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入帐中,见将军被挟持,大为吃惊,不敢轻举妄动,咿呀一阵乱叫,不知道说些什么。痒枸也是一通鸟语,只见进来的人瞬间又出去了,发现火光渐渐地远去,营帐之中顿时暗下来不少。
痒枸对司马风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已经叫他们撤到了数十丈外,只要你放开我,让我将这个妖女重新抓起来,我对你可以既往不咎。”
司马风听在耳里,不知道孰真孰假,好生难决,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慕容燕对司马风道:“你不会真地相信他的鬼话吧?”
司马风道:“我自有分寸。”
痒枸心里一阵窃喜,看来他已经有了动摇之心,你们二人都只是棋子而已,先借刀杀人,再由人断刀……
痒枸被司马风一阵强拽,和二人一起走出了营帐,果然看见近处空无一人,远远望去,不禁大骇,从火把的数量来看,何止是数百人之众。
司马风被月儿所救,答应月儿要将慕容燕救出去,大丈夫应该言而有信,就算慕容燕是自己的敌人,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夜就将她救出去又何妨。
司马风对着痒枸道:“我相信你。”
慕容燕出乎意料之外,痒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痒枸道:“既然是朋友,这么做就有些不合适了。”慢慢地用手将架在脖子上乾坤剑拈开,司马风并没随他的意愿,紧紧地握着剑,不动分毫,险些将痒枸的手掌切下。
痒枸大怒,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干什么,脸上不动声色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风道:“我相信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将她放了?”
这一次更加出乎了慕容燕的意料之外,确实猜不透司马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痒枸也和慕容燕一样的心理,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保命要紧,就先听他的又何妨。
被司马风用剑架着走上前去,对着士兵下令,突然破空之声传来,一根长箭呼啸而至,稳稳地对着司马风的头颅射去,司马风急忙用剑格挡,痒枸趁着这个空档,朝司马风胸前一掌,凌空一跃,不见了身影。
又是一箭射来,司马风中掌之后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中箭,慕容燕用急忙自己的身子将司马风撞开,那一箭正中慕容燕胸前。
看见有人中箭,远处铺天盖地的喊杀声顷刻而至,来人成百上千,一副副面目狰狞之相。看着地上的慕容燕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司马风脑中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我司马风今天就要丧命于此?”
突然发觉有人在军队之中来回穿梭,所到之处“哎哟”之声不绝于耳,如入无人之境,片刻之间,又将那痒枸重新擒获,抓着他来到身前,见抓住痒枸那人也大不了自己几岁,面目冷酷,没有一点儿血色,仔细回想,确信不认识他,难道是燕国的高手?可为何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人道:“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痒枸见又是一个汉人,想向对待司马风那样故技重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然会被花言巧语蒙骗。
“大兄弟……”
那人一剑挥下,霎时间就将痒枸的左手齐肩卸下。
“想活的久一点就少说话。”
不仅痒枸,就是连司马风都感到震惊。
司马风道:“可否告知少侠大名,以后在下也好报答救命之恩。”
那人动了动嘴唇,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想活的久一点就少说话。”
两句话虽一字不差,但其中包含的意思却完全不同。
司马风明白他的意思,抱起地上的慕容燕离去,逃离了匈奴人的包围圈,听得后面传来痒枸的一声惊呼,想必是已经丧命在那人剑下。既然他能杀掉痒枸,那自然也有法子脱身。
抱着慕容燕经过半夜地奔逃,终于来到了昨天那个农家小院。司马风在院外大呼一声:“月儿姑娘。”
半天不见动静,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一脚踢开院门,走进院子中,来到门前又呼喊了一声:“月儿姑娘。”
还是没有动静,又是一脚踹开房门,房中并无一人,房间中的摆设比自己离开时更加乱了。
难道月儿姑娘出了事?司马风将慕容燕放在床上,到处寻巡视了一番,竟然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返回房中,见床上的慕容燕已经转醒,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握着断箭想将之拔出。
司马风见状,大惊。
“你疯了?这样冒然地将箭拔出,这里又没有什么治疗外伤的良药,你会有性命之忧。”
“本公主的生死要你管,你不是要和那个奸贼联手吗?”
“我那是权宜之计,再说你是因为救我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就不要废话了,去山间给我找一些止血的药草来。”
“是不是蓟草、艾叶草、狗脊蕨之类的?”
“知道还不快去?”
这几种常见的药草在路边甚是常见,不一会儿,司马风找了很多回来,依照慕容燕的吩咐,取来油灯和匕首。
慕容燕道:“将匕首烧红之后,划开我中箭处的皮肉,拔出箭,然后将草药放入口中嚼碎替我敷上。”
司马风终于将匕首烧红,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见慕容燕中箭之处竟位于小腹之上,要想替她拔剑,就必须脱去她的上衣,这免不了有些轻薄。
慕容燕道:“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动手?”
她忍着剧痛用力将外衣解开,露出里面的贴身小衣,那箭直穿贴身小衣而过,凭慕容燕自己再也无法脱下。看着慕容燕,司马风有些尴尬。
“大丈夫要成大事就应不拘小节,再说……再说……”
慕容燕本想说你不是已经看过我的身子了吗?还在这里装什么正经?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司马风道:“既然如此,那只好再次得罪了。”
他找了一根木棍让慕容燕咬住,将草药塞进口中嚼碎,慢慢地划开衣服。
此时慕容燕汗如雨下,司马风找准一个时机,用匕首划开伤口,抓住断箭顷刻拔出,鲜血溅射在了司马风的衣服上。他急忙将口中的草药吐出,紧紧地按在了伤口处。
慕容燕疼得一声大叫,口中的木棍滑落,司马风害怕她慌乱之中咬住舌头,连忙将手臂塞进慕容燕的口中,慕容燕也不含糊,张嘴就是一口,司马风脸上好一阵抽搐。
过了不久之后,慕容燕恢复了神志,放开咬着的手,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司马风的手已经被慕容燕咬出鲜血,此时完全麻木,手伸回的途中无意间触碰到了慕容燕的身子。
慕容燕怒目而视,大声道:“你……你……”
司马风本就无意,此刻也不好做过多的解释,将被子盖住慕容燕的上身,不小心又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慕容燕一阵痛苦之色,大怒道:“今日之事,是你存心报复,本公主先记下了,等本公主好起来的那一天,我定要将你这个色狼碎尸万段。”
司马风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他明白这个世界上作死的方式有很多种,这其中找女人讲理是最直接、也是最快的一种。