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老言之有理,臭娘儿们,老夫没空跟你磨叽,让不让一句话!你年纪轻轻,可别落得香消玉殒。”
禾通天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跟着威胁道。
其余禾家人亦都冷笑起来。
还以为是个硬茬子,没想到是个冒牌货。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绿柳不甘心地皱皱眉头,忍不住回头看向少年。
莫长老说得没错,她眼下只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即便突破到通脉境,在取得内门身份之前,也依然什么都不算。
而更关键的是,她跟随云逍,没有任何人知道,倘若死在这里,绿柳庄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消息,更别说为她报仇。
见此一幕,云逍暗暗摇头。
本以为能省点事,看来还是不行,莫家如果是派出一位通脉境还好,随手就能解决了。
来个化灵境……却非绿柳能敌。
“行了,你退下吧。”
将绿柳叫了回来,云逍看向紫衣中年道:“莫长老,我让你来见我,不是让你来找我麻烦,给你一次改变主意的机会,否则即便是玄月莫家,也保不住你。”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可话语中的冲击力,却让众人齐齐变色。
刚下去一个绿柳庄弟子,原来更猛的还是这个?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颇有来历!
此时,即便是禾通天,也不敢随便质疑了。
莫家人可以看不起绿柳庄外门,他却不行。
他清楚地知道,即便禾玉青嫁进莫家,也不过是个小妾,而小妾的外室,还不足以让莫家大动干戈。
而身为绿柳庄外门弟子——实际上已有资格进入内门的绿柳,此刻却站在少年身后,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这意味着什么,并不难猜测。
再加上之前孤山亭一事的调查结果,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和云家的关系。
方才一时冲动拔了刀,早知道还是按原计划,让莫家顶缸就好了。
因此见云逍站出来,他便强忍怒意,默默退了下去。
“哦?阁下好大的口气,不知阁下又是?”
莫长老眉头一挑,亦是被少年的话语激怒,但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然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先确认身份,惹不起就闪,惹得起就直接弄死。
再简单不过。
“尊师的姓名,足下不配知道,不如……你猜?”
先是略带嘲讽了一句,旋即一脸玩味的问道,同时指间“呼”的一声,一缕紫焰便冒了出来。
莫长老眸光一凝:“这是……丹火!?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与炼丹师公会是何关系?”
此刻,他脸色终于凝重起来。
丹火,炼丹师的标志。
只有二阶以上的炼丹师,才有资格拥有丹火。
——问题便在这里,二阶以上,也仅仅是有资格,不等于一定有。
便如玄级功法一样,化灵境武者中,能拥有的也不过百分之一。
而丹火却更为难得。
要么是修炼过玄级心法,才能自己凝聚出来。
要么是有天大机遇,能遇到一朵天地灵火,将其炼化。
总之,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足以证明此子的天资不凡。
这还罢了,天地之大,无穷无尽,放眼整个东域,天骄何其多也?
说的如过江之鲫也不为过,死个一两个真不算什么。
问题是炼丹师公会,乃是东域实力最强的公会之一。
与炼器师公会,以及聚宝阁,并称三大势力!
这可不是某国某派的三大势力,而是整个东域的三大势力。
这小子身怀丹火,修为亦有聚元境五重,在这等年纪,已经是了不起的天才。
尤其是丹火,绝非青州一小族所能赋予。
反过来证明,他必有高人教导,或者自己获得了绝世机遇。
俗话说,天才地宝,能者居之。
“能”就是有本事——区区一个普通聚元境武者,能有什么本事?
这也就意味着。
前者的可能性极大,后者的可能性极小。
再结合对方高高在上的语气,和眼神中天然而成的淡漠,在莫长老眼中,结论便不言而喻。
可他哪知道,云逍五百年前便已悟道飞天,看一个化灵境,和看蝼蚁有什么区别?不淡漠,难不成还得赔笑?
“莫长老是的质问我么?连‘紫极真火’都不认得,你也配知道我的师门?不如回去问问你莫家的首席炼丹师,看他认不认得。”
云逍眼皮一抬,依然是平淡中带着张狂。
化灵境还是太弱了,有些存在,根本不敢得罪,更不敢赌。
他之所能吃定对方,就是断定对方畏惧炼丹师公会。
虽说在他眼中,炼丹师公会不过是八大圣门,或者说曾经九大圣门的傀儡,但对这种小人物而言,已是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别说惹,看一眼都会感觉恐惧。
除非是帝国豪门,才勉强有资格和本地公会打打擂台。
郡城世家?
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紫极真火?”
莫长老神情一动,这名字,隐约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倘若对方身后真有一位强大的炼丹师,别说他了,连王城莫家可能也惹不起。
聚元境就能凝聚丹火……这小子的师父,至少也该是四阶炼丹师吧?
这种级别,已经完全有资格当王城炼丹师公会的长老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回去问问,阁下最好不是在诓骗老夫,否则我莫家的怒火,不是区区一个小族能承受得起。”
事已至此,莫长老再无呆下去的意义。
他此来只为三件事,一是带走二公子的妾室禾玉青,二是替自己的侄儿报仇,找到昨夜那神秘人,三才是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莫家不敬。
如今人也看了。
很可能来头极大。
若前两件事都与此人有关,在确认此人身份前,他一样不敢动手。
因此当机立断,带着犹有不甘的锦衣青年出门而去。
“三叔,三叔?咱们就这么走了?您还没给侄儿报仇呢……”
锦衣青年的声音远远传来,议事厅中却无人注意。
莫长老这么一走,禾家的处境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