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沈荼这么一说,张浩只觉得脊背发凉,他正欲出言婉拒,哪知碰上沈荼冰冷的目光,当即把话咽了下去。
张浩看向孙绛香,故作镇定地说:“那人面孔十分吓人,夫人还是不要跟过去了。”
孙绛香呆呆地说:“我已经见过他了。”
沈荼一想,既然孙绛香已经见过那游魂,多半他也是冲着她来的,一时倒也不急着揪住他。
于是,沈荼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说:“夫人不妨从头说起。”
孙绛香捂着心口,面容惨淡,像是经受了极大的痛苦。张浩见了,当即惊慌地说:“钱夫人,你是不是要吃药?”
孙绛香摆摆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乎有所舒缓,她缓声言:“有天傍晚,我在书房里看书,无意间瞥见远方的山丘上有一个人影,他大概是见我看着他,一直朝我挥手。”
孙绛香心有余悸地说:“起初,我只当是有个怪人。可天都黑了,我发现他还在那里挥手。我当时特别害怕,我丈夫又在出差,只好让门卫替我看看,哪知道,我明明看见那人就站在门卫旁边,他还说没看到。”
张浩闻言,面色惨白,只觉得浑身发冷,他说:“我刚才也是在书房里看到那个怪人的!”
哪知,孙绛香闻言,立即抬起了头,目光狠厉地瞪了张浩一眼,厉声说:“你去书房做什么?!”
孙绛香骤地变脸,完全不复刚才那般温柔恬静的模样。
张浩吓得一愣,嗫嚅道:“我只是听到书房有声响,以为是钱先生在,想去攀谈一番,没成想,碰上了那个怪人。”
沈荼紧敛眉头,看着孙绛香,沉思不语。
赵照说:“夫人看来吓坏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钱先生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家里?”
孙绛香皱眉,叹了口气,说:“他昨天才出去,说是考古队发现了一处遗迹,他想跟过去看看,有没有新的灵感。”
张浩唏嘘:“看来,想成为像钱先生这样著名的作家真是不容易。”
哪知,屋内传来了开门声。
众人屏气凝神,只听见一声暴喝:“谁让你们到我家来的!”
众人闻声赶了过去,只见一男子衣衫凌乱,酒气冲天,一进门就怒吼。
沈荼蹙眉,问:“你就是钱先生?”
哪知原本落落大方的孙绛香战战兢兢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摆在男子面前,转身又急匆匆往旁边的房间走,拿出一条温热的毛巾,替男子擦拭着脸。
男子接过毛巾,怒气平定了些,他穿着拖鞋,往会客厅沙发上一坐,将脚架在茶几上,看上去十分的倨傲。
沈荼沉吟,这孙绛香的态度也着实奇怪,明明被吓得身体僵直,可在听到书房的时候,立刻换了张面孔,如今见了自己的丈夫,又是这般卑微讨好的模样。
连害怕也顾不上了?
按理说,这孙绛香是名门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被一个穷小子娶回家,不被捧在手里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甘愿地伺候他,人类的情感也太奇怪了?
赵照错愕地看着孙绛香急匆匆往厨房走,摸不清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钱先生将毛巾往茶几上一扔,盛气凌人地说:“你们不打一声招呼,往我家跑做什么?这是非法入侵!是要负法律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