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伸向打包盒的筷子同时顿住。
孙晓月气不过,当即回嘴:“这又不是你家,我们吃什么还要你管?”
“我当然不管你们吃什么,但宿舍是公共场所,我受不了垃圾食品的气味,难道不能提点建议?”
“受不了你可以搬宿舍,我们求着你来住的吗?”孙晓月将筷子拍到桌上站了起来。
她从第一眼就看不惯郑汐菲,白天搬宿舍闹出很大动静,已经忍耐一天了。
还有见面礼,说是赠送,但那种态度明明实在施舍,只会让人更生气。
双双拉住孙晓月,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吵架。
她今晚打包的是酸笋鱼片,味道确实很大,闻不惯的人会觉得很臭。
况且才住第一天,彼此都不了解,一开始就把气氛弄太僵大家都不好受。
有些人平时说话很刻薄,但心肠很好。
就像她家乡西街住的那个王老头,逢人总拉着一张脸,说话凶巴巴的,其实他收养了很多流浪猫狗,谁家出了事第一个跑去帮忙,还总给小孩子们做玩具。
所以,在没了解郑汐菲之前,双双觉得应该先忍让着相处一阵子,实在磨合不来再说。
床上,郑汐菲垂着眼睑翻看杂志,一副不屑争吵的样子。
最气人的就是对方压根儿不把你看在眼里,蔑视是最赤裸的挑衅。
孙晓月脾气躁,如论如何都忍不了。正要爆发,手机来电铃音适时救场。
郑汐菲放下杂志接通了电话,娇嗲地叫了一声妈咪。
双双拉孙晓月坐下,催促她赶快吃夜宵,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围坐在桌前吃鱼片,郑汐菲打电话的声音清晰入耳。
开始是在跟她妈妈抱怨住宿舍太小太破,后来不知那边问了什么,郑汐菲发起了脾气,开始大声叫嚷。
“他从头到尾就跟我说了两句话,木头人似的,我一个女生怎么主动?”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压低声音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知道了,之前的男友已经分了,我以后会跟他好好相处。”
看来刚上大学家里人就安排了相亲,有钱人家的千金恋爱也不得自由。
孙晓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捧起碗故意响亮地吸溜了一口汤,大声说真好吃,让双双下回还带酸笋鱼回来。
郑汐菲瞥了三人一眼,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电话下床去洗澡,进浴室前将宿舍门窗全部打开。
人前脚关上浴室门,孙晓月后脚就关上门窗,还特意碰得很响。
双双劝孙晓月别置气,酸笋鱼味道大,开窗通风散散味也是应该的。
而孙晓月却认为郑汐菲就是刻意用这种行为膈应她们,宁愿捂着让气味发酵也不愿开窗通风。
摔上门窗,孙晓月尤不解气,数落双双没骨气:“你收她礼物干嘛,不就是瓶佩蒂德香水,能有多稀罕?”
“那不是见面礼吗,你们没收?”双双看向吴羽妍。
“我俩没要,她当着我们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吴羽妍微微拧着眉,显然也对郑汐菲很不满。
这下双双没话话说了,难怪孙晓月反应这么大,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把礼物当面扔进垃圾桶确实过分,有钱人怎么都喜欢糟蹋东西。
“那你们为什么你不收下?”双双觉得她俩拒绝人家礼物好像也不对,贵贱是个心意嘛。
孙晓月冷哼一声:“她那态度哪是送礼,分明就是在施舍,谁稀罕她那破东西。”
“你小声点儿。”吴羽妍低声提醒,转而对双双说:“我不收主要是那礼物太贵重了,佩蒂德香水可是著名的奢侈品牌,那一小瓶要好几千,怎么好意思收下。”
“佩蒂德是个香水品牌吗?”双双摸着后脑勺回想:“听着好耳熟,我记得好像是个作家还是好莱坞影星来着,肯定不是香水。”
“你记性可真好。”吴羽妍无奈地笑了笑,回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放在双双面前:“你想说的是不是他——艾拉克·莱西比特·佩蒂德。”
“我这脑子!”双双拍了把脑门:“就是他,名字太难记了。”
“佩蒂德香水的创始人是上个世纪一位名叫塞萨尔·康斯坦丁·佩蒂德的法国贵族,其后他以姓氏为香水命名并传承下去,直到今天,佩蒂德已成为世界著名的香水品牌,佩蒂德家族也成为法国历史最悠久古老的贵族。”
“那你喜欢的这个作家会不会就出生于这个贵族香水世家?”双双把两个佩蒂德联想到一起。
“应该不会吧。”吴羽妍爱惜地摸着精装书的封面:“哪有那么巧的事,可能只是姓氏相同。毕竟制香和文学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