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没问题了,刘一凡安排了众人继续采矿、伐木。叫上张九,带了一队人手,在吴老大领头的货船后五条渡船一字排开,出了阿尼瓦湾,渡过鞑靼海峡向辽东驶去,一路上刘一凡向张九又详细了解下对面辽东情况。
此时的辽东还是以后金残余女真人为部族统领的部落,大部分被强迁过来的汉人被女真人分散在各个以屯为单位的各个地区作为奴隶,从事放牧,捕鱼,屯田等强制劳作,生活环境恶劣,辽东人口构成也是很复杂,一部为辽、金国后契丹人、女真人、还有一部为本地渤海人余部,大部为辽东汉人,少量蒙古部族又占据以驿站通道为线的主要路、府县内。而又经过几十年辽、金、蒙古人统制下的反复战事纠葛,人口锐减,南宋又武事孱弱,一直被女真人压制,而留存的大部汉人宋朝经过几十年的希望、期盼、失望后也没有了一丝期待。反而部分投入女真人制下作为女真人附军对外作战。
张九叹口气说道,现在就是这样,辽东大部汉人已不把自己当作汉人自处了。刘一凡听到这已有点无奈,南宋对外战争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战事,一败再败,辽东汉人失望也在情理当中,看来自己原想以汉人种族观念招揽人手这想法行不通。
一路无险地渡过海峡,来到了此时辽东水达达路鲸海千户所附近靠海边一处小渔村,渔村很小,海岸边只有几条小渔船,岸上晒着渔网,此时的渔网多为麻绳编制,长时间泡水膨胀变形,所以用几天后得晒干,故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说。
岸上冷冷清清的也看不到人,只有村里的十几外茅屋。张九向刘一凡解释到,辽东大部分如此,从辽、金、到蒙古都不太重视海,所以只有海边几户人家打打鱼为生,总单一吃鱼又不像粮食一样能饱腹,所以从事捕鱼的人也不多,大部分时间捕到的鱼还得拿到附近市集去换粮食,但海鱼又不能保鲜几天,所以只能周边几十里内交易,从事捕鱼者寥寥无几。
鲸海千户也只是此地的总称,制下包括沿海岸几百里内的范围,蒙古人又少,大部分都处于无人管制的状态,部族,豪强,地主为地方实际管理者。其实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是这种状态,直到太祖建国后才改变了这种自然管理状态。
刘一凡和吴老大等人下了船,在岸边走动了一会才适应陆地,好一会才恢复状态,虽然这段时间总坐船,不过刘一凡还是不太适应船随海浪下下起伏的生活。
海边来了好几艘船惊动了渔村里的人,这时从一茅屋走出一位老者,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问到,来者何人,有什么要求吗,我们这渔村人少,没有粮食和妇人。原来村里人把刘一凡当作海贼了,也是大冷天这么多船和人来到这荒村里不是海贼是什么。刘一凡笑道,老丈,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汉人,是走海的商人。
老汉听到是海商,不禁松了一口气道,不是海贼就好,我们村里没几户人家,也没什么特产交易,只有些晒干咸鱼,您要是不嫌弃,老朽能做主送您些。老者看刘一凡人多势众,颤颤巍巍说道。
刘一凡有些无奈,看来这位老者有点吓着了,我们远道而来,能做些热食给我们,我们付钱。老者看刘一凡还算面善,还能付钱,就回到村里叫了几个人开始做饭,刘一凡们人多,也从船上拿出粮食和鱼干上前帮忙做饭。
大家开始忙碌起来架锅烧水做饭,老者见状也渐渐放松了心思,刘一凡也上前攀谈起来,原来这个村名为余家村,村上仅十几户渔民,以捕鱼和少量耕种为生,因为偏远也无人管理,自生自灭状态。村上大部汉人,也有几户女真人破落户也落户于此,金国灭后,女真人失势,加之都是穷人,和村上汉人倒也相处自然。
饭做得差不多了,刘一凡从船上拿出一些酒,给老者倒上,喝上酒后,老汉也放松下来说起了周边情况,原来此地地广人稀,土地贫乏,粮食产出不多,没什么特产,只是靠海能捕些鱼过活。问起哪有汉人多的地方,老汉言到,太远的地方没走过,周边基本也是这个样子,倒没听过哪有人多地方,倒是一百多里外有个黑风山上,据说山上面倒有些聚众贼人,每年从村上拿些咸鱼,粮食之类,不过倒也仗义,并不多拿,给村上倒也留够吃食。所以大家相安无事,有些春天耕种时还不时下来帮忙,村上对他们并不反感。蒙古人嘛,那得更远的府路大县有,此地过于偏彼穷困,所以也无人过来收税什么的。
听到这,刘一凡也叹口气,看来想法有偏,本想从这捞些人过岛上发展生产,目前看此地本已地广人稀,想找些人看来比较困难。又和老汉问起黑风山的情况,老汉说道,黑风山有三位当家的,山上大概有百十多人,大部原为本地汉人,蒙古人打过来时,因不愿被蒙古人抓为驱口(奴隶),因此聚众躲在黑风山上,因山势陡峭,又地处彼偏,蒙古人打去时,大伙做鸟兽散,抓人太费劲,蒙古走后又聚到一起,所以后来不了了之。就形成了现在这种状态。倒是没听说过黑风山有多恶习,也只是躲避战乱的百姓而已。
刘一凡有了些兴趣,如果能招揽黑风山上众人,倒能多百八十口人,这倒是一大助力,听老者说,附近也就这有这么多人,其余各处人丁更是稀少,想招人看来不走大府县是没人了。
吃罢饭,天也近黑,老者安排了几处大茅屋供众人休息,刘一凡等人坐了几天的船,也是身心疲惫,安排了几个晚上值班换岗的人,倒头就睡下了。明天再看看能不能去黑风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