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议长怀亚特的坦诚直言,自然并不是期待苏牧能够给予多大的帮助。
毕竟正如怀亚特一开始所言那样,苏牧如今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渺小得连议院都还并没有注意到苏牧的存在。
怀亚特的那份坦诚,无疑只是需要让苏牧明白……联邦将在数年之后发生某种巨变,以及在那场巨变之前、苏牧他所必须要作出的准备。
并且虽说苏牧本身,并不能在如今的计划中起到关键的作用,但至于早已进入怀亚特安排的这些事项,苏牧却并非没有分一杯羹的资格。
某些正处在事件中心的人,以及那些尚未发光发热的人,都将作为苏牧参与这场游戏的砝码,悄然没入那些旁人所不知道的角落。
“被你留在孔雀国中的秦无敌,他将会和孔雀国内将来那只‘不存在’的部队有关;而你麾下的毛妮儿与姜澜那等人,他们也将‘不小心’被军部所看中,直接参与到孔雀国边境驻军的行动中。”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所有的这些问题都必须和你自己无关。无论是秦无敌的去向,还是毛妮儿以及姜澜的调配,你都不需要亲自参与进来。你唯一要做的,便是安静的去学院收敛人才,并且绝对不出现于议院的视线。”
直到这一刻,苏牧也终于才明白了:
艾德里安一开始便强调过的惩罚,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所谓惩罚,这原本就是计划中将苏牧变得透明的一种手段。
只有潜藏于暗地里的苏牧,才真正能够悄无声息的继续变得强大。
至此为止,苏牧前来议长官邸的会面,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而联邦议长怀亚特,如今也终于咽下了盘中的最后一勺芸豆,已经一边用热毛巾清洁着双手,一边也最后交代道:
“你归来前才刚刚做出了孔雀国内的那件大事,所以我和你的本次会面并不会受人怀疑。但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却并不能够和你有过多接触。今后你所有的行为,你依然只能通过斯坦利传达给艾德里安。”
对于怀亚特最后的交代,苏牧当然立刻点头应下。
不过也就在此时,就在苏牧终于在接受了无数讯息的洗礼后,早想要立刻告辞并起身离去的时候。
此刻怀亚特看向苏牧的眼神,却是突然失去了一开始的沉稳和睿智,反而变得有些莫名的令苏牧感到不安。
继而一句更加让苏牧不安的话语,也终于从怀亚特的口中流落: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所谓的‘完美执政官’和你预想中并不相同,如今你自然也应该明白,你究竟和谁结婚都并不影响这份计划。”
“所以关于你最后的归属……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急着决定!”
……
苏牧回到公主府邸的时候,苏潼和其胞弟苏灿还正在一同用餐。
苏潼姐弟二人,他们毕竟乃是同卵双胞的至亲血缘,并且苏潼更是从很早开始便将苏灿保护得极好,所以姐弟二人的感情也的确极为的真挚。
不过此时此刻,随着苏牧归来前怀亚特最后的那句告诫,苏牧心中却是涌起了某种极为不安的情绪。
其实关于自己和路晰的关系,苏牧很早之前便已经察觉出了来自官邸的某种态度。
只不过那份态度一直都模糊不清,苏牧便也始终没人认真去想。
并且最重要的是,曾经的苏牧总以为自己和苏潼的感情,其实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他自然不会产生多余的担心。
但所有的这一切,似乎全都是刻意营造的假象。
无由间,苏牧突然在心中涌起了一股愤怒,一种源自自己对自身无法掌控的愤怒,也是对某种凌驾意志的愤怒。
“我自己的感情……凭什么要他们去说三道四?”
苏潼见苏牧归来,正想要和苏牧说些什么。
但此时此刻的苏牧,却是下意识避开了苏潼的目光,直接便遁入了用来会客的那件书房,有些烦躁不安的思考着什么。
见状之下,就连最天真的苏灿,也能够感受到某些微妙的情绪。
“姐夫这是?”
随着苏牧和苏潼关系的确定,两人自然在人前也愈发的亲密,所以苏灿叫起“姐夫”来,自然也是愈发的顺口。
不过苏灿对苏牧的了解,显然却并没有苏潼那么的深入。
面对苏牧从议长官邸归来后的异状,苏潼却是非但没有草率的直接询问,甚至也都没有理会将自己一个人关起来的苏牧。
如果某件事情,就苏牧自己都没主动提起,那自然便是他内心还在挣扎。
既然如此……又何苦去打扰他的思索?
并且关于会让如今的苏牧也感到烦躁的问题,其实以苏潼的过人机敏来说,就算苏牧不说她也能猜到三分。
毕竟在某些事情上,似乎也只有男孩才会那样的反应迟钝!
……
“也许这就是……小路晰她之所以难以与你相处的根源。”
随着苏牧的离开,用餐完毕后的联邦议长怀亚特,却是依然在先前与苏牧会面的那张餐桌上,再度面见着另外一个人物。
一个在阳光之下,与联邦议长根本不会有丝毫交集的人物。
“你总是喜欢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无论是为了和我相见,便不惜将苏牧作为借口吸引别人的注意;还是为了把你的意志传达给那位帝国公主,便刻意说出最后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故意去刺激苏牧的内心。”
“这些事情本身,难道就不能更加光明正大的解决?”
敢于如此嘲弄联邦议长的人,自然不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
此时坐在怀亚特面前的男子,赫然正是四大兵团之一悬空山兵团的兵团长,一位手握着联邦四分之一兵力的男人。
怀亚特终究没有向苏牧展露所有的力量,悬空山兵团的兵团长既然能够坐在他的对面,自然说明着怀亚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并且对于对方的嘲弄,怀亚特似乎也并不以为意。
如今反而是冷冷的看着对方,逼迫着对面的男人敛去了脸上的讥笑,然后才丝毫不苟言笑的继续说道:
“我的女儿,我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安排,这不用你来操心。而现在我最关心的只是,我向你借的人手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
“今年的迎春祭……已经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