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巽泽叮嘱她几句,便撤下屏障。车内忽然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着,经过他们时,裴蔓露姿态慵懒散漫,淡然开口:“大爷,您尾巴露出来了。”
老人闻言,慌忙将手伸到背后,整理着露出的衣角。
只不过一刹那,拐杖才刚落到地面,裴蔓露便牵住那衣角,往后一拽。
她手上提溜着一只红毛狐狸,再看原处,哪里还有什么老大爷,只剩下一堆衣物和一副拐杖。
她拿着狐狸在他面前晃悠:“狐狸成精要去人世历练,第一个阶段是变成儿童,再者是老人、青年女人和男人。若无人识别出来,才算是已修炼成精。”
“你怎么那么清楚?”他见她眉飞色舞,便承着她的话,等她后话。
“当年西王母的孙子去魔界作恶,是我斩断了它一条尾巴。”
“涂山氏的九尾狐?”
她点了点头。
“你之前是何身份,怎么连西王母都不怕?”他漫不经心地问。
“西王母有上百个孙子,这点事她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他扬眉,打狗还得看主人,她这般肆意妄为,若是没有点倚仗,西王母怎么会不给她一点苦头尝尝?
以她之前行事章法来说,虽说行事张扬了些,该明白的问题都很清楚,因此,她在这跟自己打马虎眼。
蓄意隐瞒还是别有用心?料想应是前者,那有什么值得她隐瞒自己的?此前,她三番两次冒险行动,何尝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希望对他有用,以谋求生存的保障。那反推一下,隐瞒的原因则必然是有损于她的目的,也就是说,她认为她的身份必将引起自己的戒备甚至杀意。
起先,她以仙神为饵,换取自身安全。继而得知她身为魔族,灵魂被重创又拼接凝聚,而脉络纤弱不似修行之人,如此看来是受过重创,而她手段蛮狠,眼光老辣,必定是个久经征战的人物。
如今,她又透露出西王母对其亦有所忌惮,足以证明,她曾在魔族拥有过较高的地位。
而后,陡生变故,导致身殒魂散,又被人救回。可见,她背后仍然存在个人或组织。
她会不会是企图成为混迹于天师之间的奸细?
可她此前急于立功,屡次冒险,甚至压上了自己修炼的基石--灵魂之力,稍有差池,便是形神俱灭。若单单只是想混入天师之中,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难道,暗地里还有一股对她有威胁的隐患?
若是魔界内部呈现对抗局面,对于人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望着倒立的狐狸不停的作揖,央求她放下它,恶趣味地笑了。
左右摇晃着狐狸,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轻轻摇了摇头,她往周围一打量,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列车经过隧道,个个眼里泛着幽光。
难不成是一车狐妖?
难怪车里弄了这么浓的香味。
她手一松,狐狸刚一落地,一溜烟地跑掉了。
她往他那处挪了挪,低声耳语:“万一他们扑过来,你也别忙着打架,直接拉着我跑掉吧!”
他眼里泛着笑意:“怂了?”
“没有,你不知道这些家伙背地里阴招一大筐,还是走为上计。”
他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望向窗外,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