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钱素素惊愕得凤眼圆睁,“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可不是吗?”钱三儿一拍大腿,得意地附和。“所以老爷立刻告了假,去往京城寻大小姐去了。”
“那太太上哪儿去了?”钱三儿媳妇忍不住插嘴问道。
钱三儿竟似被问住了似的,搔着后脑勺,疑惑说道,“说来真是奇怪!太太非要拦着老爷,还嚷嚷着不让老爷去坏事儿!两人几乎当街打起来,后来老爷没办法,只好带着太太一块儿赶路了。”
听完他的话,钱素素心里突然有不详的预感。
在钱家住了这些日子,她越发看出钱王氏和钱馨儿的性子:好吃懒做、心肠歹毒、手段下流。钱王氏年老偏执,越发地蠢笨没见识。而钱馨儿,则无知无畏;进过一次教坊司,都没能让她有所收敛,反而越发地没遮没拦。
如今,母女俩的注意力都在钱素素身上。
钱馨儿突然闹这么一出,又牵扯到太子身上,这让钱素素不得不警觉。
三个人等到三更,半点消息也没有,只好先各自歇下。
第二天钱素素照常出门办事。在家里干等着于事无补,反而是生意尽快运转起来,也许能让命运稍微掌握在自己手里。
眼下最着急的,是先找一个地方。运河两岸她可不敢想,顺义出煤的地儿又离京城太远,运输不方便。虽然眼下是在通州,可她的最终销售目标肯定是盯着京城的。
钱惟穆是通州县丞,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生意,恐怕不出三天就会被抓回去关起来。
那日苏培盛给他的荷包里,放着一张银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够她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钱三儿媳妇寻了一辆马车,她们大着胆子往进京的官道上走。
正好钱惟穆和钱王氏都不在家,她便是不回来过夜,也没有人管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通州地界上四处奔走,为了以后行走和布局方便,钱素素自己在绘制通州地图。虽然不精确,有大致方向和距离,已经让她对所处的环境熟悉许多。
每经过一个村庄,就在地图上做一个标记,如果恰巧得知人口数量,便写上去。
这一天从晨曦微露走到落日西沉,几乎快到京城的时候,两人投宿在王庄。
来的一路上,钱三儿媳妇都有些心神不宁,一直在朝着外面张望。但凡对面有马车驶来,她便偷偷地隔着车窗去瞧,会不会恰好是钱惟穆回通州了。
“小姐!老爷不会出事了吧?”钱三儿媳妇忧心忡忡地跟着钱素素投宿大车店。
天已擦黑,花喜鹊扑闪着飞回树顶的鸟巢。山坡下的村庄寂静无声,没有灯光点亮。
郊野的夜风透着凉意,店小二给车把式指了指去马棚的路,然后上来招呼她们。
钱素素从帽帘里说道,“钱婶,先去要一间干净的客房!进屋再说!”
大车店的客堂里有两桌人在吃饭。见她们两个女客孤零零的,全都抬起头来打量。
即使隔着帽帘,钱素素也感觉到了不怀好意的视线,登时体会到,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