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迎亲的队伍渐渐从这边走来,但是队伍的后面却跟着一个老人和一人丫鬟打扮的姑娘,一直追着花轿,老人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的。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之时,花轿中竟然嗖的一下跳下来一个人,不用说自然是新娘了。
花轿旁边的喜娘一见,可吓坏了,赶紧招呼抬轿子人:“哎呀呀!还愣着干什么,新娘子要跑啦,还不快拦住!”
闻言,抬轿子的几个男丁一窝蜂上前便要去抓那脚步踉跄不稳的新娘。
“不……不要!”新娘的盖头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只顶着一头凤冠,脸上的妆早就哭花了,她提着裙子拼了命的跑,可是她哪里是几个壮汉的对手啊,三两下就被围上了。
“诸位大哥,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新娘苦苦哀求,见几个人无动于衷,干脆跪了下来,哭的稀里哗啦:“诸位大哥,我家中还有老父亲,他就我一个女儿,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来世,我给诸位当牛做马。”
几个壮汉却是脸上皆露难色,他们倒是不削欺负一个女子,可是这他们主子要是怪罪下来,那可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喜娘细着声音催促道:“要是过了吉时,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几个壮汉也是无可奈何,皆相视一眼,心下一横,作势就要上去抓住新娘。
突然新娘一个发力,拼了命似的将一个男人撞开,本就没有防备的男子竟硬生生的被撞的一个踉跄,新娘逃出了重重包围。
可是她早已体力不支,没跑出去多远就倒在地上了,她拼命的向两边的人群爬,一伸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的抓住了一个看热闹的男子的衣摆,她颤抖着声音道:“救我,公子救我……”
那男子却是赶忙甩开新娘的衣服,像躲瘟疫一般快步离开了。那新娘却没有因此放弃,而是继续抓其他人的衣摆,她觉得,总有人会就她的。
可是她想错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围观的人群竟然很是自觉的都离那新娘三米远,一时之间,新娘的四周三米远再没有半个人。
她心如死灰,趴在地上抽泣起来。
“哎哟,我说新娘子啊。”此时喜娘捏着帕子扭着腰走到新娘面前,说:“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乖乖的跟了咱秦二爷,岂不美哉?如此折腾自己,何苦来哉呢?”
说着,帕子一挥,抬轿子的几个壮汉便上前,直接提起新娘手臂就往花轿里拽。
“不要!我不要!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新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只可惜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寂思凉悄悄地退到一片空地,捡了几块小小的石头。再挤进人群里,手腕一用巧劲儿将石子扔了出去。
眼见着就要将人塞进花轿里了,就在这时,架着新娘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皆是手脚一阵苏麻,跌倒在地,自然也松开了新娘。新娘毫无意外的摔在地上。
“哎呦!不长眼的!”这可把喜娘吓坏了,这大喜之日要是新娘摔出个什么毛病来上头秦二公子怪罪下来,她可担待不起。
“你们干什么呢!”喜娘一甩帕子,指着几个抬轿子的人就骂到:“要是摔坏了姑娘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说着赶紧亲自过去将新娘扶起来,那新娘却一把推开她的手不愿意让她扶,一个人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姑娘啊。”那喜娘显然是不耐烦了,笑脸一板,想着这过了门不还是自己的上头人了吗,她弯下腰,也就和和气气的劝导:“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事已至此,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况且这秦二公子有什么不好的?腰缠万贯不说,还是皇亲贵族,你嫁过去啊,吃不了苦的。”
“我不嫁!”新娘哽咽着,语气却十分坚定,她反驳喜娘:“要嫁你嫁,反正我是不愿意嫁!”
“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喜娘眸光一凝,略带怒意的直起腰杆,既然软的不行那她就来硬的,反正这人是一定要送到秦二公子那儿去的。她瞪了瞪还坐在地上的几个抬轿人,厉声道:“怎么!都死啦!还不快把人给我弄进去!”
几个抬轿人也是一脸的懵啊,刚才他们走路走的好好的,怎么就腿脚一软倒地上了呢,而且还站不起来了,像被什么毒虫蜇了一般,浑身都麻了,可是现在又能自由活动了,真是奇怪,大白天的,这是撞鬼了不成?
心里想着,几个抬轿人为了将功补过,也加快了动作,架起人就往轿子里塞。
人群中的寂思凉暗自皱了皱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姑娘摆明了就是被人逼婚了。可是,她现在也爱莫能助啊,如果她当众出手的话,要是被吴伯知道传到她爹的耳朵里,那她就有罪受了。可是……她是真的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新娘被人带走啊。
左思右想,她眼角余光所及处,是一个围观富人鼓鼓的钱袋,突然,她灵光乍现,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她拍了拍那富人的肩膀,笑嘻嘻说:“诶,这位姐姐,你看那边。”
那富人不解的看了看寂思凉,而后又转过头看向寂思凉手指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寂思凉一个伸手,将钱袋取了过来,打开口子便向街道中间抛去。
人们看着一大把钱像下雨似的从空中飞下来,还没来得反应呢,便听见人群中一个声音喊到:“还愣着干什么!抢啊,谁抢到了就是谁的!”说着又是一大把钱至空中落下。
一时间,这个地方像炸开了锅似的,人们一窝蜂拥到街道上捡钱,迎亲的队伍自然也被人潮冲了个七七八八,有的甚至也跟着去捡钱了。
轿子更是无法走了,只能被迫放在原地,熙熙攘攘的争吵声淹没了花轿内新娘的哭声。喜娘也被人群撞到在地。
“哎呦!你们看着点,别踩着我了。”喜娘心里那叫一个害怕啊,生怕哪个不长眼的给她一脚。
此时,寂思凉当然是趁乱救人咯。她用迷药弄晕了那几个抬轿子的人,便走到花轿前,掀开花轿的帘子,只见里面的新娘似乎早已听到了动静,一双红肿的眼睛警戒的看着寂思凉。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寂思凉朝她伸出手,说:“走吧,我带你离开这儿。”
新娘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要么跟眼前这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走要么就去跟那个秦二公子成亲,她不愿意选择后者,只得一拼了。
寂思凉牵着她走出花轿,那喜娘见了,大惊失色,却奈何在人群中她根本起不来,只能指着寂思凉道:“你……你是什么人!敢坏秦二公子的好事!”
寂思凉白她一眼,笑道:“你管姑奶奶我是什么人,先管好你自己吧,臭媒婆!”
说完,拉着新娘就跑,不曾想身后却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寂思凉微微偏头,暗叫不好,赶忙一把推开新娘。
“小心!”
新娘被推了个防不胜防,好在只是摔在了路旁的摊位上,并无大碍。可是寂思凉的问情况就不大一样了,那可是刀架在脖子上啊。
此时,一把冰凉的剑正架在寂思凉喉咙处,是及近的,她的皮肤几乎直接接触到了那冷血的东西,不由地背脊发凉。
“别别别,咱有话好好说嘛。”寂思凉一边陪笑着,一边指了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说:“咱都是老相识了,这东西能不能放下?”
“不能。”那人拒绝的直接了当。
此人是秦逸身边的贴身护卫,名叫锦夜,据说原本是贵妃身边的侍卫,是贵妃特意赐给秦逸的,武功自是不凡的。
“那你想怎样?”寂思凉倒也不怕他,她知道这个锦夜是不敢拿怎么样的,她要是有什么闪失,那秦家就算是真正和寂家结上仇了。
“还请三少主勿要插手我家公子的家事。”锦夜冷着声音说:“也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喂!你可别血口喷人!”寂思凉是打死都不会承认钱是她洒的:“为难你们的不是我,是那钱的主人好吧?那钱又不是我的,怪我咯?”她这个说的是实话,钱还真不是她的。
真是油嘴滑舌。锦夜看了看街上捡钱的人,此时已经散去一大半了。
锦夜收起剑插回剑鞘里,转眸看向那新娘,此时她早已被吓得找不着北了。寂思凉也松了口气。
“哎呀!锦夜锦夜!你看你家公子来了!”寂思凉一脸惊恐的指着他的身后,说。
趁着锦夜回头的空挡,寂思凉拉上新娘就往旁边的仙客来客栈钻。
“可恶!”等锦夜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只看见她们的一点残影了,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用这样不入流的小手段给骗了,也来不及多想,提剑就追了上去。
仙客来。
二楼的雅间是有露天阳台的,这全过程可都被一雅间里的三四个人给尽收眼底了。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竟然还能有如此勇气。”男子一身深紫色衣裳,挺拔高贵。他扶手而立,站在阳台上看着寂思凉拉着新娘进了客栈。
“她可不止是小丫头那么简单。”说话的人竟是南荣月歌,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习以为常的说:“她可是混世小魔王。”
“哦?”苏子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问:“公主可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南荣月歌放下茶杯,说:“子宸哥,你去这大街上随便找几个人问问,十个有九个人都知道她寂三少主。”
“如此厉害?”苏子宸明显不怎么相信,他看向一旁的南荣墨珩,问:“这姑娘,可是有什么贤名在外?”
此话一出,南荣月歌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贤名?”南荣月歌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她说:“子宸哥,我看你啊就是离开京城太久了,好多事情呢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苏子宸更加迷茫了。他离开京城的确也有十来年了,京中的变化他自然也不可能全部知道。
“她啊,可是这京城里的混世魔王。”说话的人是南荣墨珩,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的确不少人知道,不过不是贤名是臭名。”
南荣墨珩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到一阵喧嚣。追逐声打闹声相互交错,时不时还传来人的惨叫声。
“快追!别让她跑了!”有人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