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荼快步向前,未曾见那滩见她绕行的黑水竟悄然跟上了她的脚步。
沈荼还未抵达房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她当即推开门,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辛辣之感迷住双眼,视线模糊。
沈荼只听闻一声闷哼,当即用手拂去眼中水雾,只见秦巽泽唇色泛白,跪坐在地面,神色懊恼。她视线轻扫,只见地面数行凌乱的黑泥印,果真,那梦魅来了。
沈荼面色一沉,当即走向秦巽泽,只见他手腕上有一滴黑印,还未有所动作,便被他反扣住手腕,修长的指节扣住她的手腕,他指腹微冷,抵住她的命脉。
沈荼见他目光失神,知道他已被困在梦境之中,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此刻若贸然行动,必定会被他当做是敌人,除之而后快。沈荼静声不语,只待他从梦境之中挣脱。
梦境之中,秦巽泽伫立于山顶之上,他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是他十六年来最惊险的一战,他敬爱的师长珮姨为护他离开而独自一人对抗妖兽。他必须召集众人前去救援,他才释放完信号弹,正掐算着多少法术储备能击退妖兽。
突然,一股劲风朝他袭来,他当即反击,闻到一股香风,微怔,不知为何竟有些恍惚,他反扣握住她的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崖顶,竟有个透明的人形出现。
是敌是友?
秦巽泽反扣她的命脉,心有忌惮,不妄自行动。
突然,听闻一声轻呼,秦巽泽转身一看,珮姨正站在身后微笑着看着他。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珮姨笑言,一脸慈爱。
秦巽泽心里骤地一酸,神思恍惚,总觉得这一切仿佛隔着万水千山一般。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忽然,一股煞风将珮姨包裹起来,秦巽泽当即松开那透明人的手腕,朝珮姨走去。
沈荼见秦巽泽面色恸伤,心骤地一沉,往窗边走去,心中困惑之际,只听闻风铃作响,有人影立在窗外。
这是二楼,哪来的人能站在窗外?!沈荼面色微变,疾步上前,握住秦巽泽的手腕:“喂,你清醒点!好歹也是堂堂天师,怎么会被这些幻觉迷惑住?!”
秦巽泽听不见她的话,只感觉后面有妖物缠住自己的手腕,当即用掌一震。
虽然,秦巽泽已经封闭了灵力和神识,但毕竟是走内修的路子,或多或少也有几分劲气,他用力一震,沈荼只觉得手腕一麻,松了劲,让他给挣脱了。
秦巽泽骤地推开窗,沈荼只见一滩黑黝黝的泥巴塑成人形,悬浮在半空望着他们。
它眼眶空洞,身上的淤泥不停往下淌,浑身还散发着恶臭。
大抵是忌惮于沈荼身上的项链,那梦魅漂浮在窗外不敢进来。
沈荼大步冲到秦巽泽跟前,张开手将他护在身后,厉声说:“我警告你,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梦魅闻言大笑:“这道士看上去味道不错,神荼大人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上一个已经成为魔尊,这个难不成是要当仙君的人物?”
梦魅越发猖狂:“神荼大人倒不如让我吞了他的身体,顶了他的命格,再陪你逍遥快活!”
沈荼嘴角轻勾,不屑一顾:“连人形都幻变不了,歪心思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