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素却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多半是胤禛对于德妃偏心十四弟的事情耿耿于怀,却只能拿这个庄子来撒撒气。不过,却也计算出了胤禛大婚的年纪,堪堪十一、二岁。震惊之余,也只敢在心里暗自咋舌。
情理说通了,也算是解开了误会。钱素素此时才掏出那块黑漆漆的雍亲王府令牌,秋姑姑接了去,在曹兵眼前晃上两晃,问他,“认得此物吗?”
曹兵一见那令牌,眼睛登时就直了,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是王府的令牌!没错!奴才虽然不识字,却记得这上面的花样子,就跟当初那个掌柜的拿给奴才看的一模一样!”
墨玉在一旁气哼哼地撇嘴,“方才那般狈赖,被收拾一通,现在你相信了?”
曹兵捂着后腰,悔不跌地给钱素素赔罪,“方才是奴才活该!实在是被遗弃太久,青壮全都别调派别处,庄子里只有老少妇孺,奴才还以为盼不到这一天了!”他这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激动得眼眶都涨红了。
这时候,久未发声的钱三儿媳妇突然说话了。
“曹庄头,遇见我家小姐算是你的时运到了!赶紧起来,领我们进庄子去,我家小姐来了这曹各庄,便是财神进门了!”
钱三儿媳妇被王府来的秋姑姑和墨玉的气度吓着了,更何况还有四个雄赳赳的青壮伴着。便一直缩在最不起眼的角度,生怕哪里行差踏错,被人耻笑。
可是遇见了曹兵,她便突然来了底气。原来王府的奴才也不过如此!
如是乎,好似咸鱼翻身,她瞬间又恢复活力,鼻孔哼着粗气,单手插着腰对曹兵便是一番提点。
曹兵又是一愣,兀自跪在地上,歪着脑袋斜眼觑看钱三儿媳妇。见她衣着陈旧,身量枯瘦,一副劳碌命的凄苦模样,鼻翼微抽,明显是不信。不过这次学乖了,没吱声。
顺着钱三儿媳妇的话,曹兵说道,“奴才这就给贵人带路!”
一行人这才进了曹各庄。果然如曹兵所言,庄子外围的大片庄稼地里杂早丛生,庄子里面不过十几户人家,竟然都是黄泥坯子搭建的屋舍。
唯一的一个青砖四合院子是接待王府来人的,倒还稍微有些模样。虽然墙灰斑驳,屋顶的青瓦更是颜色驳杂,不知零星替换了多少块,可是一看就是有人在维护着。
曹兵将钱素素一行人带进这个青砖四合院,心中颇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庄子里实在没有什么进项,每年连赊带欠的混点材料才保住了这套院子,虽然看着旧些,不漏雨不渗水,还能将就歇歇。不周全的地方还请贵人见谅!”
钱素素看着却很满意,这里比钱家的那套三进的宅子清爽多了。
钱家那套宅子号称三进,但是开间小,进深窄,正屋和厢房都是只有三间,连耳房都没有。仿佛螺蛳壳里做道场,挤挤挨挨的,其实没有多少居住空间。
不像这个四合院,占地阔大。正屋与东西厢房皆是五间敞亮的大瓦房,还有三间倒座儿。院子外墙的一侧还搭了一溜车马棚,虽然长久没人用过,却收拾得干净,食槽水槽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