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在马蹄即将要落到宴宁脸上的时候,姜邢及时拉住了缰绳。
马蹄在一瞬间更改了方向,落在了宴宁的左侧。
“多谢姜邢大将军手下留情。”宴宁的手藏在衣袖里,实则掌心早已都是汗。他更像在赌,赌姜邢对他会有些许的好奇,不想那么快让他死。
好在宴宁赌对了。
姜邢这时才正视马下的少年,能做到临危不惧,的确有几分常人难有的胆识。若不是宦官的身份限制着他,只怕这天下早就易主了。他在边疆多年,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取他性命。
姜邢翻身下马,摘下头盔扔给副将:“不知宁公公将陛下安置在何处?”
“回姜将军,陛下今日身体抱恙,此刻正在养心殿休息。若将军想见陛下,不妨先将这身盔甲和佩剑卸下来,再去见陛下,以免宝剑的寒气冲撞了陛下的龙体。”宴宁抱拳,毕恭毕敬地说。
“大胆,你一个阉贼,竟然敢命令将军!”姜邢身边的副将怒目,拔刀架在宴宁的脖子上。
姜邢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身边的副将压下愤怒,收起刀刃。
“你们在这里候着,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可以擅自走动,违抗军令者斩!”姜邢一边下着命令,一边不以为意地脱下盔甲。
“将军,只怕这是那阉贼瓮中捉鳖的诡计!”副将连忙阻止。
宴宁听到这话,冷不防抽动了一下脸,想笑又极力克制:这个小副将也太实诚了点,瓮中捉鳖?如果说这皇宫算瓮,那这个鳖是……姜邢?
姜邢也反应过来,脸色黑得和锅底一样。他这个副将哪里都好,就是书读得太少了!
姜邢怕再待下去,控制不住操练这帮家伙的心情,大步流星地朝养心殿走去。
堂堂镇国大将军都徒步进宫,宴宁总不可能继续乘坐轿撵。只好跟在他后面。
姜邢看惯了边疆的黄沙,许久没回京城,倒是觉得后花园里肆意生长的植物别具一番滋味,所以走得不急,慢慢观赏着。
身子还虚弱,走没两步,宴宁就觉得摇摇欲坠,身旁的小跟班赶忙过去搀扶。
“公公,您还是乘轿子吧?”随从有点看不过去,附在宴宁耳边建议道。
宴宁以微不可查的幅度摇了摇头。他忌惮姜邢,若是在姜邢面前还摆着架子,只怕姜邢更有理由收拾他。
姜邢常年练武,听力自然好。宴宁和小太监的对话自然都被她听了去,心里本对这个小子有点认可,瞬间又消失不见: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这才短短几步,身体就受不了,怕是在后宫享福惯了。心里对这京城中的高官子弟更加不屑。他们这群将士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这群蛀虫在京城花天酒地!
不满使得姜邢顾不得其他,迈开步伐朝前走去。一下子就和宴宁拉开了距离。
宴宁看着望尘莫及的姜邢的身影,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是弱爆了。
好怀念现代自由奔跑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