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一路狂奔而去,当初司马风给她的承诺是借取剑之名逃出大燕皇宫,从此二人双宿双飞,不料这中间出了许多枝节,现在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玄冰剑身上,正是二人难得的时机。
正要走近时,突然从树上跃下几个蒙面人,拦住她的去路。慕容燕从怀中拿出吴斌给她的令牌,那几人看见令牌后毫不迟疑,闪身而去。
“司马风……司马风……”慕容燕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样开心过,一把推开关押的大门,一把剑刺来,拿剑的那人正是司马风,司马风颇感意外。
“是你?”
“风,现在我们可以安全离开了。”
“你又想搞什么把戏?”司马风并不收好长剑,语气颇为冷漠。
“风……”
“站住!”
慕容燕上前迈进一步,司马风的剑并没有后撤,长剑的剑尖已经划破了她的衣衫。
“乾坤剑在哪里?玄冰剑又在哪里?”
慕容燕的心在变冷,流下泪花,不停地摇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慕容燕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回道,“玄冰剑被吴门的人夺去了。”
司马风一怔。
“吴门?吴门远在蜀地,据此关外何止千里?你要骗人也不编一个好的理由!”司马风的眼中满是不屑,他对眼前这女子确实动过情,可是一想到胡人践踏我汉人河山,什么个人的得失都不重要了。
“你以为我在骗你?”
司马风没有回答,但毫无感情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二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司马风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有无心门的令牌?你敢说你和他们没有勾结?”
“我……”慕容燕百口莫辩,这是她不惜一切代价换来的,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将他救出去。
“哼!”司马风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漠,误以为是慕容燕被拆穿后不能作出解释。
“既然如此,那你就杀了我吧。”慕容燕的心正在渐渐死去,这或许就是天意,又岂能人为?
不知为何,司马风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慕容燕明明是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此时为何下不了手?
慕容燕双眼紧闭,向前迈出一大步,司马风只感觉手中一阵阻力传来,惊慌失措抬头一看,长剑已经刺中了慕容燕,鲜血顺着长剑染红了他的右手。
司马风急忙扔掉长剑,慕容燕向地上倒去,司马风挺身而进,抱住了慕容燕,慕容燕呼吸甚弱,眼睛微睁。
看着慕容燕的样子,司马风的心如针扎般疼痛,他以为可以借民族大义来麻醉自己,这一刻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恨一个人,但绝不能控制自己去爱一个人。
“你怎么这么傻?”司马风眼中泪珠在不停打转。
“我没有其他的法子让你相信我,我唯有一死才能证明我没有骗你……咳……”一大口鲜血从她嘴边流了出来。
司马风眼中的泪夺匡而出,紧紧将慕容燕拥入怀中。
“燕儿,我相信你,你一定不能出事,我们马上回大燕皇宫,太医们会有办法的,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司马风抱起慕容燕,一脚把门踹开,看见远处几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无情剑上的鲜血还未完全滴下,微风吹动,斗笠下的帘子飘起,吴锋的表情依旧僵硬,司马风一怔,绕过吴锋。
“你动了情?”吴锋问道。
司马风停住了脚步。
“这与你无关!”
回答干脆简洁,看着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慕容燕,他不想再多耗费一刻时间。司马风只感觉一阵风飘过,吴锋又拦在了他的面前。
司马风有些怒意。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找我麻烦,这次若不是你,也不会出这么多乱子。”现在若不是急着回大燕皇宫救慕容燕的性命,他一定会将他与吴锋之间的恩怨弄清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吴锋说了一句让司马风感觉莫名其妙的话,吴锋是个难缠的家伙,又是无情剑的传人,日后免不了要与他交集。司马风将慕容燕轻轻放在一棵树旁,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伤口,昏迷中的慕容燕眉头一皱,起身时,慕容燕的手还紧紧抓住司马风的衣衫,司马风十分震惊,想不到慕容燕已经用情到了这种地步。
司马风慢慢将慕容燕的手松开,转过身,只见吴锋左手一抛,一个东西飞来,司马风稳稳地接在手中,正是失而复得的乾坤剑,司马风终于明白了吴锋为何要来找他。
“我可以了和你比剑,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又一阵微风吹来,吹掉了吴锋的斗笠。司马风看见了吴锋脸上兴奋的神情,那种神情好像一个贪财之人突然发现了一座金山。
“能否等我将她送回大燕皇宫后再比?”司马风指着一脸痛苦之色的慕容燕说道。
吴锋脸上刚刚兴奋的神情不见了,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冷漠。
“你爱上了她?”
司马风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这剑不用比了。”
司马风愕然,原以为天下间女子的心思是最难懂的,没想到这吴锋的心思比女子还更让人难懂。
司马风怕他日后又来纠缠,问道:“为什么?”
吴锋已经收好了剑,转过身。
“因为你已经输了!”
司马风不懂他的意思,此刻救慕容燕性命要紧,也没有时间去弄清楚其中的缘由,见吴锋不再阻拦,抱起慕容燕。
昏昏沉沉的慕容燕道:“风,带我走,我不要回大燕皇宫。”
“可是……”
慕容燕使劲地摇头,刚刚停止流血的伤口又重新渗出鲜血来。吴锋将手一伸,在慕容燕的胸前点了几下,司马风知道他在为慕容燕止血,慕容燕又一次疼得晕了过去。
“多谢!”
现在慕容燕伤得这么重,恐怕在燕国境内除了大燕皇宫没有其他地方能医治好她,司马风踌躇了片刻,毅然决然地朝龙城走去,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当把慕容燕送到皇宫之后就去寻玄冰剑的下落,对于一个女子的承诺相比于国恨家仇,那是何等的微不足道!”司马风每向前走一步,他和慕容燕相聚的时刻就少一分,但现在又丝毫不能拖延,司马风的心中五味翻滚,好不难受!
吴锋望着司马风远去的背影,内心的失落程度一点也不比司马风少,他一生为剑道痴迷,混迹江湖数十载,未逢一敌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与之一战的人,只可惜误入情网,自毁前程。在吴锋的理念中,无情才是剑道的最高境界,动了情的人都没有资格与自己比剑,因为有了情,心中就有了牵绊,还未比试时他就已经输了,因此这场决斗有了结果,何必再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