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你怎么来了?”黎惜莹听到黎惜鸢的声音后愣了一下,之后连忙把黎惜鸢拉进内间。
“我来是想让你帮我查查户部尚书严闻成的为人。”
“嗯?姐你查他做什么啊?”
“这不是赈灾江南的事到了我头上嘛,我要做什么都得经过他严闻成的同意,万一他自己想贪点银子,反而赖到我这,那咱家那点命可不都没了?”
“说的也是,我帮你查。霜见,去查严闻成。”黎惜莹答应地倒痛快。
不一会儿,霜见回来与黎惜莹耳语几句,黎惜莹露出了难为的神情。
黎惜鸢看到后担心得要死,可黎惜莹低头纠结了半晌,终于开了口。
“五姐,严闻成他,嘶,时好时坏。”
“啊?什……什么意思?”
“按照霜见带回来的信息看,严闻成他是好事也做过,坏事也做过,东打一耙西打一桩的,这样纠结的人是怎么当上尚书的啊?”
“那他,做没做过贪污之类的事啊?”黎惜鸢思考了一会儿,便问。
“这倒没有,不过可难保这次他跟你办事不贪。”
“嗯,我知道了。”黎惜鸢喝下最后一杯茶后戴上斗篷与黎惜莹道了别。
黎惜鸢觉得还是应该自己去看看严闻成。
第二日一早,黎惜鸢叫上打着哈欠的寒露坐车来到尚书府。
马车上,寒露低着头,时不时一点一点的,原先的单眼皮都困成了双眼皮。黎惜鸢无语地叹了口气,转身撩起窗帘,正看到前面一家青楼和粮米铺各自的主家吵起来了。黎惜鸢好奇,叫停马车,看起了热闹。
“主子,到了?”寒露等停车后一下子抬起了脑袋,看着黎惜鸢问。
可黎惜鸢却没顾得上寒露。
路中的争吵是因为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客人喝多了,走路一个踉跄,把粮米铺摆在外面的摊子给砸了,粮米铺主家要着青楼和那个撞摊子的人赔呢。
黎惜鸢看清了那个撞摊子人的脸:正中年的半圆脸,一副八字眉,右鼻翼处有个很大的黑痣。
又听了一会儿后,黎惜鸢终于叫走了马车。
寒露虽然还是很困,但她也强挺着,还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尚书府到了。
严闻成的正室夫人于氏接到消息后,脸色不太好看,匆匆忙赶到了前厅接待黎惜鸢。
眼看着一盏茶的功夫都没了,严闻成迟迟不见,于氏又紧着聊别的。黎惜鸢忍着不痛快,尴尬地笑了笑,打断了于氏的话:“于夫人,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府上旧事的,我是真的有要事找严尚书,还请夫人快些请严尚书出来吧。”
于氏有些手足无措,正巧有个小厮过来在于氏耳边说了几句,她便瞬间朝黎惜鸢笑着点点头:“我家老爷这就来了,黎姑娘再等等,我这就去催催他。”
她说完也不等黎惜鸢同意,立马提着裙沿飞奔去了后院。
“老爷,您怎么能在大街上和人吵起来了?再说了,那黎姑娘还在前厅等着和您说事呢。”于氏刚跨进后院,就一把拉过严闻成的手,脸上愁满了皱纹。
严闻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先缓缓,你出去,我一会再见她。”
于氏无奈,只得退出屋子。
黎惜鸢见到严闻成时,他正中年的半圆脸赔着笑,一副八字眉,右鼻翼处有个很大的黑痣。他紧忙见着礼,说着抱歉抱歉,又伸手请黎惜鸢去书房议事。
“严大人,您是户部尚书,户部资料库的钥匙也应当在您手中吧?”黎惜鸢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
“对对对,是在我手里。”严闻成极为恭敬地回答。
“我这次主管江南赈灾之事,这事距离今日也已经半个月了,户部资料库里是有当初赈灾明细的吧?”黎惜鸢又问。
“是的,我们户部资料库里保存着近五年的所有卷宗,黎姑娘若是想要借阅的话,就拿着我的备用钥匙,去库里查看就行。随时皆可,不必再知会于我。”
黎惜鸢看着面前的严闻成表情和蔼,举止文雅恭敬,脸上一直带着体面不越矩的微笑,是个读书人的做派,便点了点头。
等黎惜鸢拿到钥匙,坐在回淳汐府的马车上时,仔细看着那把钥匙深思。
“主子,是这把钥匙有什么不对吗?”寒露一脸不解。
“不是钥匙不对,是人不对。寒露,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在路上我停过马车,外面一片喧嚷吗?”黎惜鸢转头看着寒露。
“我记得,当时我还傻傻地问主子到没到呢。”
“那里有一家粮米铺摆在外面的摊子被旁边青楼里出来的客人撞翻了,那个不仅撞了摊子,还对人骂骂咧咧,一身酒气的客人,就是严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