就都亮了。
“我靠,这一个个的,也太秀了吧。怪不得是比我们学校录取分数还要高一档的存在。他们学校这不是选技术型军官,这是选男模特吧?”
吕大伟抬了抬厚如瓶底的眼镜,和在场大部分男生一样,只感到嘴唇发苦,心脏莫名揪的难受。
金峥望着那些英姿飒爽的教官们,目光惊疑不定,面部有些发僵。
余逸扫了他一眼:“怎么了老金,担心女朋友?”
金峥强笑:“呵呵,哪能……没有的事。”
半小时后。
第一次全院新生集结暨教官见面会结束。
接下来,就是预查寝和内务标准演示。
余逸突然举手,越队而出,大声道:“谢老师,我觉得已经确定好了的宿舍,突然更换并不妥当。”
谢琳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贺向阳蹙了蹙眉,学工部部长罗豪立马跳出来,瞪眼斥道:“有没有点规矩,你是谁啊你,定好了的事,哪里轮的到你觉得不妥?”
“我叫余逸,食品质量与安全1班,嗯,也是617宿舍的宿舍长。”
吕大伟翻了个白眼,啥时候你就是宿舍长了?
罗豪斥道:“这位余逸同学,有点集体意识、有点荣誉感好不好,学生会主席团成员今天都在,还有谢老师,教官们一起,亲自下寝,指导内务,多难得的机会,没看女生那几个宿舍都一直在主动争取吗?”
“那正好,我们宿舍想发扬精神,把这宝贵的机会让给女生。”
“你!贺主席已经定了事,不用再多说,你们听安排就行了!”
“贺主席定了的事?好了不起啊。可是我又没请示他贺向阳,我请示的是谢老师。”
他话里的不客气意味,实在是不要太明显。
虽然在场有相当一部分同学都对学生会和学生会主席不太感冒,但当着学生科老师、军训教官以及全院新生的面指名道姓直言不忿,还真是没一个人敢。
再联系到昨天发生的事,以及背后传说的纠纷缘由,大家对于这位名叫余逸的新生,印象可谓极其深刻。
罗豪也吓了一跳。
他可一直寄希望于贺向阳卸任时能推荐他继任主席呢,顿时就急眼了:
“怎么说话的你?贺主席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新生没点新生的样子,1500字检查,必须手写的,明天晚上查寝的时候,交给我。”
众新生一片哗然。
“好大的官威啊。”余逸冷笑,“这位学长,我就纳闷了,我作为学生,向学生科的谢老师反映情况表达意见,合理合法合校规,你是谁啊你,上窜下跳的,有没有点规矩?”
“你……”
罗豪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谢琳面沉似水,看了眼贺向阳。
贺向阳赶忙扯住明显失态了的罗豪,上前一步,打量了余逸几眼,淡淡道:“余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是我想要做什么,而是你贺大主席想要做什么。已经确定的女生宿舍,为什么突然就改男生了?”
“女生宿舍,终究是不如男生方便。”
“哦这样啊,那是不是意味着,军训开始后,女生不用查寝了?”
“当然不是。”
“那我就又纳闷了,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且人家女生都准备好了的,你说不方便就不方便。
明天军训开始,人家辛苦练了一天晚上回来满身是汗,难受的很,有的想洗白白,有的想脱光光,你说方便就又方便了?
哦,那这到底是方便了谁,又是方便了什么呢?”
他说的一本正经,贺向阳听的脸色泛绿,男生们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女生们既觉得他嘴太损,又觉得有些解气,尤其是那几个被莫名替换掉的宿舍的女生。
卫蓉唇角勾了勾。
对这一切,半点也没有惊异,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谢琳实在听不下去了,怒视余逸,就要盖棺定论。
觉察到危险的余逸,立马放过贺向阳,面向她正色道:
“谢老师,不是我多事,实在是……我宿舍完全没有准备,有些东西有碍观瞻,怕一不小心惊吓到大家,不太好。”
方才开会的那半小时里,余逸已经反反复复想清楚了。
学校也没有规定不能带砖,只要咬死了睡不着觉当枕头的,最多被勒令买个硬枕头替换掉,谁还能变狗咬他不成?
唯一可能存在小麻烦的地方,就是这几个耀武扬威的家伙脑袋抽抽了,非要收走他的砖亲自处理。
所以他并不太害怕被查。
现在弄这么一出,纯粹就是故意捣蛋的。
能挡则挡,不能挡随便,反正也不能让你们痛快了。
他所找的借口,所谓“有碍观瞻”的“东西”,其实就是指的内裤之类的,很常规的项目,本也不期待能挡得住,更多是恶心人。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位谢老师不仅早就认识他,印象还极其恶劣,所以一下子就想多了。
于谢琳自身而言,自然是站贺向阳这边的。
倒不是基于什么男女私情,那只是贺向阳的一厢情愿,她出于礼貌,并未点破而已。
纯粹是为工作需要考量。
以研究生在读的身份,提前获得留校资格,做个普通辅导员,在中州大学里不算罕见。
但她却是一步跨进学生科,并直接成为院团支部书记,背后自是有不少人非议。
她倒是不怕非议,怕的是非议的内容,怕自己真因年轻经验不足而工作出岔子。
贺向阳她认识快两年了,关系不错,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能力不俗的学生会主席做助力,工作起来自然顺意不少。
所以只要是原则范围内的事,没道理不支持。
问题就出在她对余逸的印象实在是太恶劣了。
正是因为这个“太恶劣”,导致她不仅听进去了余逸的话,还听得很“深刻”。
她可是亲眼见过余逸有多“厚颜无耻”的,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尚且脸不发红气不带喘。
这样一个脸皮厚如城墙的人,此刻居然推三阻四,说宿舍有不方便看的东西没来得及收拾?
连他都觉得不好意思难以示人,那么,这些“东西”,该是有多丧心病狂不堪入目?
如此堂而皇之的引着教官们一起过去,将之毫无保留曝光于所有人面前,这样真的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