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侍卫们面面相觑,怕稍有怠慢,眼前这人便会拿他们开刀。于是便忍着恶心,拿了东西装了,一袋一袋的往外送。
不出多时,帐外不远处的小河里,迅速被染成了红色。
……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舒白再次醒过来时,不仅周围的环境变了,连带着天色也变了。
只记得在祭台之上,为保刘子业不命丧在那支箭下,她就以身代之了。
对了!
她晕过去之后,他应该没事吧!
一想到孝武帝会迁怒到他身上的可能,舒白瞬间就急了!这一不小心地就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随之,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皇姐,你终于醒了!”
语气虽是惊喜,但声音里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沙哑。
舒白转过头,便瞧见蹲坐在她床头的刘子业。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了啊?”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地,眼底还有着两圈青黑。脸上似乎还有一块淤青,脸色也难看得很,前不久才是红润饱满的面色,现今苍白的跟张纸一样。
而在看见她醒后,男孩儿的眼泪瞬间就又夺眶而出了。
“是不是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又有人欺负你了?”他脸上的那块淤青实在碍眼得很,看着就像是被人一拳揍上去的。
不过看他哭的样子,舒白不由皱起了眉头来。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泪。
连着原主的那一份记忆,似乎就没见过他哭过,即便是被那些皇子皇女们拳脚相加,也不曾看见过他掉过一滴眼泪。
“行了,别哭了。”舒白伸手帮他把挂在脸上的泪水揩去了,“好歹也是我飞鸾殿出去的人,还给人欺负。我可不会帮你欺负回来,你哭也没用。”
“没人欺负我。”刘子业闷闷地说着,说话时还抽抽噎噎的,俩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不会再让皇姐为了他的事情受连累了,他只要皇姐好好的。
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他会留着等以后再收拾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皇姐身上的伤。
“男子汉大丈夫的,就算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知道不?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哭鼻子。”怎么越擦他这眼泪就越多呢。
“法师不哭……不哭了。”刘子业咬住下唇,尽量克制着,良久后,才算是憋了回去。
安抚好他的情绪后,舒白这才打量了一眼四周。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背上有伤,舒白怕疼,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此只能规规矩矩地趴着。
“现在是第二天早上。”刘子业答道。
舒白看着他的那一对匀称的黑眼圈,微微皱眉:“你该不会在这儿守了我一晚上吧?”
正常成年人通宵一夜第二天都会觉得难受,何况他还是一个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小孩子。
“皇姐说过要我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如果我离开了,皇姐就不会醒来了。”昨天那样的情形还犹在眼前,即便太医跟他再三保证她一定会醒,他也不敢有稍微半分的怠慢。
事关皇姐安危的事情,他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