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嘈杂一片,但屋里十分静逸,只有他们二人。
她正倚靠在床榻,双目轻阖,好似玉雕的美人。
他捧着她的脸,望着那红唇娇艳欲滴,无意识吞咽,气息越发不稳,连意识也变得混沌不清。
方才姜妩的话还在耳边响起:“你可以试着把精气渡给她。”
他轻轻贴上她的唇,感觉如同指腹轻触水面一般,柔软而微妙,悄悄在心里划出一道涟漪。他浅浅地一吻,只觉得鼻间尽是清甜的香气。
虽之前与她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却不像今日这般和缓细腻。
他闭目调息,将精气调入经脉,从口中逸出,被她吸入体内。
唇齿相交,空气越发灼热,他搂住她的腰。
只觉得透不过气,梦见自己被大山压住了,她惊醒,却见一张俊逸的面容,他眼底泛着红,举动也越发与往常不同,这般热烈,哪里还像是那个清冷自持的天师大人?
瓷瓶滚落到床上,碰到她指尖,她忽然想起了冰雪莲子。
她微微偏头,躲过了他的吻,将瓷瓶握在手中。
又想起什么,她剥开他的衣服,只见红光如火焰般从手臂蔓延,直至殆尽他心口黑色的藤蔓。那是她为他下的咒术,如今,也被那药性吞噬干净。
他闭目,喘着粗气,似乎想恢复神智。
倒也是稀奇,都已经这般失态了,还能控制住自己。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暗哑:“乖,别闹。”
她见他面色通红,眼睛里似乎泛着泪光,将手从他心口挪开,连忙拿了一颗冰雪莲子塞进他嘴里。
她静倚在一旁,心神全落在他身上。
体内经脉如雨后良田,清润舒爽。
他给她渡精气了?她一愣,自己都伤成了这个模样,还忙着给别人渡精气?
这般舍己救人,也没被那些妖怪生吞活剥、拆骨入腹?也不知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瞧着那面容生得冷峻,举止做派也那么疏离自持,偏偏心肠这么软?!
她神色复杂的望着他。
他眉头轻蹙,颇为不解:“明明我们都中了狐毒,怎么只有我这么狼狈?”
她淡笑,戏谑着说:“这狐毒的药效和针对性都是可以被狐王控制的,他有意针对你。”
他闻言怔然,片刻才缓过神来。
这模样,分明是消耗了太多的精气。
她叹了口气,平生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般做派。伤势这么重,就算是顾及形势,也不该这么胡来。
“你先休息一下。”她起身欲走,却被他喊住。
她回眸望他,昏暗的光线下,他眼里似乎有微光闪动。
她语气轻柔,如同缥缈的云,淡淡地问:“怎么了?”
只觉得江畔清风拂动细柳,带起了湖面点点涟漪。
他暗骂自己失态,声音如常:“我们谈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她愣了一下,笑着说:“怎么?准备任命我为大将军了?”
他失笑:“什么跟什么?我今日已经将音讯传回天师会,过两日便会有天师前来支援。”
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于其他人而言,你师出无名。到时候不可能把神荼的名号告诉他们,你该怎么说服他们听命于你?”
她神色淡然,丝毫不放在心上:“这你无需担心,好好休息,养好伤。全力应对姒少武即可。”
他面色微变,抿唇,沉吟片刻:“天师素来独来独往,与你往日的将士不同,未必能听从你的调遣。我怎么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