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坐在床前好久,把脉时神色凝重,还不时地叹气。慕容燕问道:“怎么样?”
太医起身跪下道:“这位男子先被严重地鞭打,导致气血不畅,然后是胸前的一脚和背上的一掌,小的无能,还望燕公主节哀。”
慕容燕哭道:“你走,你们都走。”
身后的慕容暐道:“不就是死了一个奴隶,小妹用得着这么伤心吗?你说是不是,大哥……”
慕容晔使劲用手腕撞了撞慕容暐,叫他住口。慕容暐还反问道:“大哥,你这是干嘛?”
慕容燕起身,望着二人。
“是你们将司马风打伤的?”
二人不答,表示默认。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小妹,我们看见他从天牢出来,这身打扮,就以为……”还未说完,二人就被慕容燕推出了门外。
“哐”的一声,慕容燕狠狠地将二人关在了门外。
慕容暐道:“不就是死个人,用得着这样……哎哟。”慕容晔再慕容暐头上狠狠一敲。
“你还不闭嘴。”
“为什么要闭嘴?小妹果真要把汉人当奴隶玩,我再去给她抓几个来就是……”
“哐”慕容燕把门打开,望望二人。
“小妹……”
“滚,你们马上给我滚!”
慕容暐还不解其意,慕容晔道:“好,小妹,你别生气,我……我们马上滚。”拖着慕容暐往旁边飞快的走去。
远离了太医院,慕容暐一把甩开慕容晔道:“大哥,你这是干嘛?”
慕容晔向后望望,发现没有人,对着慕容暐道:“你疯了吗?没看见小妹真生气了吗?”
慕容暐反驳道:“她生气的时候还少吗?”
“那你见她何时有今天这样生气过?”
慕容暐用手抓着脑袋想了想道:“好像没见到过。”
“这不就对了,那个汉人和小妹关系非同小可,说不定……”
慕容暐一脸吃惊道:“你该不会说小妹喜欢上了一个汉人大肥羊?”
慕容晔点点头。
慕容暐道:“切,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小妹会喜欢人?还是一个汉人奴隶?那你告诉我既然小妹喜欢他那为什么要将他关起来?只要小妹想得到的东西,父皇都会满足她。”
这也是慕容晔想不通的地方。
慕容晔道:“我和你都才刚刚回来,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小妹的性子一向都叫人摸不透。”
慕容暐道:“那咱们就别在这里瞎猜了,走去问问父皇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燕来到床边紧紧抓住司马风的手。
“司马风,你不可以死。”
“咳咳咳”司马风突然咳嗽了几声,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话,发出的声音很是微弱。
慕容燕将耳朵紧紧靠近司马风的嘴,听见了一个“水”字,慕容燕马上用茶杯到了满满的一杯水。见司马风双眼紧闭,将他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上,用茶杯喂他水。司马风还没有喝下去多少,突然前倾,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把慕容燕吓得不轻。
“水……”司马风还是以微弱的声音说道。
慕容燕看了看靠在肩上的司马风,再望望手中的茶杯,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入口中,用嘴对着司马风的嘴喂他。
“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慕容儁、慕容晔、慕容暐三人,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慕容燕没有在意是谁闯了进来,此刻谁都不能打断他给司马风喂水,慕容燕一点一点将口中的水给司马风喂下后慢慢把他放在床上,起身看见了三人,有些意外。
“父皇,大哥、二哥。”
慕容儁一脸严肃道:“出去。”
慕容晔和慕容暐很识相的走了出去。
慕容儁又一次道:“你也出去。”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这四个字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慕容燕道:“父皇,司马风他……”
“出去!”慕容儁吼道。
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儁这样对自己发过火的慕容燕着实吓了一跳,抹着眼泪走出了房间,主动带上了门。
慕容暐看着出来的慕容燕,心里十分愧疚,要不是他一时冲动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慕容暐想向慕容燕道歉:“小妹……”刚说出两个字。
“哥……”
只见慕容燕冲进大哥慕容晔的怀中放声大哭,从来没有见过慕容燕哭泣的慕容晔先是一怔,随后心中渐渐感到安慰,因为他明白此刻的妹妹才是真正长大了。
三人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有余,还不见慕容儁出来,只要慕容儁在房间中没有命令让人进去,就是慕容燕也不敢贸然闯进去,此时已经四更天了,慕容暐哈欠连天,早就想回去睡觉了,只是碍于大哥和小妹的情面一直不敢走,这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此时怎么好一走了之。
慕容晔道:“二弟,你先回去歇着吧。”
慕容暐一听欣喜若狂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乖乖退了回来。
慕容燕开口说道:“二哥,你走吧。”得到了慕容燕的应许,慕容暐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大哥,天色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不用,我还是陪陪你吧。”
“吱呀”门开了,慕容儁从房间中走出,脸色苍白的对着慕容燕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将他体内的瘀血逼出来了。”
慕容燕喜不自胜,绕过慕容儁一头冲进房中去查看司马风的伤势。
慕容儁用手摸了摸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慕容晔将他扶助,他就已经摔了下去。
慕容晔朝房间中望了望,见慕容燕几乎趴在了司马风的身上。
“父皇,小妹她……”
慕容儁急忙举起了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反身将房间的门拉上,一起和慕容晔走向了远处。
慕容晔道:“父皇为何要自耗内力去救一个汉人?”
慕容儁道:“难道你看不出燕儿的心思吗?”
“小妹心思我岂能不懂?可他是一个汉人。”
“我知道司马风是一个汉人,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汉人,此番中原大乱,皆是因此人而起。”
“哦?”
“燕儿虽说有些谋略,可毕竟是一个女子,燕儿已经二十又二了,你难道甘心你妹妹一辈子在沙场上渡过?难得燕儿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收了心,从此以后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再说司马风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收为我所用就如虎添翼。”
慕容晔听见慕容儁这么一说,肃然起敬道:“父皇深谋远虑,孩儿不足万一,以后还要像父皇多多讨教才是。”
“哈哈哈,晔儿,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慕容儁拍着慕容晔的肩膀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