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命中率来说,二百步的距离,以竹筒火油弹的命中数来看,不算高,十之二三吧,毕竟只是一些低成本的东西,手工安装的羽翼也不是特别规划,导制一些火油弹被弩床弹射出去后有些飞偏,不过即使这样,被击中的高丽战船也是不太好受,二三米长的一头带配重铁刺的竹筒深深地扎进高丽战船体上,升起的防箭板上。竹筒内的信香瞬时点燃了火油,一团团大股的火焰在高丽船上蔓延开来。
这个时代的木船甲板为了防漏水,多用鱼胶、麻绳、桐油密封船甲板缝,小的火灾还可泼水浇灭,但对于汽油来说,根本都没什么好效果,最领头的那艘高丽船被集火最多,几十团火点在船体各处燃烧,不过一会功夫,在高温的烘烤下,船体终于被烘干烧着起来,船甲板在几百度的高度下,吱吱呀呀地变形崩裂,海水顺着变形漏洞的船体一侧倒贯入船舱内。十多米的大船慢慢烧成一堆巨大的火矩,船上慌乱的的高丽士兵见泼水灭火无效,不少忍受不住火焰的高温纷纷脱掉重甲跳入海中。
后面不少中火油弹的高丽战船见势不少,扯帆就想脱离,这还没贴上去呢,就损失了一条战船,这海战没法打了,根本不按套路来。
见对面要逃,“追上去,一艘别放过,”高丽海战打法还停留在主要靠贴邦士兵拼杀阶段,根本没有太有效的远战方式,即使射过一些羽箭,根本对致远号等船没什么伤害。
此时主西北风,刘一凡船队本就顺风,高丽战艘想逃逆风转向也不是容易的事,战事结束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这队高丽战船被烧毁三艘,俘获三艘,另一艘慌乱之下触礁翻沉。
打捞落水士兵,都是上好的劳动力,浪费在这可惜了。刘一凡看着满海面上还在咆水上下沉浮的高丽人吩咐道。
打扫战场用了一个多时辰,主要是落水高丽士兵太多,高丽这次出动的是大型战船,一船可载二三百名士兵,本来准备与刘一凡船上士兵厮杀个几回合的,结果一顿火油弹就彻底报销了,真正死亡的并不多,除了被当场烧成重伤落水沉底外,其余大部分士兵还是活到了最后,一千多名上好青壮也算是不错的收获,这些士兵被解除武装后集体关押进后面一艘登陆艘底舱内。
继续前进,刘一凡下令。提审了几名俘虏的高丽士兵,总算得到了有用信息,高丽朝臣确实在江华岛上,听到这个有用的消息,刘一凡大喜,比起拨山越岭进攻一个国都来说,江华岛太方便了,得利于战船登陆。
越过几个无人小岛后,江华岛出现在船队前方,“确实前方是江华岛吗,”张九恶狠狠地押着一名高丽士兵,这名被押上致远号甲板的是从关押的高丽人中挑出来的,意志不强,有问必答,就是常说的带路党。确实是江华岛,国主就在岛东北侧的江华郡里。
“好,带下去奖励三斤羊肉,”对于这样的投诚分子,刘一凡不吝奖励,确实方便,尤其是对他们两眼一摸黑的行动。
船队转向,绕着岛周边航行转向到岛东北侧,对于岛附近的高丽渔民根本不与理会,也没那时间。
江华岛不算大,刘一凡目测方圆不过几百平方公里,岸上大片大片的刚收割完的水稻田地,农舍不多,看不到多少冒炊烟地方,是一处地多人少的岛屿,这是刘一凡的第一印象。
从江华岛西北侧,绕过席毛和桥桐两个大岛后,经过一条狭长的海道,船队到达了那名高丽人所说的江华郡东侧海岸,向西五六里就是江华郡了,那名高丽人咽下嘴中的炖羊肉,用手指着道。
刘一凡用望远镜远远观望着那处雾气蒙蒙的江华郡所在,地方太远,在海气的笼罩下看得很是模糊,只有大大小小的山包围绕着那片所在,看来是处于群山环绕的一处谷地,这高丽王倒是会挑地方,还真是一处好地方。
登陆地点刘一凡选在一处沙滩上,周围十几里的海岸就这处比较适合,别处不是泥滩就是礁石,不是太有方便车辆下船,消滩面积也不大,不过三四里长,足够船队摆开卸载下船上士兵。
比起之前造的致远号等几艘战船,后建造的登陆艘无疑更方便,船老大在临岸前只要调转船身,将船尾靠上沙滩,放下船尾板,船舱里的火枪兵,炮车可以直接踏上岸,这也是刘一凡后来大力主建造这种登陆舰的原因,实在是太方便了,致远号等老式船在没有码头时,人员、器械只能通过船上吊蓝一点点吊装下来,效率太慢。
也不知是高丽人的疏忽,还是江华岛从来没有被人进攻过,登陆进行得很顺利,岸上根本没看到一个高丽士兵,到了晚上,刘一凡几十艘船队人员、物质全部卸载完毕,几千人马顺利上岸。
现在刘一凡麾下的部队可不只是人手一杆步枪而已,大量的作战物质才是占用船舱的主要东西,几十门马拉的四轮炮车,大量的火药桶,弹药箱,各类帐篷,罐装食品,取暖照明的各种煤油桶,攻城用的折叠梯,防御的铁丝网,林林总总将近几百吨的军用特质,光卸载这些东西就占了一多半时间。这是军队职业化的标志,刘一凡也是尽最大能力尽量武装士兵,能借力装备的绝不用人堆。
到晚上月亮刚刚升到树梢时,连片的帐篷和篝火堆已布满这片沙滩,刘一凡拎了一把折叠凳子坐在一堆篝火边上,樱子这次也随船来了,小心地从篝火上的大铁锅里给刘一凡盛了一大碗牛肉汤,又拿了一块锅盔递给刘一凡。
待候人的活还是樱子做得顺心,久美子也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不屑地瞅了瞅殷勤的樱子,从鼻孔轻哼一声,从旁边蓝子里拿出一块锅盔,顺手自已也盛了一碗牛肉汤,对于樱子久美子一直看不上眼,一个贫民的子女成天在刘一凡前晃悠,一点没有大和民族子民的骨气。赌气地咬了一大口锅盔,“呸”一口吐出去,这锅盔太硬了,硌得牙生疼。也是这都是这几天在船上的应急口粮,早就放干硬了,不硌牙才怪。
刘一凡也不理这两个女孩的明争暗斗,慢斯调理地把锅盔一点点掰碎,泡在牛肉汤里,直到干饼吸饱了肥美的汤汁才一小口一小口地送进嘴里。
久美子这会也明白过来,也学着把干饼泡进肉汤里。樱子在旁边得意瞟了眼久美子,才美美地喝了口肉汤又夹了块泡好的饼,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其实船上早就预备足了做饮的煤油炉,只是对于煤油那股怪味大家不是很感冒,除了在船上没办法外,只要到岸上有伐木的条件,大家还是用传统的烧木材方法做饭,这样做出的饭才有烟火气,吃得顺意,刘一凡纠正几次后见改不过来,索性由着大家,无非就是浪费些时间罢了,不过确实用木材烧锅做的菜要香些,煤油是有点味道,不过想开发出后世的酒精块以现有条件还有些困难,先这样吧。
在海上漂泊几天了,虽然大部分士兵虽已适应了在海上航行,不再出现晕船现象,不过闷在船舱里还是很疲惫,今晚除了值哨的士兵外,大部分士兵吃罢晚饭就在帐篷里早早睡了。
刘一凡倒没有这种情况,船长室在最上层甲板,无论舒适度还是空气都是比较好的,倒是没有太过疲劳。喝了会茶水,溜溜缝,樱子陪着刘一凡在海滩上散散步消消食。
“这段过得还习惯吗?”刘一凡随意问道,“嗯,主人给樱子安排得很好,吃得也好,住得也舒适,樱子从没过过这样的好生活,樱子感觉很幸福。”“是啊,幸福,多简单的理由,大部分人奋斗也不过为了这两个字罢了。”刘一凡感慨地说道。
“久美子对你好像不太友好啊。”“氏族子女就是这样,我只是贫苦家的孩子,有差别是应该的。”樱子恭顺道。
氏族,对这个刘一凡也是有心无力,不仅日本这样,中原更是如些,姓氏大族是身份的象征,中国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推翻了一个又一个氏族朝代,换得的不过是另一个氏族崛起而已,阶级从来都是存在的,不过是比起古代没那么明显而已,慢慢来吧,绝对平等是不存在的,只能相对来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