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看着他一脸犯难的样子,松口道:“这样,最高三十二万,再高也没有了,萧兄好生掂量吧。”
说完便站起身,弯腰简单整理好衣袍下摆和袖口,转身便要走。
箫旭一看这架势,顿时急了,连忙起身小跑两步拦住李洵的去路,瞪着他。
李洵暗自好笑,文明买卖就文明买卖嘛,干瞪眼算怎么回事,他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回视箫旭。
半晌后,箫旭咬咬牙,终于狠下心说道:“好,三十二就三十二,成交。”
李洵笑着伸出右手:“成交。”
箫旭愣愣地也伸出右手,李洵主动和他握手......这是哪个国度的礼仪?!
甭管哪个国度的,总之这块地可算是甩出去了,箫旭故作一脸痛心像是吃了天大的亏般,送走了李洵,望着李洵的背影消失后,回身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刘才福上前恭维道:“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箫旭哈哈大笑:“比本少爷的预料估价高出些许,哈哈,李洵这愣头青,冤大头,哈哈哈...”
......
芸香楼二楼雅间——
另一边,雅间里的李白收到了那封信,奇怪地问:“何人送来?”
侍女回到:“那人未表明身份,只差遣楼里的小厮送来。”
李白打开那封信,只见信上写着一首无题诗:“负薪朝出卖,沽酒日西归。借问家何处?穿云入翠微。”
李白大感意外,反复念了好几遍,仿佛不是在念诗,而是在品一杯难得的美酒,越品越醇,大呼:“妙啊,妙啊!”
虽然众人一直知道李白常常因一首诗而陶醉,但还是有些担忧地望着他,李白收到众人的目光,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对旁边的侍女说:“送信者在何处?”
侍女:“已离去,不得知。”
云香姑娘跪坐着,抬头便看到信封的背面有一行小字:“太白先生,这背面……”
李白经一提醒,连忙翻过来一看:“三日后,翠微阁,龙舌兰。”
李白:“翠微阁,我知道,但龙舌兰,是何物?”
云香姑娘低头想了想,站起身,笑道:“世人皆知太白性情,以酒相邀,以诗会友,兴许是一种奇特的酒。”
的确,能把李白钓到的,只有诗和酒,美色和权就算了,李洵的硬性条件满足不起。
李白拿着那封信哈哈大笑:“高人,高人啊!”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位他盛赞的高人,竟是他千防万防的李洵。
李洵从芸香楼出来,揉了揉眉心,这姑娘们倒的酒,度数似乎比一般的酒还高出些许,这才几杯,这理智就要放风筝了。
长安的夜市堪比一千年后的都市,似乎城市的本质都相差无几,李洵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耳边传来商人行人的话语声,有文质彬彬的文言雅语,也有古香古色的市侩污语,有意思。
“哎!”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吓得李洵一机灵,回过头才看到前面站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个丫鬟打扮,另一个衣着华丽,但此华丽非彼华丽,少了些许朝堂的气息,多了几丝江湖的意味。
有趣的是,两人都戴着面纱,看不清真实长相,但玲珑清澈的双眸彰显着主人的美貌。
丫鬟扶着小姐,担忧地询问:“小姐,有没有伤着?”
李洵一愣?伤了?
只见那位小姐眉间轻蹙,眼眸含光,似愠怒,似幽怨,右手搭在丫鬟的手臂上,左手轻轻按着胸口,似乎——
“小姐有心疾?”李洵上前一步,担忧地问道。
两名女子见状立即后退几步,丫鬟更是横出手臂挡在小姐面前,怒道:“站住,不准过来!”
明显的敌意让李洵有些意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负心汉偶遇前任?
只听丫鬟又说道:“郎君撞到我家小姐,不应该道歉吗?”
哦,明白了,原来是撞到了人,话说,还真有点醉了,竟然撞到人都没发现,只见对方捂着胸口的样子,李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李洵连忙正色抱歉地说道:“是在下失礼,冒犯了小姐,对不住……”
那位小姐对李洵微微颔首,轻声道:“无妨。”
然后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李洵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自嘲道,这算艳遇吗?
刚要继续往洵记走去,眼睛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地上一样物件。
李洵疑惑地低头一瞧,似乎是一件玉佩,晶莹润泽,玉色上乘,玉佩上刻着两只狐狸。
这…李洵不淡定了。
如果只是一枚玉佩,好与坏,也就那样,但这竟是一枚双狐玉佩,李洵明白这玉佩的用意的,这还得得益于自己这现代万年单身犬的身份。
双狐玉佩被现代各路神婆炒作成桃花运的催旺符,家里母上大人担心自己儿子推销不出去,天天逼着儿子戴这种玉佩,当然,李洵并不信这些,只是,竟然在唐朝看到这种玉佩,难不成,神婆古今一个样,难道那位小姐也被家里催婚?
李洵拿起那枚玉佩,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主人回来寻,想了想,还是先收着比较稳妥,于是便带着玉佩回了洵记。
远离夜市后,街上冷清了许多,时不时不知从哪个巷子里传来经典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就是古代的“消防局”了,唐朝称其为武候铺。
可惜当初穿越时没带个机械表过来,没有准确的时间,只能根据这几个月的习惯,大概推测现在应是子时末,也就是凌晨一点,想来小天书这丫头早该睡了。
李洵轻手轻脚地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进去,古代没有灯,照明还得老老实实地取火点烛台,李洵摸黑把门关上后,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个人一下子抱住他的腰。
“啊!”李洵吓一跳,本能地喊了一声。
“哈哈哈——”黑暗中传来一阵笑声,“吓到了吧,李洵胆小鬼!”
这人一开口,李洵紧绷的神经立马松懈,黑着脸,轻斥道:“李天书,你幼不幼稚?!”
刚说完,不对,李天书才八岁,幼稚是天性,没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